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可以补充糖分嘛,小哀,你在干什么?”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上面的实验数据看的我脑壳疼,只扫了一眼,就乖乖收回了视线,不打算继续折磨自己。
小哀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按键,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她站起身子,从桌上将记录数据的纸笔拿上,随后对我说:“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测试了吧?现在去做吧。”
我自然说好。
测试流程和项目是在我遭受第一次精神伤害之后定下来的,由全咒术界最具有声望的两大治疗师——硝子和小哀为我量身定做,该方案使用时间长达七年。可以说对我的状态的评估从来没有出过错。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做好了测试,小哀在那张报告上写了一下我的情况,就对我说:
“目前还好,大脑已经在缓慢修复了,估计过不了几年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注意少用术式。
特别是「混淆」「催眠」之类的,「幻境」绝对不能使用。如果让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未经允许擅自使用,你就手术台上等着吧。”
她从小威胁我威胁了十年了。要不是不能惹医生,我能当场把她说的话都背下来。
小哀从垫板上拿下那张报告,递给我:“这份拿回去给五条悟……不用看,反正你看不懂。”
我感觉自己遭受到了侮辱:“什么叫做我看不懂啊,我就不能上谷歌吗?”
小哀静静地看着我,我瞬间乖巧,心里默念不要反驳医生,然后伸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小哀继续说:“大体情况我已经跟你讲过了,报告上是实验数据,是详细情况,这东西让你自己来看,你又看不来。
横竖身边有五条悟,他看的懂,也知道该怎么做。至少在这方面,我还是认为他具有绝对权威的。”
“绝对权威什么的说的有点过了吧?”我哭笑不得地说。
不过五条悟在很多方面都具有绝对权威,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冲她挥挥手,正准备向她告别,突然听见她垮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所以说我讨厌成年人。”
“哈?”我指了指自己,“莫非是我让你有了这种感觉?”
小哀一扬下巴:“出去吧,再不快点你的蛋糕就要凉了。”
“早就凉了吧?”
我说着离开实验室,回到医务室拿起了我的小蛋糕。硝子还躺在床上,她眼睛下两个黑眼圈,现在睡得正熟。
我对她施加了「深睡」。随后调整了空调温度,又给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出去外面溜达了一圈,除了看到正在训练的学生之外,没在看到那两个大男孩。
我站在树底下看了一会儿年轻人活力满满的训练,等他们休息了,围过来看我,我才笑着问道:“悟和杰呢?”
学生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真希才说:“好像是出去了吧?”
熊猫却说:“应该是去找你了。”
我眨了眨眼睛,决定等会儿还是先回自己的诊疗室里看看。
悠仁和野蔷薇搭着我的手腕,去看小盒子里装着的蛋糕,兴致上来了,便问:“睦月老师很会做甜品啊,可不可以教一下我们?”
我当然没问题,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去食堂那个厨房吧,那里宽敞一点。”
“我也要去。”肩膀后伸出来一只手,将我手里的两个蛋糕拿走了,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轻轻地推了两下,撒娇似的,“这两份都是我的吧——好,我知道了,肯定是超级大帅哥五条悟的,毕竟杰又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我回过头,就看见五条悟半侧着身子低头看里面的蛋糕,心情很好似的,脑袋摇摇晃晃。
我忍不住笑起来,夏油杰也笑,带着点威胁地说:“就算是不喜欢,但是就这么被你拿走我也会很苦恼啊,悟。”
五条悟抬起头说:“反正最后都是进我的肚子,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到我手里我不喜欢所以给你,和你不经过我的意见直接拿走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夏油老师非常有耐心地给大龄儿童解释。然而大龄儿童表示自己并不想听并且想要火上浇油。
——他打开盒子,取出勺子,下手迅速地舀了一块递到我嘴边,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又被他用勺子怼了一下。
“快快快,快点吃,杰要发火了,快点快点。”
我:“……”
说过了并不是很想卷入到你们两个的战争当中。
我生无可恋地咬下这口蛋糕,而夏油杰已经预见到了后面会发生的一切,所以提前放出了咒灵。
在咒灵的疯狂攻击中,五条悟上蹿下跳地又舀了一口蛋糕塞进自己嘴里,好不得瑟地瞬移到夏油杰面前,用女子高中生的语气说:
“哎呀,小杰,怎么办呐,两个都被我和睦月吃了欸,你还要吗?不是吧不是吧,你真的还想要啊?噫——你好恶心哦——”
我:“……”
我面无表情地转身,对同样面无表情的学生们说:“走吧,我们去做小蛋糕,想要烤红薯和黄油土豆也完全没问题——”
“嗯?等等!我也想吃黄油土豆!啊!杰!别拽着我啊!我的黄油土豆!”
“悟,今天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吧。我不想再被夜蛾骂了。”
“谁要和你去啦,我可不喜欢男的。”
“好巧哦,我也是呢。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给我倒掉啊混蛋!这是在学生面前。”
“有什么要紧的,我什么都没说啊,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是你才对吧?”
“五条悟!夏油杰!你们俩给我滚过来!”
啊。迎着夏日的长风,我心想,今天也还是美好的一天。
第40章 一八年七月七日
我有的时候会带着学生们一起出去做任务。
当然前提是经过五条悟和小哀和硝子的统一同意。所以我通常把出任务之前的一系列过程称为「过三关」。
首先要取得五条悟的同意,他的同意向来是最好得到的,只要告诉他我在学校里呆太久了有点闷,他就会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拎着我出去疯玩一整天。
但是我的目的只有带孩子们出去做任务。所以不得不狠心地拒绝了他出发去北海道找七海和灰原的小要求,他因此闷闷不乐地瘫在沙发上瘫了十分钟。
然后就是要取得硝子的同意,硝子和五条悟差不多,只要告诉她我想出去走一走,并且保证只使用「深睡」和「沉眠」,顺便在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一点薄荷糖或者其他的什么小零嘴,就可以得到来自硝子大人的首肯。
难的是小哀。她通常会让我再三保证不使用高难度的术式、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五条悟打电话、在任务中不得插手、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并且还要给她写一份详细报告以此来监控我的行为。实属过三关当中的大boss,一度令我打消了出去玩的想法。
不过后来出去玩的欲?望越来越强。所以即使三关再难,我还是渡过了,横竖我在诊疗室里无事可做,写写报告也能打发时间。
所以在过完三关之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一年级一起出发了。
目的地是大阪,随同而来的还有死都不愿去做任务所以把任务扔给夏油杰后就一起跟过来了的五条悟。
学生们对自家老师耍性子的行为已经相当习惯,耷拉着眼皮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嘲讽,随后该干嘛干嘛,甚至窝在一起出了一份大阪旅游计划书。
五条悟拉着我说:“去找服部,去找服部。”
我被他念叨得头疼,忙不迭答应了下来,然后给和叶打电话。
和叶对于我们要来大阪表现得既欣喜又抗拒,问我为什么五条悟又跟着来了,我就不能一个人来大阪吗?
偷听电话的五条悟毫无愧疚之心,甚至能反过来倒打一耙地说:“远山你这么讨厌我的吗?明明每一次去我都会带小蛋糕诶?”
“那蛋糕十有八九是进了你的肚子里别以为我不知道!”
五条悟摇头晃脑:“女人真是善变的生物。”
我哭笑不得。
任务地点的咒灵祓除对于一年级来说并不难,我们在帐外等待了一段时间,帐就开始落下,不久之后野蔷薇得意洋洋地摸着自己的宝贝锤子走出来,说:“就这么个渣滓,竟然还要我出马。”
惠说:“你也没有动手吧。”
野蔷薇挑着眉头拔高声音喊:“哈?拜托,你背后那只毛条咒灵就是我祓除的!”
悠仁眨眨眼睛,指了指自己:“我以为是我解决的?”
“闭嘴!”
三个男孩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真不讲道理啊。”
野蔷薇挥着锤子给了一人一个来自一年级一点红的爱的大力敲击。
其爱之沉重,令人胆寒。
五条悟趴在窗边笑盈盈地看了他们一会儿,随即拍了拍车门,道:“好啦,等会再打架,我们先去吃大阪烧!”
“不想吃大阪烧,想吃铜锣烧。”悠仁说。
野蔷薇点头:“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