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能够帮助成员在全世界各地抓人,遇到超能者犯案便用“手电筒”一照,犯事的超能者即会被拉进“空想世界”。
等打完架的两个人出来,联盟的人会递上“开房”的费用清单和罚款单,并再次捉拿犯案者进“虚拟监狱”接受笔录和教育……
严重者会压去联盟做包吃包喝的义务劳动,监管他们的人是一个名为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怪异男子,貌不惊人,大部分时间在“空想世界”睡觉,但联盟的十数超越者都对其毕恭毕敬。
同样也可以向当地的联盟分部申请开房,既可金钱结账也可用功抵债。
而关于以上种种,不是没有超能者试图反抗,但联盟进行外派的人都是武力高超的人士,一般两人组队、系统监控、装备齐全,一抓一个准。
越狱的超能者更惨……
因而“二战”后的局部动乱被限制在全息里,世界立即变得风平浪静。
一个月后,时梦随便打开电视,不论哪个台都在播报全世界各地的“反战游行”,据说还有几个主战的领导人被疯狂的人民冲进国立政府打进医院的。
网络上同样是相关言论,就她所知,横滨文学社近期收到了好多优秀的“反战文章”,准备集结出书,松浦文一打电话过来问四月老师要稿子。
四月老师战略性挂电话,高呼龙之介救命啊!
柳川老师交出了符合要求的稿子,被「空想集」送出大门的松浦编辑用可怕的目光长久凝视巨大的庄园,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嘶。
时梦在窗帘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
一个月后,世界各地的人们终究回归到了日常的生活轨道。
可战后总有一二三四的问题需要处理,在“一战”结束的时候,国际军事法庭审判了几个“替罪羔羊”,各国内部也从上到下的整治清算。
例如mimic,就是在战后被上级军官污蔑成了“叛国者”。
而mimic的多年冤屈终于在“二战”后被他原本的上司洗刷干净,但在邀请mimic回归珐国的时候,安德烈·纪德却拒绝了——
“长官,mimic已经找到了归属。”
“是听从卯月小姐的指挥吗?”
“不,我们归属于深空。”
长官恍然,尊重了这只流亡多年军队的决定,如今的珐国没有资格再对着他们指手画脚,这位长官也认为这是一个好选择。
但“二战”是虚拟战争,造成了战后清算困难。
因为这场战争里,没有伤亡。
居然没有伤亡!
可卯月时梦拒绝交出“虚拟战争”的记录,会议厅里的人同样拒绝承认他们是开战方,很多人甚至不承认这场“二战”。
但没多久,深空开办了“虚拟战争”展览,从{小屋}里开门左数第二间房间进入。
展馆里模糊了人物的外貌,但一一列出了各地的伤亡和战后的景象,从画面和实景中再一次“身临其境”地显示战争的残忍和恐怖。
每一个参观的人都能感受到心脏被揪住的悲哀和痛苦。
在这样的事实下,很多开战国不得不老老实实给“联盟”交了一大笔钱,充实了联盟经费。
这之后全球通过一项政策——“百年和平”计划。
即在“100年”之内禁止开战。
全球的国家领导人都签署了这份协议,而几大势力里面只有深空的领导人没签,但也没人敢叫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协议是因为谁设定的。
可以说卯月时梦活着,战争就别想打起来。
……
但也确实打不起来了。
“二战”结束后,反战情绪达到巅峰,这种言论不光来自外界的民众,还来自政府人内部。
战争无人能够幸免,即便是议事大厅里参与表决之人,也感受到了大地摇晃,吊灯坠落,建筑开裂……
哪怕是场地里存在的超能者,升起的防御也挡不住瞄准这个区域的原子弹。
巨响过后,一切化为尘与土。
也不知道这些政客和长官得知自己死在签署的原子弹下,死前会不会有那么一刻的后悔之情。
而第一颗发射出的原子弹打破了作为“震慑”的平衡。
若让{虚拟空间}唯一的观测者“小星”来解释的话,大概就是:
【流亡者突破了军事基地,原子弹瞄准的是议事厅;美方决定反击,欧方随之反击……储藏核弹的大国都开战了。“嘭”!地球没有了。】
【母亲,他们打的好快,我都没来得及记录。】狡猾的AI试图逃掉观后感。
“即便只有十分钟你也得写。”时梦看了一眼时长,“就从会议开始算起吧。”
【好……】祂拖着声音不情不愿的。
时梦确实跟全世界的人玩了一场战争游戏,虽然理论上她只提供了一个平台,但即便是虚拟的,它也是事实。
当所有人死亡的那一刻,将从躯体脱离、不断上升,俯视坑陷碎裂的地球,坠入深沉的宇宙——
然后醒来。
人们的感悟和悔恨终于到来了,因为那之后,“联盟”向全世界的超能势力和国家发出邀请,来横滨擂钵街、不、现在叫“联盟”总部。
开始就“百年和平”,以及“虚拟对抗”的条件会谈。
这是她和费奥多尔商量好的。
没错,那场关于“民众的力量”对话之后,费奥多尔就加入了联盟,他和中原中也一明一暗——明面的“方程式”,暗地里的“矛盾”。
联盟需要阴影,需要一个能够处理“灰色地带”的组织,费奥多尔真的很合适,甚至比太宰治合适的多,因为时梦很怕太宰在阴影里呆久了走不出来。
唯独费奥多尔人狠心硬、理念坚定、内心干净,能够成为最好的“矛盾”。
“白雾视频”也是他发出的,他们虽然没有过交流,每一个步骤却有着古怪的默契。
费奥多尔认为“流亡者”是一团散沙,四月老师是道标,他是暗中的指导员;从发布到煽动到管控到爆发,每一步都是他指引的。
时梦没有说明要把全世界的人除了自己拉入“虚拟战争”的设想,费奥多尔却猜到了,鼓动“流亡者”在同一时间开战!
他们确实有着奇怪的理解。
——费奥多尔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改变世界,时梦同样。
对这个世界抱有信念之人总带着点疯狂,她的疯狂清醒又温柔,所以他配合着完成了这场——
“全球大战”。
一场由“利益集团”和“流亡者”组成的双线战争,在汇聚的那一刻轻而易举地毁掉了地球。
费奥多尔在虚空里俯视着蓝色的星球,热力夹杂着火光和硝烟涌起,中心点引发的爆炸,在虚空中的人都不知道要往哪里跑……
一场毁灭的灾难,真实而恐怖。
再多的想象和言语都无法描绘这一切,再多的理念和目标,直面毁灭之时都会哑口无言。
他确实在那一瞬间思索了很多过去和曾经,下一秒——
梦醒了……
梦醒之后该去往何方呢?
没有人知道,只有时梦。
作为地球上唯一清醒的人类,看着屏幕里的毁灭日,抱着膝盖,神色固执,策划了一个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疯狂念头!
她都不敢去想死在移动庄园里的家人,死在议事厅的行人和阿蒂尔,死在东京的理子和咒术界的朋友;死在他国的方程式……死死地瞪着屏幕里的一切。
虚拟的死亡是死亡吗?哪怕她设定死亡的那一秒就脱离。
但这场战争时梦没办法阻止,她真的想了很多很多办法,可即便她压制一天、一个月、一年,它终究会堆积着爆发。
那就打吧!
彻彻底底地打一架,把所有的愤怒和野心都打掉!
再重新制定世界的规则!
……
如今一个月过去,“方程式”的大楼里即将召开“新时代”的会议。
时梦没去参加,即便她去那边花不了10分钟。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太强了,所以最好低调一点,不要吓到别人。
所以派谁去呢?
左思右想询问了行人,对方指定了科技部的负责人“四方堂修”。
“我和兰波都不合适,既然你要保持中立,那派去的人不能代表你,而是代表深空。”
“震慑力会不会不够?”
“你现在抬头就能看见方程式的大楼,这个路程很远吗?有问题叫纪德去救人。”
时梦抬头,他们位于“屋顶猫咖”,明净的玻璃窗外是擂钵街原址,在一个月内改建了大楼。
大楼的设计涩泽龙彦也掺了一脚,倒扣的半球形科技堡垒,若是连上原本凹陷的大坑可以组成一个圆,看起来像是外星人的飞碟坠入地球。
所以它又改回“擂钵街”的名字,倒扣的“钵”,缤纷的鲜花妆点,难以言喻的科幻和浪漫。
突然时梦转头,看见他瞬间移开的视线:“行人,死亡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他看向远方的半球形建筑:“核弹来得很快,没有痛觉也没来不及反应,死亡没有给我带来痛苦和折磨,倒是脱离之时从天际俯瞰的场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