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道两声好字,她眯眼看着面带惊喜加愧疚的夏戡玄。
乍然!
一阵诡风倏变,周围雪花霎时浮动停滞,夏戡玄的脚步也滞住了。
是杀气!
“……”
‘锵!’
云涛玉尺一转,化作银戟驻地,雨禅心站在门口,一张脸冷静异常,夏戡玄握着剑的手一紧。
“禅儿,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好久。”
雨禅心平静的听着,夏戡玄的声线里还有未散去的委屈,似乎在责怪她为何抛弃了他一样。
“嗯,我回来了。”她点点头,然后怒其不争的眸子扫过他人一身湿透的衣衫。
忽然,‘唰’的一声,一道枪芒泄地,携无匹威势向着夏戡玄攻击了过去,避无可避,夏戡玄愣了一瞬,手中的剑下意识一挡。
‘锵锵锵!!!’
如骤雨一般的银戟残影,夹着破空声,直将夏戡玄逼的步步倒退,他人握着剑,却不敢还手,只能,挡,还是挡。
“还手,不然别想我原谅汝!”见他不还手,雨禅心脸色一寒,忽然一个侧身,银戟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夏戡玄嗖的一个转身,凌空躲开。
脚步一落地,下一波的攻势又如骤风疾雨。
‘锵!’
兵器碰撞的一瞬擦出了火花,那刺啦的刺耳声醒目极了,喘息未定,夏戡玄一身湿冷的衣衫,就在这一刻间,都被内力蒸干了不少。
“让汝还手,若不还手,我立马就走。”
银戟在手下一个翻转,落到脚尖上,再度握上时,戟尖直指夏戡玄的面容,夏戡玄瞳孔一震,雨禅心是认真的。
两人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不少人,儒生们站在远处,听着里面那激烈的打斗声,个个又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我去,家暴现场啊,这是主事动的手,还是夫人啊,看这势头,还很猛啊。”
“嘘,小点声,玉儒尊驾过来了。”这人小声的提醒了一句,然后就见夏琰一脸冷色的走了过来。
“都没事做了么?”只低低一句话,却充满了威严,这些人灿然一笑,行礼后赶紧又退了下去。
院子里,夏戡玄被再次警告后,灵霄烛幽霎时出鞘,剑影倏然,冷风划过。
雨禅心微勾了唇角,手中银戟一舞,再无顾忌。
‘锵锵锵!!!’
一戟一剑,你来我往,夫妻二人战至忘我,一个院子里都是两人的残影,风雪被真气震的都卷起了旋风,那场面还真有点家暴意思。
夏琰行至门口,看着这一幕,有点莫名其妙,难不成真的在打架?
看两人这下手的程度,还真像。
‘砰!’
‘哐啷!’
倒地的大门再度被一戟扫的立了起来,堵住了夏琰的视线。
他人摸摸鼻子又默默走了,还知道冷静关门,应该没事的。
果然,就在他走后,院子里面的两人,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战斗停歇。
夏戡玄胸膛起伏跌宕,一身衣衫又再度汗湿了,停下来后冷风一吹,只觉一股凉意。
收起佩剑,他行到同样喘息的爱妻面前,将人打横一抱,踢开屋门,抱着人往里面走。
雨禅心这时也不反抗了,任由他抱着进了屋。
烛火点亮,房门关上,夏戡玄度步回来,一手解着湿透的衣衫,等脱尽后,也将她剥了个精光。
随后无声的抱着她人去了一侧的温泉池中。
热水浸上皮肤,那股冷意也散了不少。
“去哪了?”夏戡玄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传来,经过一场打斗,他方才的迷惘也驱散不少。
本来冻的一身僵硬,也在经过打斗出了不少汗,禅儿这是怕他生病,所以在院子里才会步步紧逼。
摸了摸怀里人儿的手,:“我去梅林找你了,没有找到,我去了各处的救济站,也是如此。”
“禅儿,我并非执意神儒玄章,也并非想要一统天下。”
“我知道,夫君是想要天下归与一心,让苍生不再受苦,让众生都能和平共处,这些我都知。”
夏戡玄是什么人她还是清楚的,想要江山天下,以他的能力,自立一方,称皇称帝,易如反掌。
可他却不是如此想的,她知。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话本和番茄能不能,反正起点是正起点了,那三十五章,就吻吧,它不给过……
第56章
“好了,我也并非怪汝,只是怕汝的执念太深走上歧路,所以白日里才放了狠话,我只是出去走了走,并没有抛弃夫君,嗯?”
回过身,摸了摸夏戡玄棱角分明的面容,轻轻踮起脚尖给了他一吻。
“你还生我气么?”
“自然生,虽说我白天的话狠,但夫君若敢做,我确实不会阻止,就散了这身功力,与那些人变为同样的无情无欲好了。”
“呵……你真是我的克星,克了我的心,让我牵肠挂肚,了解情之一字对人的重要性么?”
“那是当然,我嘛,就是生来克君的,让汝牵肠挂肚,让汝明白□□,乃是人生存的基本,没有□□,何以称之为人?”
“对,呵呵……”
敞开心扉的一场相谈,是心与心的交契,温暖的泉水,浇过背上,浸湿了一头白发,夏戡玄在身后给她洗着长发。
等到两人洗漱好,已经是下半夜了,抱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儿,上了榻,蜡烛吹灭,他人再上了床,一个团子就滚了过来,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身。
唇角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他将人温柔的搂进怀里,好梦一夜到天明。
次日,久违的一抹阳光升起,夏戡玄起了身,正在案几边练字,今日事情并不多,难得清闲,所以他就在房里练字。
时不时抬头看看帘幕后面,雨禅心还在睡着,看来昨日累的不轻。
“主事~”缨倩扒着门框,伸出了一个脑袋出来,她的声音极小。
夏戡玄皱了皱眉,停下笔,拂袖走了出去。
“何事?”
“主事,金洲凤族派人来找夫人,说是请夫人给她们的皇夫治病,听说就是夫人的那个师兄,南黎,他快不行了,所以在外面正等着呢,都催了几遍了。”
缨倩用极小的嗓音一通回报,时不时伸头好奇的看着房门,奇怪,平常夫人不管何时都是准时起床,怎的偏今日这样晚,日头都居中了。
该不会真受伤了吧?想到这里她脸色不善的看着冷肃的夏戡玄。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东西。
“为何这样看吾?”夏戡玄一脸莫名。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缨倩灿然一笑,直摆着双手,咱是个小人物啊。
“嗯。”夏戡玄冷沉的凝了缨倩一眼,回身进了房间,南黎是禅儿的师兄,虽然两人因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徒弟而闹僵,但医治的决定权,还在于禅儿,想了想,夏戡玄走到床边,掀开床帘,看着睡颜安静的人。
“禅儿醒醒。”
“唔,夫君……”雨禅心咕哝了一声,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眨了眨眼,视线清楚了,她才道:“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午时?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一骨碌坐起了身,她挠了挠一头秀发,起的这样晚,还是头一遭,而且昨天从瑶光台回来,还没有告诉夏戡玄,让人准备些婚礼用品,她昨天可是说了夏戡玄亲自给他们准备东西呢。
夏戡玄见她挠头,一把将她的手握住,放在掌心里捏了捏,:“就是起的晚了些,没什么要紧的。”
他又不是不让她睡。
想到这里他开口,准备将凤族派人来请她的事情告知一下,谁知一开口,就是异口同声。
“对了,禅儿。”
“对了,夫君。”
“呃……”雨禅心表情一呆,这么心有灵犀的么,夏戡玄明显也呆了呆,冷肃的脸扯出笑容来,她也莞尔开怀:“夫君先讲。”
斟酌了下语言,夏戡玄开口道:“是金洲凤族,他们派人来请你过去,说是医治南黎,夫君的话讲完了,该夫人的了。”
“金洲……”
“夫人若想去,为夫陪同。”正好这几日里他也闲了下来,靠近年关,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
“罢了,我还是去一趟吧。”掀开被子下了床,趿上鞋子,梳洗一番,坐在铜镜前一边梳着头发,她一边道。
“夫君,等过两天我想去给阿凛和七七办个婚礼,汝一块陪我。”
“这是自然。”夏戡玄坐在桌边品茗,:“稍后我吩咐人准备些东西。”
“谢谢夫君了。”
“呵,谢我做甚,中聩都掌在你手,为夫买东西,还要从你这扣钱呢。”
“那夫君的意思,就是我管的严喽?”
“夫人说的哪里话,有一个给我掌管中聩的夫人,夏某甚喜。”
两人说笑着出了留婷居,走在路上一群儒生恭敬的行礼,然后一双双眼底露出异样的色彩。
昨儿不是还打架么,今儿怎么还这么亲昵?
难道真是打是亲骂是爱?
一群人懵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摸不透这夫妻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