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没有辩驳,二话不说就签了名。
在伦敦买的小玩意她送人的送人,贵重的都扔空间里去了。那个庄园也在回桑德尔府的前夕偷偷卖掉了!所有的钱财都换成金币安安稳稳地在空间里躺着。
她明面上的财产,不超过三千英镑!
等到离婚文书下来,罗彻斯特得到的,除了两辆马车和一堆衣服首饰,别无他物!
婳儿看着罗彻斯特阴沉的脸,大笑不止,“别丧着一张脸了,罗彻斯特先生。这些衣服虽然是穿过的,可哪一件不是上好的质地!这样的衣服送给你的小情人们,她们也是欢欢喜喜的。毕竟她们也没什么见识。说道这,我就佩服你,是不是早算到了今日,才找些眼皮子浅的。我真是佩服佩服……”
罗彻斯特气得鼻子都要冒火了,把伯莎·梅森的一堆破乱往地上一扫,狠狠地说了一句:“愿上帝保佑你!”
感情是嫌弃了,那更好!婳儿让女仆们把摔出来的衣服一件件收拾好见好,挥一挥手,带走满腔欢喜!
这前前后后,不过花了两千英镑,就扒掉了罗彻斯特太太这个身份,怎能不心生欢喜呢?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离开桑菲尔德府后,婳儿辞退了大半的仆人,伦敦附近的布里克斯顿租了一顿小别墅,安安生生地过日子,每天不是刺绣就是设计服装。
一年后,她将双面绣拍卖了,在伦敦买了一栋临街的房子。一楼做店面,二楼自个儿住,三楼给仆人住,阁楼放杂物。
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第133章 伯莎·梅森6
邵宗林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穿书, 但他可以确定,除他之外,肯定还有另外一个。
红楼里的王熙凤、空间文里的婳儿, 肯定不是原主!她们被人穿了, 还被同一个人穿了!同样的口味, 同样的小动作, 同样的思想——不想要婚姻,不想生孩子。
可以这么说,她在反抗世道不公的路上, 纵百死其犹未悔!
这样的女人很让人伤脑筋, 也很容易让人痛苦,更让人打心眼里欣赏。
邵宗林一向觉得自己很聪明, 可他决定去书中寻觅她的身影开始, 便打上了“愚蠢”的烙印。
任何一个聪明的男人,都不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
“罗彻斯特太太?哦,先生, 您来晚了, 桑菲尔德府已经没有女主人了。如果您早来一个星期,还能找到她。哦,先生, 冒昧问一下您是她的什么人?找不到她您很遗憾?”
遗憾,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因为找不到梅森小姐而遗憾!这是怎样一个怪人!难道他是梅森小姐的情人?罗彻斯特先生说过,梅森小姐荒……
邵宗林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竟让这位管家太太突然之间一改热情, 一脸倨傲地冷待他, 好像多跟他说一个字都是侮辱。
“你不喜欢梅森小姐吗?”邵宗林问道。
喜欢?这段日子, 费尔法克斯太太已经无数次感谢上帝, 让她不用为那样一位女主人服务。费尔法克斯从没见过像梅森小姐那样无礼、乖张的女人!
“梅森小姐很大方,小恩小惠不断,桑菲尔德府不少人对她感恩戴德。”费尔法克斯太太颇有职业素养地说道。
“那她一定收买不了您这样有气节、有风骨的人!费尔法克斯太太,您能跟我说一说她桑菲尔德府的事吗?梅森老先生年事已高,不可能再从牙买加过来看她,又怕她搅出烂摊子,遇上我来这么谈一桩生意,就托我过来看一看。这梅森小姐的行事作风,我也曾听闻一二,本不想,唉,不过我刚出来做生意的时候,要不是有梅森老先生指点,恐要走不少弯路。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不为难的话,还请您跟我讲一讲梅森小姐在桑菲尔德府的荒唐事。”
“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
“那就说说她是怎么从罗彻斯特太太变成梅森小姐的吧!”
“这个、这个,如果当初罗彻斯特先生没有维护我,也许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费尔法克斯太太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梅森小姐是怎么侮辱她、侮辱罗彻斯特先生,“她恨男人!不仅是罗彻斯特先生,还有她的父亲、兄弟。她说,这世间所有的男人都是她前进道路上的荆棘。不,她要和罗彻斯特先生离婚,不是因为我,决定不是!她恨男人!她说男人只会给女人苦难。她不想属于任何一个男人,成为任何一个男人的太太!爱先生,你说说,这是什么话?我从没见过这样狂妄的女人!”
“如果她的话冒犯到您了,我代她向您道歉。很感谢您告诉我这些。”邵宗林告辞道:“在走之前,我还是想说一句,能够真实地表达自己是一种权利,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尊重?”费尔法克斯茫然道。
“我并不是因为梅森老先生的嘱托来这的。为了知晓她在桑菲尔德府的所作所为,我愉快地欺骗了您?您从我这感受到了尊重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忘不了爱先生走前脸上挂着的那一抹戏谑!
她难道真的错了吗?不!不管真话假话,说出来的话一定要让人舒服、愉快,这才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是的,她没有错,错的是梅森小姐。
罗彻斯特先生都断定是梅森小姐的错,那就一定是梅森小姐的错!罗彻斯特先生是不会错的!
费尔法克斯太太不断地自我催眠着,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温克斯还在……
哦,上帝,她再也不想回到地狱去了!贫穷的家、酗酒的丈夫、哭闹不休的孩子、无缘无故的暴打,一切的一切,再也不想回去了。
当温克斯·费尔法克斯的未亡人,比当费尔法克斯太太好太多!她赚的每一分钱,终于属于自己了!
只是,她不敢,不敢像梅森小姐一样,堂而皇之地把这些说出来,还恐惧有人戳破她的心思。
是的,她只能去闹。她不闹的话,就是肯定了梅森小姐离经叛道的说法。世人的嘴会撕了她!
在男人掌控的世界,只能按照男人制定的规则生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否则……
婳儿服装店开张的那天,伯莎·梅森的哥哥理查德·梅森来了,“亲爱的妹妹,在伦敦玩得愉快吗?”
“你是想问我离婚后的日子爽不爽,对不?”婳儿笑道:“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是肯定的,用不着我问!任凭谁手里攥着三万英镑,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可你不要忘了,这三万英镑是嫁妆,是为你买一个罗彻斯特太太的头衔!如今头衔弄丢了,钱也弄丢了吗?”
梅森能这么快来伦敦,肯定是罗彻斯特给家里送了信,“父亲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父亲让你回家,带着你的嫁妆回去!”
“回去?然后再让你们贴钱卖了我?”好不容易挣脱了牢笼,鬼才回去!
这意思是不会回牙买加了,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父亲为了你的幸福,为了给你找个名门望族,拿出了三万英镑作嫁妆。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卖呢?”
“难道不是?一个克里奥尔混血种,嫁了一个英国绅士,多荣耀的一件事!是不是让家族增光了?父亲肯定把咱们后代联姻的事儿都想好了吧?用钱改变社会地位,多划算的一桩买卖,是不是?我的好哥哥,说一说,父亲这次又看中了谁,打算贴多少钱让我嫁过去?”
理查德哑口无言,伯莎再也不是那个吵着要蕾丝花边、要漂亮裙子、要宝石首饰的小姑娘了!
“你既然不想嫁人,难道还要霸占着嫁妆?”理查德问道。
“我还有嫁妆吗?我的嫁妆早就被罗彻斯特弄丢了。你不会没听说过这件事吧?”
“不要在我面前耍花头!伯莎·梅森,你还要欺骗自己的哥哥吗?”理查德正色道。
“嫁妆早就没有了,在你们把我嫁给罗彻斯特的那一刻,钱和人都是他的了。人,用不着你们操心,我想办法脱离了苦海。至于钱,你问罗彻斯特要去!我这儿一分都没有。”
“那你开店的钱哪来的?”
“我拍卖了两副东方绣品,价值不菲,你可以去威尔顿拍卖行打听。至于这绣品哪里来的?告诉你个小秘密,就是你百般嫌弃的母亲送给我的。你们都当她疯了。是的,她是疯了!可她就算是疯了,也明白谁对她真好,谁对她不好。现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理查德从小店出门后,就去了拍卖行。伯莎所言非虚,她真的拍卖了两副东方绣品,共计五千三百英镑。她那栋小楼,差不多就这个价。难道母亲真的还有……
看来,罗彻斯特的话也不能尽信。说不定是他弄丢了嫁妆,就不想要伯莎了。桑菲尔德府是他的地盘,想要刁难伯莎还不容易。激怒伯莎,正好趁机离婚。
离婚后,他又发现伯莎还有财宝,想捞一笔,就送信给他。
他要是真从伯莎这里拿到了嫁妆,他还可以上诉。
差点就上当了!
与其为了讨要莫须有的嫁妆得罪伯莎,还不如好好在伯莎这待几天,向她打听一下母亲手里还有什么东西,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