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就好。」杰克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后退了几步，像是想要离开。即便身负恶魔的契约，作为吸血鬼的他仍然还能活很久很久。
但他眼前再次浮现幻想的场景——是虚幻的爱情让他活了过来，但这也意味着他很快迎来心死的绝望。
洛伊丝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善意提醒道：「你仍然有别的选择。」
「不……其实我没有。」杰克摇头微笑，抚摸着胸口点燃了契约的图案，「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血红的图案引来了另一世的火焰，瞬间将杰克包裹成了一团奉献生命的火球。
「给你添麻烦了，但我不后悔……」
在地狱火焰的灼烧下他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毫无抵抗地成了一簇灰烬。
一抹看不清的虚影在火焰中升腾而出若影若现。
它淡淡一笑，随后消失在了微风之中。
……
事情告一段落。
强撑的洛伊丝不得不正视亏损的能量消耗警告。别无法他，她就地寻了一处隐秘之所阖上双眼，断绝五感意识，陷入关机状态。
但命运已经制定好了前路。
一个不速之客挖开了隐秘的地窖，找到了沉睡中的洛伊丝，并向远方寄出了一封充满‘善意’的邮件。
与此同时——
*
蝙蝠洞。
杰森警觉地从不属于自己的床上醒来。
被妥善包裹的伤口和酸涩的肌肉告诉他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他坐起身来，从周围陌生又熟悉的设备和布局上搞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于是他拔掉了那些插在他身上的针管。
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摇摇晃晃撞在床支架上发出嘎吱哐当声。
「该死的——」
杰森不想引来他不想见到的人，但他刚才弄出了足够作为清醒信号的声音。
但等了半晌，也没有人来。
他狐疑地打开医疗间的门——庆幸这道门不是指纹识别——轻手轻脚地想要离开这个他曾经呆腻了的地方。也或许是太过了解，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主控室的方向……
……等等，他看到了什么？
这一刻，杰森仿佛原地痊愈般，像一阵风冲向被蝙蝠侠占据的蝙蝠电脑。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完全被屏幕上显示的一切吸走了全部心神——
只见巨大的屏幕上铺开一张小丑邮寄来的挑衅照片。
那张令人作呕的扭曲笑脸之后，是一具‘沉睡’的尸体。之所以是沉睡，只因那具尸体属于洛伊丝……
回过头，杰森眼神凶狠而暴戾地看向面具下没有表情的蝙蝠侠，声音从牙齿中挤了出来：
「他·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写悲情人物的时候脑子里都是Radiohead的《creep》循环播放。
这首歌真是超绝赞！
——
下一章周末更！
第132章 SILVERY MIRROR52
一颗星坠落。
一缕魂重归。
……
……
娜塔莎·罗曼诺夫睁开眼。
身下是祭坛霜结冰冻的献魂之地，头顶是沃尔米星变幻莫测的寰星之宇。一切风息无声，死寂弥漫，时间仿佛被暂停——
她回来了。
一个清晰的念头出现在娜塔莎的脑海里，随之涌入无数杂乱无章的记忆。
【「以一个灵魂……换另一个灵魂。」
「放手吧。」
「不……不要……」
「没事的。」
「求你……」】
猛烈的情绪仿如隔世般在灵魂深处激荡。她眼前闪过克林特饱含痛苦与泪水的凝望，耳边回溯坠入深渊时冰冷刺骨的风啸。
但画面一转——
一双冰冷的眼睛锁定了她。
【「你的灵魂坚毅得令我惊叹……」
「你想告诉我什么真相？」
「真相即假象。」
「……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接受消失的命运？」
「你别无选择。」
「我该怎么做？」
「——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
「呃嗯……」
身体与灵魂的双重痛楚让娜塔莎不禁呻.吟出声。
死亡让躯体麻木得就像一块死木。
她如高位截瘫的残疾人复健，拼劲全力控制着不听话的四肢。在高频率的肌肉抽搐中，她艰难地喘息着，微弱地感应着手臂的位置串连手部神经，触电般蜷缩指关节，然后使劲将手掌摁在身下。
「呼……哈……」
挪动身体的过程非常缓慢痛苦。好在复活在一定程度上修补了她的伤势，否则从那个高度坠落下来的她，想要坐起身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娜塔莎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一股她所不能理解的力量修复着。
她缓了一口气，就这样浑身散架地坐了会。
吸气……呼气……
等到第十次深呼吸时，她便可以勉强地站起身来了。
环顾崖底祭坛，除了娜塔莎自己没有一个人。思及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她迟疑地对着空气问道：
「你……还在吗？」
她耐心地等了一会。
随后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当然～」
「…………！」
意识到那个人竟然寄生在自己的身体里，娜塔莎浑身寒毛不禁竖起。而仿佛是知道她的心思，那个声音又冷淡地嗤笑了一声：
「罗曼诺夫小姐，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但娜塔莎并不因对方一句话放松警惕。
她冷静下来，抚摸着胸口发热的位置。
强有力的鼓动带来无穷的生命力，完全被修复的躯体里涌动着超乎她巅峰状态的力量。这种自己不是自己错觉，让娜塔莎察觉到对方应是变成了她的心脏……
……一个掌控着她生死的地方。
当然如果可以活着，没有人会想死。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她低声问。
*
银白色的空间。
「去改变命运吧——」
对于黑寡妇的问题，洛伊丝如是说道。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BM影院专属于她的至尊VIP座位上单手支着脑袋。
面前是巨大的实况球幕，身后是乖如小学鸡并且四脸懵逼的暗星小队，生无可恋的红骷髅和蝰蛇，以及表情木然的超人和神奇女侠。
副本崩溃后，被‘庇护’的他们便随着她一同进入了真实时空。
在亲眼看到莱依小白花变身大灰狼在副本里搅天翻地摧枯拉朽之后，最先被坑的暗星小队哪里还不明白发布那一系列坑人支线、修改主线人物的背后主使，就是眼前伪装成‘普通人’的女人。
在亡灵游乐城里横着走的S级小队——大神面前真正的‘弱鸡’们仰望着洛伊丝的背影不禁瑟瑟发抖，并且生出强烈的不真实感。
骗人的吧……
恐怖如亡灵游乐城，怎么可能会被这么简单地被人入侵？
这也太可怕了吧……
无论是城府极浅的威尔还是风轻云淡的阿布，所有被亡灵游乐城奴役支配的灵魂们只觉得心底阵阵发寒，整个人生观被打碎重造。
亡灵游乐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瓷的啊！
对于所有任务执行者来说，亡灵游乐城是一个来历无人能知，手段不可言喻的庞然大物。
它蛮横霸道地夺取着各个宇宙的灵魂，不讲道理地杀戮和收割着魔能。它纵横虚空，神秘恐怖。它是由无数种族组成的集合体，是无法挣脱的灵魂监狱，也是野心家实现愿望的圣所。
它几乎能提供所有能想象到的东西，能通过任务奖励交换轻松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改造成随意蹂.躏超级英雄的强者。
或许在不同的人眼里，它有着不同的模样。
但没有人会怀疑亡灵游乐城会出现被人入侵的漏洞，没有人会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能与之抗衡的个人。这就像一只蚂蚁一脚踩塌了喜马拉雅山一样荒诞可笑。
而这样荒诞的事情，就发生在暗星小队的眼前。这又能如何不让这些依托着亡灵游乐城变强的几人恐惧胆寒呢？
「……她到底是谁？」
奥菲莉亚无比后怕地抓着阿布的手臂。而阿布一反过去的冷淡，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别怕，这种层次的大佬不会在意那些事情的……」
话虽如此，其实阿布心里也没有底气。
他观察着和莱依同样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黑裙女人，难以想象她实际上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变态’强者——嗯，这种喜欢伪装自己看别人绝望，暗地里把他人玩弄于鼓掌的人毫无疑问是充满恶趣味的变态……阿布心中确信。
至于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会不会记仇，以他浅薄的经验来说还真的有些说不准。
……
阿布在心中一边庆幸自己最开始的第六感，一边细数自己有没有得罪莱依的地方。
当他看到化身成莱依的女人自称‘灭霸’之时，在啼笑皆非的同时心中也不禁松下一口气——这位强者大概属于是喜欢开玩笑的那种类型，她还帮忙消灭副本里的反派阻止了战争，大概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