故此, 王熙凤不但得到了一瓶解毒丹的奖励, 还额外获得了一个十平米储物空间的使用权, 期限为一年。
这可大大方便了王熙凤,她身边一切都不瞒着平儿,陡然多出来的任务奖励都没处放, 唯恐被人发现端倪。有了那劳什子的储物空间,日后再有什么私密的东西, 便有地方藏着了。
而这十天的时间, 王熙凤的身子也将养的差不多了, 在太医看诊过后, 再次接过了贾家的管家权。
不过即便如此,迎春每日下学后,还是要跟在她身边一起处理家事, 美其名曰,老太太下的令,叫二姑娘管家呢。因着这个缘故, 从来隐形人一般的二姑娘, 如今也成了府里下人们巴结的对象了,连身边的丫鬟走出去都多了几分体面。
只是迎春性子实在软弱, 旁人给了她脸面,自己身边的人反倒闹了起来。
这一日王熙凤和黛玉正在上课,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间或带几句二姑娘、司棋、嬷嬷之类的。
平儿最是知机,见状忙出去喝道:“叫嚷什么!扰了奶奶和林姑娘的清净,你有几条命够担的!”
平儿性子素来柔和,几乎从不与人大小声,陡然一发火,就叫来人俱都噤了声。
半晌,才有个刚留头的小丫鬟,结结巴巴的出声:“平儿姐姐,是碧玺姐姐打发我来的,我们姑娘的奶娘和司棋姐姐吵起来了,搅得姑娘头疼。碧玺姐姐让人捆了她们,说两个都是不省心的,叫我来回了您和二奶奶,问要怎么处置。”
王熙凤在里头听了个全套,对着黛玉道:“好妹妹,你今日先回屋去,莫要沾惹这些肮脏事儿,我去处置了那起子刁奴,再去向你讨教。”
黛玉虽然点头应下了,可心中却有些担忧,盖因迎春身边的司棋和奶嬷嬷,背后站着的可是贾赦与邢夫人。王熙凤一个做儿媳妇,若是贸然处置了公婆派给小姑子的人,未免显得太过轻狂,那二位估计也绕不了她。
不过显然王熙凤并不傻,她反手就把这件事捅到了贾母耳朵里,让她老人家去处置。
贾母雷厉风行,当即就叫婆子提了人来问话:“我听说,你们当着姑娘的面儿闹起来了?”
奶嬷嬷战战兢兢,司棋倒是有几分硬气,直言道:“回老太太的话,不傻我要闹起来,只是王嬷嬷实在贪心过了。我们姑娘的钗环月钱,原都是王嬷嬷收着的,我们只管着姑娘的饮食衣物,跟着姑娘出门罢了,这原也是该的,她是妈妈,需得尊着让着。”
“可她万万不该把我们姑娘的首饰,都拿去当了银两!明儿三月三,我们姑娘要和其他几位姑娘一起拜花神的,可前儿刚做出来的金累丝嵌珠花簪子不见了,到时候几位姑娘统要带一样的首饰,独我们姑娘没有,岂不是做我们做丫鬟的不是。”
司棋噼里啪啦一通输出,堂内众人都听明白了,原是迎春的奶嬷嬷手脚不干净,偷拿了她的首饰去赌钱不说,事情败露了还要拿捏主子,反挑起了姑娘的不是,说姑娘素日都是靠着他们家供养的。
司棋素来看奶嬷嬷不顺眼,这回抓住这把柄,吵吵嚷嚷的就捅了出来。碧玺作为老太太刚拨过来的丫鬟,可那两位的身后也是邢夫人和贾赦,一时不好管束,倒是让她们二人越发纵了性子,直接闹到了王熙凤面前。
贾母听完后,脸上罕见的动了怒气:“这起子刁奴,二丫头是我们国公府的姑娘,我老婆子竟然不知道,要靠她们这些个下流胚子养活了。怎么,奶了姑娘一场,便越发拿自己当个主子看了,竟然敢拿捏起姑娘来了。今儿拿捏了迎丫头,明儿是不是还要踩在我这老婆子头上去!”
这话说的严重,屋里从邢王二位夫人,再到丫鬟婆子们,呼啦啦跪了一地,齐齐喊道,“老祖宗息怒”。
王熙凤也跟着跪下来,口中劝道:“老祖宗息怒,没得为了那起子刁奴气坏了身子,便是不喜欢,打发出府去也就是了。”
邢夫人尤为紧张,盖因那迎春乃是她身边陪嫁王善保家的外孙女儿,如今闹出乱子来,她脸上也无光。至于迎春奶嬷嬷,那是原先贾赦随手指的,夫妻一体,如今贾赦不在,这错漏都得她担着。
“自然是要打发出去的,把那婆子一家都撵去庄子上,不许再叫进府里来侍候了!至于司棋,她虽然性子暴烈,好歹知道护着姑娘,罚她两个月的月钱,也叫她长长记性。”
贾母语气一转,又看向碧玺等人:“你们是在姑娘身边服侍的,主忧臣辱的道理该牢牢记住,如今闹出这事儿来,姑娘纵然失了脸面,你们又能落到好处来么!统统罚一个月的月钱,日后才能急你们姑娘之所急,想你们姑娘之所想。”
碧玺等迎春身边的丫鬟闻言,忙都齐齐下拜:“再不敢如此了,我们都认罚的,只求老太太和姑娘宽心,莫要为着我们这些不值得的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贾母闻言,这才露了个笑脸,打发她们都出去,独独留下迎春和王熙凤、邢夫人三人。
轻轻呷了口茶,贾母沉声道:“知晓我为何留下你们三人吗?”
邢夫人和迎春一般的木讷,只闭口不言,还是王熙凤机警,低声道:“原是我的过错,不曾照顾好姊妹们,闹到老祖宗跟前,扰了您的清净。”
“你是嫂子,又是儿媳,自然应当照拂好婆母小姑子,这事儿你当然有错。只是邢氏,你也是做母亲的,二丫头纵然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可素日对着你也算得上勤勉恭顺,缘何就不能多看顾她两分?不求你对她有几分慈母心肠,可她年幼,你只做到嫡母应尽的本分都不成么!”
迎春听了贾母的话,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只还憋着气不敢哭的大声,叫人瞧着分外不忍。
王熙凤见状,揽了她在怀中,轻轻拍着后背安抚着。
邢夫人的脸青青白白,讷讷不言,一时又是觉得尴尬,又是觉得难堪。特别是当着王熙凤这个儿媳,与迎春这便宜女儿的面,更是心中气怒交加,觉得贾母不给她脸面。
贾母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知道这人是不会改了,只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你且去吧。”
邢夫人有心说几句,可实在嘴笨,也只得磕了个头,闷不出声的离开。
“二丫头,你过来。”贾母招手示意迎春近前,又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老祖宗知晓你的难处,只是天救自救者,你自己若是立不住了,怎能怪旁人欺辱到头上去呢?”
“这些个道理,想必往日先生都跟你们讲过了,我老婆子就不多絮叨了。吃一堑长一智,经了今日这一遭,我只盼着你能想明白,我和你二嫂子,总归都会护着你的。”
迎春抽抽噎噎的回道:“孙女儿,孙女儿明白,今日是我给老祖宗丢脸了。”
抚了抚迎春的发,贾母叹气道:“你这傻孩子,一家子亲骨肉,哪里来的丢脸不丢脸,日后这话再不许说了。也是因着我年纪大了不济事,平日里关照的少了,这才让你受了委屈,你心里不要怪我才好。”
迎春闻言,又是痛哭不已,一时哭着说自己无能,累的老祖宗忧心;一时又感念贾母的庇佑,说自己日后定然会改云云。
王熙凤在一旁站着,看着这祖孙俩恨不得抱头痛哭,心中滋味莫名。只觉得贾母不愧久经风雨,一番唱念做打,就这般收服了迎春的心。
只是若说贾母对迎春到底有几分疼爱,王熙凤心中却没有准数,“未来”画面里显示的,能在贾母心尖尖儿上的,自然只有宝玉一个。即便是贾敏留下的唯一子嗣黛玉,在贾宝玉身边也得退让几分,更何况只是贾赦生的一个庶女。
如今怜惜是有几分的,可日后贾赦真的把迎春嫁了孙绍祖那个混账,贾母还不是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曾说。纵然是因着贾家那时候已然呈现衰败之势,可也未免显得太过冷情,何曾真的掏心掏肺过呢。
不过现下么,王熙凤还是上前去,好生安慰了两人一番。
等到她们都平复好了心情,王熙凤这才唤了丫鬟进来,重新给二人梳洗了,坐下说话。
“老太太,二妹妹身边的奶嬷嬷去了,便少了一个人,您看看谁合适,挑了过去服侍着好?”
贾母沉吟片刻,这才道:“我屋里的夏婆子倒是稳重,就调了过去给迎春使唤着吧。”
王熙凤自然当即应下,又陪着说了几句闲话,见贾母面露疲色,识趣的领着迎春告退了。
待到出了荣庆堂的院门,王熙凤这才低低的叹了口气:“二妹妹,从此后,可千万莫要如此了。”
迎春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领着贾母给的夏嬷嬷,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熙凤遥遥的见她走的远了,正准备回房休息,脑海中又响起了“滴滴滴”熟悉的声音:“滴,完成隐藏连环任务第一关,赶走恶奴,奖励玻璃配方一张,愿宿主再接再厉。”
王熙凤身体一僵,刚要张嘴询问,又咽了回去,只加快脚步回屋去了。
把下人统统打发出去,这才低声问道:“什么是隐藏连环任务?为何从前你不曾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