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他们却没有这般兴致。
病毒问题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糟糕,而这让原本就已经毁损严重的赛柏坦,无疑又是一大重创。
威震天注视着逐渐走到面前的汽车人领袖,擎天柱。
五年前他们在地球分道扬镳,五年后他们在赛柏坦碰首。两派首领再次会面,没有尔虞我诈,立即举起武器互相厮杀,拼个你死我活。
此景彷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赛柏坦最为繁荣鼎盛的和平时光。
而这感觉稍纵即逝。
他们都清楚,就目前情况来看,不可能在一瞬间,一切就如昔日。
此刻,他们芯情是复杂的。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红蜘蛛正在一旁大声嚷嚷着那些无意义,单纯是想刷存在感的话,或者是因为两派首领似乎正在一眼万年(喂)……总之,在这样怪异的情境下,恐怕没有什么合适的话语来做为开场,最终他们也只能全体忽视红蜘蛛,沉默以待。
可救护车的情况不容许他们继续等待,时间越久,要带回救护车的机率,就越微小。
红蜘蛛:……这群炉渣!(╯‵皿′)╯︵┴┴
原本擎天柱并没有拟定任何计划,也没有思索好用什么方式去说服威震天愿意借出那唯一可能修复救护车火种的网状物质。但当他得知,在赛柏坦境内肆虐的病毒,罪魁祸首是来自地球上的那支神秘队伍,「先行者」,擎天柱立即有了想法。
「先行者」所制作出来的病毒,影响的并非仅有霸天虎。
当初被掳去的几名汽车人,在平安归来之时,也同样被检测出他们机体中含有病毒。尽管病毒暂时处于休眠状态,也未发现对机体的损害,但救护车并未对此坐视不管。
这或许就是造就今日局面不同的原因。
“从先行者手中带回我们的同伴后,救护车也在那些受害的汽车人机体中,发现到病毒。虽然他曾自谦的说,能够妥善解决这问题纯属侥幸,但是,威震天,若是你想要以着最快速度解决病毒在赛柏坦肆虐的问题,那么,有这能力可以协助处理这问题,并且加快速度解决的人──”
“──非救护车莫属。”
※
“你们快点来说服我。”探长嘴中叼着雪茄,将手中那几乎可以将人整个罩于其中的巨型武器对准正冷汗直冒,脸色铁青的约书亚,道:“好让我不马上一炮炸烂这小子。”
“哦~你敢再啰唆吗?”小诸葛一拐一拐的跳到探长肩上,看着早已没以往跋扈气势的约书亚,附和帮腔着:“现在探长就在你面前。”
约书亚顶着众人与机面色凝重,深沉的视线,感觉压力极大,冷汗直冒。虽然他早已想着要跟艾汀杰结束合作关系,但是,从现在情况来看,恐怕无论他说什么,这些看起来对他虎视眈眈的凶神恶煞是不会听进去的。
“我知道你们对生物伦理议题带来的后续问题很敏感。”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的约书亚,双手挥了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不过你们要知道,我真的只是一个发明家和科学家──”
“──而你的发明与科学,将要为你们人类的灭绝负责。”爵士把话接下去,从嗓音中听不出喜怒。在约书亚越趋惶恐的表情下,他光学镜转了转,似笑非笑的进一步做出询问:“现在,为了你自身的安全着想,你最好老实交代,皇后的主机究竟在什么地方?”
配合着爵士的问句,周围的若干汽车人纷纷有意无意的晃了晃自己武器。
威胁意味浓厚,而成效极为明显。约书亚连扯淡胡话都没敢说,全盘托出:“那个地方隶属美国能源部,但透过艾汀杰幕后协助,所以当时我便将主机放置新墨西哥州的国家实验室。”
新墨西哥州?
奥萝拉愣了下,她愕然的望着约书亚,不祥预感瞬间在心中炸裂开来。
然而,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状,所有人都专注的听着约书亚所说。约书亚咽了咽口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话继续说下去:“那个实验室,是美国承担核子武器设计工作的两个实验室之一,也是是世界上最大的科学和技术研究机构之一,我们通常称呼它为──”
“──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1
第113章 102 拂晓之前总是最为黑暗,但黎明……
这真的太糟糕了。山姆此时也仅剩下这想法在心中盘旋。
他知道奥萝拉这五年音讯全无时所遭逢的事情。可即使她用着如此平淡的语气将其轻描淡写简略而过,他们仍旧能听出这是件多么令人愕然且愤慨之事。如今,他们更是在不久前得知,皇后主机其实就设置在她当初被关押的地方──那个设置在地底之下,幽深之处,毫无人道,尊严与生命意义荡然无存的实验室。
潜藏在这看似和平自由国家深处的真相,如今看来却是如此沉重与残忍。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下的局,他们又是在与什么样的力量为敌。他感到激愤难耐,却突然间也觉得疲惫。
他仅是个平凡人。
他一点力量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他所能做的尽是一些鸡毛蒜皮之事。
他似乎,一点忙也帮不上。
深沉的无力感逐渐涌上心头,山姆感到窒息一般的痛苦,那全都源自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抬头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大黄蜂,突然开了口:“我很抱歉。”
很抱歉,他完全不能帮上什么。
有关这整件事情的绝大部分,他都不知情。他仅仅知道的,就是他们在逃亡,他们在抵抗。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完全不明白汽车人在这几年间是面临什么样的绝境。自然,他也永远无法明白,他们是如何这样一路支撑下来。
他也感到羞愧。
说到底,他其实从来就没有认真为他们考虑过。
他最终担心的也只是地球安危,至于当初汽车人以着什么样的芯情毁掉火种源,以着什么样的想法去对抗想要重建赛柏坦的御天敌,他似乎,从没有思索过。
他感到惭愧,也极为难堪。
“真的很抱歉,Bee。”山姆把头深深的低下,用着微弱的声音道:“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你们遇上的问题……我也永远无法明白,你们现在是用着什么样的芯情做这些事情。”
大黄蜂望着山姆,他的人类好友,半晌,他开始调转着广播,撷取一段音频作为回应:“这不是你的错。”停顿了下,大黄蜂转了转蓝色的光学镜,应:“艰难,困顿……然而,我们亦是支撑过来。”
说到这里,大黄蜂突然用着自己的声音,说了一句:“山姆,你永远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We will fix it.*1”迎向山姆的目光,大黄蜂又调转到另个频道,补了句:“Together.*2”
“可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山姆仍是感到有些挫败,抬起头看了大黄蜂一眼,又低下头去。大黄蜂听出山姆的声音饱含着失落与痛苦:“我其实什么忙都帮不上。”
“Hopeful.*3”大黄蜂光学镜中的亮度提高几个百分比,接着撷取一个音频,那是一句耳熟能详的电影台词。大黄蜂以着正色且认真的口吻,如此说道:“The night is darkest just before the dawn. And I promise you,──”
“──the dawn is coming.”*4
※
突如其来的一场雨缓解了城市的酷热,也暂时给予他们喘息的时间。接连几天绷紧螺丝和神经,想方设法解决迎面而来的问题,岂料解决一桩却立即就又有新的事件接踵而来,这让他们几乎芯力交瘁。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得休息。
找到奥萝拉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她总习惯性往宁静之处去厘清思绪。不出所料,爵士在基地的顶层出口发现到她的踪影。她正独自一人坐在大峡谷之上,双手撑着脸颊往外眺望,底下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
似乎是感觉到动静,奥萝拉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是爵士。她扯出一个微笑,继而又回过头继续看向远方。
瞧见如此,爵士亦只是挂着笑容,没有说些什么,自顾自的也坐下。异于往常的是,从他广播系统扬起的不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而是流淌着旋律柔和优美的音乐。轻柔的乐曲宛若有着魔力般,慢慢沉淀她浮躁的心。
侧过头单手支着脸,奥萝拉望着不发一语的爵士。而爵士也未畏惧,低头迎向奥萝拉带着趣味神色的目光。默默无语凝视好一会,很快的,爵士就忍受不了的双手抬了抬,无奈道:“OKOK,我投降,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啊。”
“Seriously?就是这样才显得更怪好吗?”奥萝拉翻了个白眼,重新将目光转回前头,好一会才又说了句:“行了,你想说些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说实话的,睡美人。”爵士并没有顺着奥萝拉的话说下去,反倒是开启另一话题:“我有时真怀疑妳是不是个女人。”说到此,爵士扬起带着狡诈的笑意,把话接下去:“当然,我指的不是生理方面的。生理方面,我想我可以很确定。”
奥萝拉:“……=_=”
换作平常,奥萝拉肯定会用着更糟糕的话回嘴,只可惜她现在全无这种兴致。直接再次翻了个白眼,奥萝拉瞟着爵士,撇撇嘴,没好气的说:“还真是谢谢你喔汽车人,我现在感觉真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