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蝙蝠侠在抓到他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是Joker怎么能不知道自己会带来的影响与改变,他也不以为自己的死会怎么样、有什么价值,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顶多是给蝙蝠侠一个精彩的预告——会因愤怒而杀人的超人也会在未来杀死更多的人,他的霸权将统治整个世界,没人能以纯粹的强大力量阻拦他。
‘世界最佳搭档’被拆散,他们将反目成仇,超人的力量是任何人类都所不能及的,但天真的小镇男孩克拉克·肯特即便成为无所不能的超人,愿意使用他的力量,也不能摆脱这一特质,而蝙蝠侠的头脑足够他与超人对抗,这个世界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是哪一方面。
人间之神堕落成为霸权统治者,他曾经的搭档、最具有理性光辉、始终冷静沉稳的蝙蝠侠能正确认知到他的错误,并真切行动来阻拦他,正义联盟成员为两大巨头的对立立场分化两派,从内部瓦解,手中的兵刃指向旧日的好友……在没有外敌入侵的时候,这一个为正义而生、为保护人类而形成的组织就已经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从Joker做下决定、实施这一个计划起,灾难就袭卷而来,直到超人落入这陷阱,露易丝死亡、大都会爆炸,他如愿了,带给了他的敌手——蝙蝠侠一场注定无解的局。
蝙蝠侠有‘不杀原则’,甚至于他也约束了其他人,可是这凭什么?罪犯不能杀、恶人不能杀,那么无辜因他们而死去的人们又该怎么办?这一个矛盾从最早开始就存在,只不过平时冲突不大,很轻易被掩在平静表象下,而一旦有了大的外力冲击,那么就再也不能被忽视了,甚至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思想观念隔阂。
以及最后的分歧——是坚定正义立场,让人们(各国领导人)自主来选择/决定人类的现在和未来,还是愿意妥协,依凭自己握有的力量,愿将世界改造得更加美好?
……
人性是被Joker在手心上玩弄之物,他惯来罔所顾忌,多少人就是被他这样控制,他的手下、伙伴、敌人,还包括被诱/哄到全心全意都是他的小丑女,如果问Joker在做计划时、面对愤怒的超人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他们,那答案当然是没有,一丝半点也没有。
伪装出条理与理智的疯子是不会有这种正常人思维的,疯癫总是与文明不可分割,然而也是冲突敌对的,疯狂且扭曲的Joker喜欢与极其理智、压抑自我的蝙蝠侠作对,这也没什么错,何况他也是作为哥谭的黑暗面,与守护哥谭期冀光明的骑士敌对呢?
在超人到来之前,Joker与蝙蝠侠交谈,他知悉自己将面临什么,仍旧散漫又不以为意地扯起嘴角笑了出来,在看到冲进房间情绪不稳极度愤怒的超人的时候,他尤其得意又快慰,看,这一场随意布置的小游戏不会终结在这里,而蝙蝠侠再也赢不了,是他Joker取得了最后胜利。
然而天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怕不是真的氪金大佬,厉害得很,Joker眼睁睁看着蝙蝠侠和超人二人转都拦不下她,就一路跳跃旋转,抽风似的上蹿下跳,带着他跑去了不知道哪。
Joker生气吗?当然生气。
等到被放下来时,他的外套丢在路上,一身蓝衬衫和绿马甲凌乱到不成样子,好在还是被小心地放在荒凉废弃的巷子里,Joker在与蝙蝠侠作对一次次输的过程中丢失了太多兴致,然而这时兴味地抬了下一边眉毛,在眩晕中艰难扶墙站起身,开始整理一身衣物。
他能看到这个救了他的未知存在的核心,能感知到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所以就更加感兴趣了。
Joker慢慢坐在墙角,脸上的颜料脱落了许多,涂黑的眼圈都花了,嘴唇边缘也糊掉,他绿色眼眸里满满的僻诡意味,嘴角扯出个惯常的弧度,Joker出声问她:甜心,你是谁?
她就是小甜心呀。
个屁,是个小混蛋而已。
在处理好自己的身份、改换形象后,Joker原本被丢在了那个偏僻小镇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能摆脱这个小傻子了,甚至于正联也会再找不到他,但谁知道当晚小混蛋就带着蝙蝠侠来找到了他,甚至给关在了【塞德拉】里。
Joker根本不知道这小混蛋又带来了什么变数,正义联盟的走向不是他所预想的那样,莫名其妙一堆接受过思想教育的正联成员恍恍惚惚醒过来,然后就又开始了战战兢兢过日子的日常,比处在蝙蝠侠的阴影下还要惊惧恐怖,起码正联顾问只喜欢让人写各种战后报告,两万字起步、上不封顶,而丧心病狂某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是喊得十分响亮的口号,日常是抄书背书做笔记,还有小考大考看成绩,最终一言不合搞答辩,反正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考核不过关就是人间沧桑,全部书籍重看、全套流程来一遍,这么折腾着下来,关键这个地方仅仅意识存在,黑夜白天没有,连生理上的疲惫感都不会有,顶多心力疲惫、精神涣散……
日日夜夜来来回回体验个不知多少时间,大家相视一眼,全部都乖觉了起来,学习的氛围无限高涨,基本就是你追我赶,命可以不要,学习不能落下!
在补习班里有一个带外挂的存在,那就是超人,他有超级大脑,看到那些书籍能很快就记住和理解,他对于被困在这里是极其愤怒的,可是久了以后慢慢平静下来,也就能想明白那背后之人的意思——我认为你不行就是不行,反驳无效,你必须要清楚认知到,然后和我统一观念。
其实不是这样,她只是想让他明白,改变一个世界没有那样简单,他想要动摇那体制,想要改变现状,想要索求世界和平,那么就必须要认真严肃对待,不能是愤怒之下所做决定,不能带给人类社会大的动荡不定,不能将自己变为霸权统治者。
想要达成一件事的方法方式太多了,超人不必要去选择最越界的那一条,把心中的愤怒和仇恨都安抚下,认真想一想他的初心,超人想要这样吗?答案是:不。帮助他人才是超人的初心,而如果他将一切都变作强制下的命令,那么这有什么样的意义。
最后当蝙蝠侠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正义联盟整体和和气气、万分无害的氛围气场,连原本一身凶狠背负仇恨的超人都平静下来,莫名感觉错亿的蝙蝠侠:……
这是跑了什么片场才出来,好好的正联成员都怎么了?
后来他从一众人口中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就真的觉得错亿了。
这究竟是天降正义还是天降反派,一手安排了正联可还行?
而对于Joker来说,这简直能把他气到爆炸,当看到小甜心反水带着蝙蝠侠来抓他时,他就知道,小甜心是个靠不住的崽崽,当他看到正联之后的发展时,Joker就成功把小甜心拉进黑名单标注小坏蛋一个,当尽会坑人坏事的小坏蛋又拖着他离开这一个世界时,他……
基本就没了脾气,虽然心里已经把自己曾经的甜心祭天了,然而他的表现依旧十分良好,蝙蝠侠做不到一手镇压皮崽儿,但是Joker可以。
“黑暗与黑暗交朋友,小蝙蝠,”在Joker离开时,蝙蝠侠来找过他,因为他不能明白为什么Joker能够和这个异世界来客相处得很好,Joker有没有又在计划算计什么?
Joker会算计什么吗?当然,可是他不准备告诉蝙蝠侠,尤其是他们之间将没有什么关系了,蝙蝠侠不能阻拦他被带走离开,而Joker就是不想他过得太好,说了那一句话后,再凑去他耳边说了一句,他看着蝙蝠侠那种克制却显得极其愤怒的表情,眼中疯狂又扭曲,所有阴沉晦暗全部体现出来,扯起嘴角没忍住笑出声,嘲笑蝙蝠侠的天真。
这个总体表现可以给个满分,反派的最佳典范。
但谁能知道,后来Joker就堕落到了会捡小姑娘养的地步上。
以科学严谨的态度来讲,想要随地捡一个小姑娘回来做小甜心,这难度还是挺大的,所以不是随手捡,只能是处心积虑捡。
——这就是Joker被带到这个世界后偷摸摸做的事。
系统的存在被Joker察觉到了,他也从各方各面了解了吉娅的真实状态,甚至知道了恢弘之城真正的存在含义。
在吉娅和系统重逢又告别时,Joker其实就看着他们,直至她迈步进入恢弘之城中,看到那颠倒众生万象,有的逝去,有的新生。
Joker‘随手’捡走了新复生出的小姑娘,她被打断了原本的完整进程,没有记忆,失去了一切过往,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
她才四五岁的模样,小小的没有长开,就只是一团而已,呆呆坐在那废墟之上,眼眸里巨大的空洞茫然,脸上都是麻木和死寂,在她看来一眼时,被注视的万物都失去存在的意义,她明明就看不到自我、也看不到外界所有。
而Joker捡走了她。
在他一步步走进,弯腰伸出的手指触到她的脸庞时,像是被那温度惊吓到了,她木愣愣一下,眼中像是不为所动,然而在他的眼里,是茫然无措的小姑娘团成了一团儿,她都要哭了。
他垂眸时习惯性地舔了下嘴唇,扯起一个看着不太友好的弧度,却是一把抱起了这个小姑娘,一指头戳在她头上,“甜心,谁要你哭唧唧的了。”明明就是很嫌弃责备语气,一脸索然无味和厌烦,他表现超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