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仔细想想,他这幅幼小可爱的样子,确实很奶啊。
因为她的目光过于奇怪,本来打定了主意不搭理她的男生因为猜不到她这奇怪脑洞还能冒出什么离谱尝试,顿时警觉地眯起眼睛,“你又想做什么?”
“没有啊……”近朝颜想着自己意外圆满的“包养小奶狗”梦想,对他晃了晃手里的牛奶,“要不要喝牛奶呀,宝贝?”
“不要。”
“可是多喝牛奶才可以长高诶。”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她手里的牛奶,然后又看了看她,片刻后,勾了一下唇,用柔软的、稚嫩的声音宣布:
“你完了。”
一不小心玩过头的小松鼠:“……”
近朝颜把牛奶慢吞吞的放回货架里,面对被自己一再挑衅的缩水版老公,语气沉重地反思道,“我想也是。”
于是她立即拿出手机,给入江正一发了条消息:“入江先生,请问怎么样能延长十年火箭筒穿越时空的这个后遗症状态!挺急的!在线等!救救我!”
-
逛街的后半程,近朝颜都在试图把云雀恭弥哄开心点。
“亲爱的,给你做鲜花饼好不好?”
“……”
“那我们晚上吃和食?我记得你还挺喜欢吃秋刀鱼的,我现在约一家料理店的包厢可以吗?”
“……”
路过超市的水果区门口,看着怎么都不吭声、冷着一张脸的小朋友,近朝颜弯下腰来,想去亲他的面颊,却被云雀恭弥动作自然地避开,便见她语气委屈地问,“宝宝,你是不是哄不好了?”
哄不好就不哄了吧。
小松鼠在心中敲着算盘,感觉这个男人这幅姿态估计是自己罕有的能欺负他的机会,之前没怎么得罪的时候还能挽救,现在反正等他恢复了自己都得倒大霉,那还不如把握机会、先欺负了他再说!
总之——不亏!
逻辑自洽、跟自己取得和解的女人抬手捧住云雀恭弥的面颊不让他躲,在他额头上隔着柔软黑发响亮亲了一口,愉快地推着车重新开始购物。
倒是先前一直躲在近朝颜口袋里,感觉到超市暖意的云豆这时候钻了出来,扑腾着翅膀落到男主人的肩膀上,埋头用喙理了理自己杂乱的绒毛,用脑袋蹭了蹭他柔软的面颊,开心地呼唤他:
“云雀~云雀~”
云雀恭弥斜睨了小宠物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用指尖碰了碰它的脑袋。
没有得到尽情互动的小宠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想起来他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这样,但也没法理解为什么这次的主人没有像从前一样将影响心情的因素咬杀,它只好出声提醒:
“咬杀~咬杀~”
这次云雀恭弥被它说的话逗笑了,捞起小宠物放到头上,他看着前方伫足在果篮面前,思考着挑哪个回家的女人背影,好整以暇地回答:
“不急。”
再让这只小松鼠得意忘形一会儿。
前方果篮区。
近朝颜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却只见到黑发男生安静坐在红色购物车里,脑袋上顶着圆滚滚毛茸茸的画面,她顿时拿出手机,精准捕捉到这幅可爱画面,感觉自己《并盛帝王那些事》系列素材又增加了一张宝贵影像!
-
因为云雀恭弥没有对日料店的安排表态,所以最后晚餐还是在家里吃的,近朝颜买了些鱼虾贝类的海产,在公寓里做了一顿海鲜大餐。
在餐桌上的时候,她把白灼大虾的壳都剥好,将虾肉放进蘸料里,然后把蘸料盘放到男生的面前。
云雀恭弥看了眼放到跟前的食物,出声问她,“你不吃?”
“你先吧。”
奇异地从缩水版老公身上找到养小奶狗快乐的女人笑眯眯地回答。
而被特别照顾的男生掠过她那带着奇妙满足的视线,也懒得问她是在想什么,猜测答案多半都是离谱的东西,只安静拿起筷子,就着这些新鲜海产,细嚼慢咽地把晚餐吃完。
等到他用完餐之后,近朝颜才开始动筷子,到她也差不多饱的时候,就见到本来坐在旁边的男生从椅子上下去,往主卧的方向走,她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你要睡了吗,恭弥?”
“洗澡。”走廊里传出他语气很淡的回答。
结果就听在餐桌上的人“啪”一声按下筷子,快速朝着他的方向跟来,语气格外积极地说:“我帮你啊!”
“……”
云雀恭弥站在衣帽间里,正准备打开下午一并带来这边的箱子找衣服,头也不回地应,“不要。”
“要的要的,”原本落后他几步的女人此刻已经同样进入衣帽间,甚至还帮他积极地放倒箱子,从里面挑出可爱的童装小恐龙睡衣,格外贴心地说,“地板很滑,花洒又那么高,你一个人在浴室里很危险,我不放心你啊。”
真被当作五岁小孩的云雀:“……”
他静静地看着戏特别多的女人,还在冷静地思考说点什么提醒这只没完没了的小松鼠可能面临的悲惨下场,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近朝颜一手拿着睡衣,另一手把他抱起来带进了主卧的浴室里。
女人甚至非常缺德地将他放进那个很大的定制浴缸里,看着堪堪比浴缸就高一点点的云雀恭弥,她使劲绷住自己的笑意,但这一切在看到他细胳膊细腿的状态时,还是没忍住,上下反复看过他好多遍之后,道出了一声:
“真可爱。”
刚脱完外套的云雀恭弥:“……”
-
彭格列基地,地下十七层。
扩建的安静实验室里,入江正一从实验项目里回过神来,捂着自己因为忘记吃饭导致有些疼痛的胃部,游魂般想往外走,恍惚地想:今天实验室里怎么这么安静?
哦对。
下午的时候白兰先生就被彩虹之子们联手镇压、送回原本世界里了。
他后知后觉捋了捋今天发生的事情,记录完实验结果,在有些乱的实验室里找到自己随意乱丢的手机,想要去餐厅那层翻点能吃的东西,按亮手机屏幕才看到这些发送的消息。
棕红色头发的青年挨个回了彭格列成员的关心,还有斯帕纳和威尔帝发的实验项目讨论,最后才姗姗看到近朝颜发的内容。
彼时他已经在B7层的餐厅冰箱里找出一袋面包,将面包片放进嘴里的时候,入江正一叼着,用两只手按手机键盘,先是把下午的实验数据发送给近朝颜,然后才开始输入结论:
“根据数据显示,在情绪稳定的情况下,后遗症持续时间会比较长;而如果情绪波动太过剧烈,后遗症持续时间就比较短,方便问一下云雀先生现在的情况吗?”
与此同时。
千代田独栋公寓顶层。
近朝颜听见“怦”一声响,在浴缸附近漫开的粉色烟雾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尘埃中央的位置,下意识地思考接下来出现的云雀恭弥会是什么年龄段的,是还在那种后遗症的持续期间,还是已经恢复……
她的疑惑止于粉色烟尘散去时露出的面庞轮廓。
黑色的柔软短发下,熟悉的、俊美的线条勾勒出那张冷白的面容,细长柳眉、灰蓝色凤眼、高挺的鼻梁、薄而色浅的唇……
近朝颜努力地咽了咽口水。
确认过眼神,是她二十六岁的老公。
她顾不得去问入江正一说好的七天后遗症为什么缩水成一天这件事,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有些腿软,脑海中如走马灯般播放过今日诸多找死行为之后,小松鼠一声不吭、脚底抹油地转身就想溜。
然后就被浴缸里的男人伸长手臂勾住腰带,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拉了回去,甚至让她被浴缸侧边绊了一下,整个人丢脸地栽进他怀里,僵硬地一动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云雀恭弥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的长发,垂眸看着她如今似鹌鹑般自欺欺人的状态,舌尖顶了顶上颚,灰蓝色眼睛里带着笑意,不疾不徐地问:
“不是说要帮我洗澡,怎么不继续了?”
近朝颜:“……”
她睁开眼睛,近距离看到他性感的喉结、漂亮的锁骨,立即像被烫了似的挪开目光,同时不着痕迹地想将他揽在自己后腰上的另一手掌心掰开,因为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人从小到大的突然变化,所以连回答都是磕磕绊绊的,显得格外心虚:
“我……我是怕小时候的你摔了……你现在都、都长大了,不需要我帮你洗。”
感觉到她的逃跑念头,云雀恭弥轻哼了一声,非但没有如她所愿地松开手,反而将她往怀里压得更紧了一些,慢条斯理地应:
“我觉得需要。”
如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小松鼠格外识相,从善如流地道歉,“老公,我错了。”
“嗯?”
男人扣着她的下巴,直视她紫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悠悠发问,“之前不是叫我宝贝、宝宝、弟弟、儿子?”
近朝颜:“……”
面对这张俊美不已的面庞,听着他用这种要命的磁性声音重复这些羞耻度极高的称呼,近朝颜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真的是犯了失心疯,她到底是怎么这么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