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型的被毒药耗干了生机。
这大概是我最见得最多的,最擅长的领域了。
拔毒,然后温养。
这么简单的两把套动作竟然让我感到有点生疏。
回头想想,我上一次救人是啥时候来着?
挠头.jpg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背着药箱满世界瞎跑。
算了算了,还是安心处理乱七八糟的阴谋吧。
“峰……”那女子微微睁眼,努力抬手想要去够恨吾峰的脸颊。
“楚祎!楚祎!”恨吾峰面有狂喜之色,一把握住女子软绵绵的手。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一眼一万年。讲真,要不是我最近恋爱了,我能把他两团吧团吧扔出二里地。
“毕竟中毒多年,亏损严重,回去好好照顾。”我挥开飞散的莹莹柔光,回到自己的位置,“这位壮士,我们的承诺已经达成了。
现在,我们需要你的证词。”
恨吾峰小心抱起女子,拜托儒门女弟子先代为照顾。
目送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大殿,恨吾峰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恨吾峰说,“他只让我帮他杀人,温养魔刀忉利狱龙斩,然后他会帮我维持楚祎的性命。”
“你可知他的身份?”皇儒问。
“他自称鬼麒主。”恨吾峰答。
“鬼麒主!!”
天迹神色微变,看向法儒。
君奉天的眉头紧皱,问道:“鬼麒主应该早就死于玄黄岛。你可确定?”
“蓝发蓝衣。手持白骨扇,脸罩白面具,气质阴邪。”恨吾峰形容道。
“呵~”地冥一声嗤笑,“这块大地上死而复生的人还少了吗?多那一个,也不奇怪。”
作为此世界最大的复活币批发商,我竟然无法反驳。
我觉得有必要为世界法则说句话了。
“其实,死而复生虽然有,但冒名顶替的事,也时有发生。”我挠头想了想,“或许是假的也不一定。”
“见一见本尊便知道了。”雉君神色平淡,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
我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
要怎么说呢?
就好像你看一部推理剧,剧情跌宕起伏,反转来得猝不及防,你随着主角抽丝剥茧,一次次发出“哇哦”的惊叹。当进度条走到一半时,侦探提出一个人名,你以为是污点证人,侦探告诉你这是凶手,而且已经被逮到了警察局,问你想见他吗?
咋的,这年头推理都流行2倍速了?
“你们抓到了鬼麒主?”
懵逼的不止我一个,仙门三教都有点懵。看来鬼麒主并非无名之辈。
“确实有几分棘手。听恨吾峰言,此人擅长诡术异法,在下专程请妖市与精灵族援手。”雉君说着,隐隐带着赞叹,“如此,差一点还误了时间。
“那还等什么?”皇儒冷哼一身,“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是谁在后面搞出这么大场面。皇儒一发话,大家都下意识抻着脖子往外看。
而后,我们看到了这位幕后黑手和他那夸张的押送团。那位鬼麒主被剑鬼拎在手里,弁袭君在前引路,赮毕钵罗押后,雪爵从旁策应。
赮毕钵罗、雪爵、剑鬼和弁袭君。
很可以,这阵仗抓素还真都够了。
法儒扬手一道劲风直扑幕后黑手面门。
“啪”的一声,白骨面具应声而碎,露出一张清秀隽逸,莫名熟悉的脸。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人觉非常君。毕竟,这两人一模一样,说没有关系,那是上坟烧报纸——骗鬼。
人觉的表情相当茫然,他看看众人,看看鬼麒主,几次张口欲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不是鬼麒主。”法儒向众人确认,然后转向人觉,“非常君,你……”
人觉似乎此时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道:“我说我一无所知,有人相信吗?”
“哈……哈哈哈哈哈。”鬼麒主(伪)低声笑着,笑声逐渐放肆,“一无所知?你怎能一无所知呢?我最亲的兄长。”
哇哦~~八点档故事!!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有要的吗?
“兄长……”人觉闻言一呆,满头雾水的样子和一竿子吃瓜子群众别无二致。
“大哥,你这样未免太伤我心了。”鬼麒主(伪)对人觉道,那恶意简直再明显不过了,“啊,我忘了,大哥这样被玄尊亲自培养,点为玄黄三乘之一的人,怎么会注意到我,越骄子,这样只能在阴影中苟活的鬼族余孽?”
在越骄子的言语攻击下,人觉显得难以应对:“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若我……”
“住口!”越骄子突然激动起来,打断了非常君的话,“若不是当年玄尊选择了你……凭什么你是人人敬重的玄黄三乘,越骄子却永不见光的鬼族余孽?!
哈,非常君,这次是你运气!
若不是有人搅局,让我功败垂成,否则,谁是非常君,谁是越骄子还说不定!”
哇哦~!我再次发出惊叹!
这是什么双胞胎替身梗的爱恨情仇!这是什么样虐身虐心的兄弟情!此处可脑补一万字。
人觉不去写小说,真是小说界一大损失。
若不是我这双氪金蛇眼早已看穿一切,我真的会信了他的邪。
什么鬼越骄子,根本不存在,一直都只有人觉非常君一条灵魂而已。说穿了,不过是一魂双体的把戏而已。
人觉一人分饰两角,编造了这么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将自己洗白上岸罢了。
“行了,别吵了。”我放下瓜子挠挠头,打断了这出独角戏,问越骄子,“又是圣剑,又是魔刀的,你想干啥呢?”
“养刀剑,自然是为了杀人。”越骄子承认的爽快,看样子是打算将锅都抗走,彻底洗白非常君。
“杀谁?”法儒逼问道。
“以圣诛圣,以邪诛邪。”越骄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天迹地冥,“怎样?怕了吗?”
天迹此刻沙雕之气尽散,丝毫不受越骄子挑衅,他神色平静,继续问道:“天可明鉴由三教秘密看守,是谁给你消息?”
对这个问题,越骄子一口拒绝:“我为何要告诉你?”
“也不难猜。”天迹神色平静,“圣剑失窃与灭佾事变都发生在儒门,所以你的内应也在儒门,且同时参与这两件事。
奉天,你知道是谁。”
天迹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夺门而出!
然而!
“副主事要去哪里?”君奉天一手按住疏道谴的肩头,区区一掌之力,竟有千钧之重。
噫~~好可怕!
我似乎都听到了骨骼摩擦的脆响。
“哼!”皇儒暴怒,一掌拍出,直接封锁了疏道谴全部修为,“将人押下!”
疏道谴眉宇间一片木然,被儒门弟子拖走,蜿蜒血迹在地板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痕迹。
“皇儒尊驾还请暂息雷霆。”似是有些许不忍,释至伽蓝劝道,“副主事神态有异,行动也来得突兀,似有欲盖弥彰之嫌,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哈。佛者慈悲之心恐受他人利用了。”天迹一声轻笑,“若真有人在背后操控副主事,当时就不会让副主事有所动作。所有事情都是副主事出面,奉天很快就会查到副主事身上,正好能让副主事顶替罪名。
如今这番动作,反倒让此事再入迷局,岂不横生枝节?
我看,是有人想借此脱罪,反倒弄巧成拙。”
“这……唉。”释至伽蓝一声轻叹,“是贫僧多言了。”
皇儒挥挥手表示无碍,接着道:“这些陈年旧事,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厘清。
越骄子,你为何要针对玄黄三乘?”
“因为嫉恨,这个理由足够吗?”越骄子的话听不出真假,也没有坦白从宽的意向。
“若只是嫉恨,为何要从我手中救下人觉?让他死了不好吗?”我托着下巴问道。
“非常君只能死在我手里,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失去所有,包括非常君这个名字。”越骄子如是回答。
这么听着……居然没毛病啊!
咦~小伙子还挺自恋。
可惜,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他不会说了。”我对众人道,“眼下主要的问题是处理八歧邪神,没时间跟他耗。所以,咱们简单粗暴点。”
没有抓住本体,只抓了一个副体,越骄子有恃无恐。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误导的作用远大于提供的情报,不如不听。
我抄起袖子,一手提起越骄子,“小子,很会搞事啊。几桩冤案,牵连多少无辜?屠门灭户,胁人妻子,我觉得判你死,不冤。”
“越骄子是怕死之辈吗?”越骄子冷笑,“只可惜……”
“不用可惜。”我将他一把摁进了阴影深渊之中,“我不管你是什么越骄子,还是某人的副体,一入深渊,你这半魂在没有恢复的可能。就连你的本体,也永远别想恢复。再见!”
一声惨呼,越骄子被大蛇绞杀溃散,化作一片无形之物。
人觉下意识想阻止,却最终止住了脚步。他脸色惨白,唇上无半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