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跑得飞快,身体两边的风又冷又硬,好在春纤坐在柳湘莲身后,大部分的风都被柳湘莲挡住了。
披着斗篷,又带上帽子的春纤,感受了一下自己快要没有知觉的手,到底没敢松开,只继续抓着柳湘莲的衣服硬扛着。
之前不坐马前是觉得坐在前面太暧昧了,影视剧里的男女主就是那种坐法。当时是为了避嫌,这会儿春纤就觉得自己太明智了。而影视剧中的男主们就忒鸡贼了。
原来他们的爱就是叫女主给他们挡风,挡灰,挡剑的呀。
╮(╯╰)╭
又行了两刻钟左右,走到一处林子,柳湘莲‘吁’了一声,kua下的马就停了下来。柳湘莲下了马,又伸手将春纤扶了下来,“姑娘且在此处等在下一刻钟,在下办完了事再来接姑娘。”
“麻烦你了。”春纤虽然未必需要柳湘莲来接,不过人家有这个心,她也没必要拒绝。
柳湘莲说话间又飞快的拿起剑砍掉了附近几颗树的树枝,后又手脚麻利的弄了个火堆。示意春纤呆在这里取暖等他后,柳湘莲就跨上马一溜烟的离开了。
并不知道故事发展到哪里的春纤,压根不清楚柳湘莲这是去给薛蟠送爱的拳打脚踢,这会儿坐在火堆旁,拿起系统里的镜子和梳子,开始给自己梳头。
之前梳得齐整的头发早就乱了,现在要赶路,春纤也没梳太复杂的发式。仍是一条结实的四股辫,不过却没在盘起来,而是一条辫子垂在胸前。
在系统里找了条织云纱的帕子。帕子四四方方的,被春纤对折成了一个三角型。将三角型的帕子系在头顶,一边系,春纤一边看着镜子笑。
像影视剧里的采茶妹纸。
其实秋天的时候,黛玉分给春纤一盒带了些粉色的米珠,春纤就那盒米珠用渔线穿成了两顶米珠帽。
一顶上面加了些红宝石,一顶上面用极品翡翠缠了朵花。
梳这种辫子,戴那种帽子最好看,大方雅致。可惜之后的路还不知道怎么走呢,这会儿子可不敢露了财。
梳好了头发,春纤便将镜子和梳子都收了起来,之后又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包子。
学着影视剧里的样子用干净去皮的树枝将包子穿起来,然后放在火里烤。
别说,这种纯柴火烤出来的包子味道真的很好。
包子本身就是热的,这会儿烤一遍,为的就是吃那层烤过的面皮。
一连吃了三个包子,又喝了些水。起身往离火堆有些距离的地方解决了一回‘人的三急’。
从一旁找了块干净石头,将石头上的灰弄干净,挨着火堆放了。又在上面摆了三个包子,这三个包子是留给柳湘莲的。
忙完这一切,春纤便重新坐回火堆前,一边烤火,一边等柳湘莲了。
正月里的城郊,尤其是半夜三更的时候,真真是冷的让人怀疑人生。这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这堆火,竟是没有半点光亮。
不但黑,除了风声,安静的就只能听到火堆的啪啦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说不怕吧,还真有些害怕。可若说怕,春纤好像也没怎么害怕的样子。
柳湘莲的一刻钟真的很长 ,春纤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半个时辰春纤才听到马蹄声。
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洽巧见柳湘莲骑着一匹马,还牵了一匹马回来。
原来他是给自己弄马去了?
可自己也不会骑诶。
柳湘莲很清楚,春纤不是他以前接触过,又能接触到的姑娘。所以刚刚胖揍了薛蟠一顿后,柳湘莲便抢了薛蟠的马准备给春纤骑。
没跟春纤说明马的来历,只说了这马给春纤代步,便想扶春纤上马赶路。春纤摇头,指了指火堆旁的包子,“我早前买了几个包子,刚刚烤了几个,味道还不错。呐,这是给你留的。”
柳湘莲正好腹中饥饿,见此也没跟春纤客气,直接走过去,拿起包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三个包子垫肚,柳湘莲到不急着赶路了。
他原本也没想着现在就出京闲逛,可薛蟠几次三翻纠缠不休,言语轻辱,这叫心气高的柳湘莲着实不能忍,这不,诓了薛蟠出城,准备暴打他一顿,就顺势出京转转,躲上三五年再回来。
路过一处院子,就听到那院子里有人在大喊走水和救命。本就有些侠客心肠的柳湘莲直接勒住马,□□进去查看了。
救下春纤是意外,但春纤被救后的一系列操作更叫柳湘莲意外。
“还不知道姑娘尊名?怎么会落到那起子人手里?”
那会儿屋里黑,傅试还趴在地上,再加上脸上不是辣椒面,胡椒面就是喷上去的血,石头砸出来的伤,所以哪怕今儿晚上一起在赖家吃酒,柳湘莲都没想过被他一剑毙命的人会是傅试。
春纤不知道柳湘莲认不认识傅试,这会儿也不想提醒某人,你今天杀的还是个年轻有为的通判大人,于是只三言两话的将今儿这事概括了一回。
“我姓林,名旖旎,祖籍南省,无依无靠的寄居在亲戚家里。今儿出门买包子被那些人在街上强行绑了去。若非柳二爷相救,旖旎怕是凶多吉少。”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敢如此行事。”柳二爷没做怀疑,竟然就那么单纯的相信了春纤的说词,然后一脸气愤的骂了一回那些好狗胆后,这才再次春纤:“可知那些是什么人?”
春纤摇头,“外城的宅子,又有些陈旧破败,想来不是京中贵人。”
“定是那起子宵小趁着天寒地冻,街上无甚行人才起了歹意。”柳湘莲一听这分析,认同的点头,自己给自己了一个结论后,柳湘莲又问春纤不回去家里人会不会担心。
“肯定会担心,但出了这样的事,纵使我无恙的回去,家里人为了名声不是将我送到庙里当姑子就是拉我去沉塘。既这般,还不如就让他们以为我失踪了或是死在外面了呢。”
“因为柳二爷及时出现,我才只是受了些惊吓。若晚上一步,后果不堪想象。”说完,春纤看着柳湘莲叹了口气,“有多少姑娘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因惜命而不肯慷慨就死,被人戳着脊梁骨,每天活在歧视,轻辱和谩骂中。柳二爷,她们该死吗?”
“当然不,该死的是那些……”
还算是明白人。
春纤听到柳湘莲这么说,心下点头,又跟他说起了旁的,“人言可畏,耳听为虚,不可全信。凡事总要亲眼所见,口证为实。以前我便听说过京城有柳二爷这一号人物,只当时听说柳二爷与宁荣两府的爷们来往甚近。那两府的男丁多为不肖子孙,尤其贾珍...如今多谢柳二爷仗义相救,到叫我悔不该人云亦云。”
“...姑娘是明白人。”听春纤这么说,柳湘莲也不由回想了一回贾家男人们的光辉事迹,面上不显,心里倒有些讪讪的。
“是我卖弄了。”春纤闻言垂眸,随手将一根树枝丢进火堆。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柳湘莲看了一眼已经面露憔悴疲惫的春纤,又想了一下这里离京城的距离,到底没在这里多做休整。而是又坐了一刻钟,弄灭了火堆便带着春纤往前赶了。
小心翼翼的坐在马背上,春纤不由庆幸她早前换了裤裙,不然这一坐裙子都得飞起来。
脚踩在马蹬上,双手紧紧的握着马鞍,春纤脑子里都是柳湘莲刚刚说的骑马技巧。
缰绳被柳湘莲攥在手中,此刻柳湘莲操马与春纤并列前行。速度不快,正好能让春纤慢慢适应马背上的颠簸。
颠着颠着就习惯了,然后再颠着颠着就敢自己拿着缰绳吁来吁去了。
其实骑着马小跑并不难,难的是上下马和其他的操作,这就像现代人开车一样。
将车开起来了,脚踩油门,手握方向盘,一马平川的往前开,简单又轻松。可你若是叫他减速慢行靠边停车,或是将车倒进车位里,那...呵呵,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春纤也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也不敢托大的没学会走就想跑。小心的跟着柳湘莲一起赶路。终于在天亮时到了一处小镇。
“先在这里打尖歇息一日,明日再往直隶去。”进了镇子,柳湘莲担心人多,春纤控不住马,便扶着春纤下马,牵着马走。
一下马,春纤两脚就是一软。
若不是柳湘莲扶得快,她当场就能给柳湘莲来个五体投地的大拜。
感觉很奇怪,两条腿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头一次骑马都是这样,以后就好了,先去客栈休整一番吧。”让春纤扶着他的手臂慢慢行走,他自己则牵了两匹马指着不远处的客栈与春纤说道。
一路走到客栈,柳湘莲直接叫店小二牵马去喂。春纤眼巴巴的看着店小二离开,心里想的都是古代民风真的好纯朴,这样都不丢马的。
进了客栈,柳湘莲习惯性的走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春纤抽了抽嘴角,实在想不明白大冷的天,没有玻璃的窗户桌到底有些啥引人的。
腹诽了这么一句,也跟着柳湘莲坐了。
要了一壶热茶,两碗热汤面,二碟时新点心。
早饭吃这些也就够了,俩人也没多做挑剔,早饭一上来就低头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