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集团是为数不多直接跳反选择支持九头蛇的企业之一。
再联系阿德里安·维特曾经做过超级英雄,他的选择才更显嘲讽。
仅凭这点,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亚马逊女王,圣女贞德,埃及的女王,魔女之刃选择的历代宿主都大有作为,”维特先生毫不吝啬眼底地赞赏,“魔女之刃不会无缘无故选择你的,女士,我期待着你能像前几任宿主一样扭转历史的走向。”
戴娃勉强扯了扯嘴角。
她若是有那样的能力,也不至于深陷九头蛇的漩涡苦苦挣扎。
魔女之刃选中了她,却迟迟不肯完全回应她的需求,戴娃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谢谢。”她冷淡地回应:“你言过了,先生。”
阿德里安·维特却不以为意,他的视线稍稍下挪,停留在戴娃纤细的颈部。
“也许天太冷了,”维特先生善意地提醒,“或许你需要一条披风保暖,女士。”
戴娃一怔,随即抿紧嘴角,有些窘迫地低了低头。
白色吊带礼裙不算暴露,却遮不住戴娃圆润的肩头和颈部的皮肤,她的长发随动作散开,几个吻()痕清晰可见。
不是她不想遮,而是罗杰斯根本没有给她折返回去拿衣物的机会。
可能对???他来说留下印记便是在昭示主权。
“也许是有人该收回自己的视线。”
罗杰斯冰冷地说:“我想去审视一名女性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这番话语近乎警告。
显然九头蛇队长对此很是不悦,他的反应就像是对方试图染()指自己的珍宝。
但阿德里安·维特只是莞尔一笑,他压根没接罗杰斯的话。
青年若无其事地继续道:“还是谈谈下笔买卖吧,罗杰斯队长,刚好留一些时间让你的爱人去找件衣服遮寒。”
若非维特财团是九头蛇的同盟,戴娃真要感谢对方如此出言。
借着这个机会,她暂时摆脱了罗杰斯,转身离开。
戴娃拎着裙摆匆忙地走出宴会厅,冗长的走廊已然安静下来,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地毯空空旷旷。
唯独在那阴影处,金属色的光芒仍然伫立在原地。
她的脚步蓦然一顿。
自打戴娃出现,角落里的巴基便捕捉住了她,视线随着她的行动流转。
罗杰斯没发现巴基的异常。
戴娃抿紧嘴唇,做出决定。
“有机会单独来找我,”她轻声出言,希望巴基能够听见,“我想有满心疑惑的也不止我一人。”
第10章 正邪轴心10
之后的几天,戴娃每天都在因晚宴的事情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巴基究竟是什么情况:机械兵的逻辑回路一时出了岔子,还是他真的恢复了自我意识?
若是前者,假设他的程序恢复正常,又会不会将自己的小动作汇报给罗杰斯?
她的担忧如实反应到了梦境里。
戴娃又梦见了过去,史蒂夫·罗杰斯尚且还是美国队长的时候。
伤势痊愈后神盾局安排她在纽约顺利落户,戴娃的暂居地在皇后区,一间陈旧但街区邻里相当热情的公寓。
她记得那时刚搬进来没多久,对正常生活近乎一无所知的戴娃首次遭遇了独居的意外情况:卫生间的房门因老旧而卡死,她在客厅尝试了半个小时仍然没有打开那扇该死的门。
幸好,美国队长提着外卖与薯片按响了门铃。
“小问题,也许是门锁生锈了。”检查过卫生间的门锁后,美国队长给出了结论:“老房子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穿着一件纯色夹克,内搭白色T恤,再寻常不过的纽约街头青年打扮,这还是戴娃第一次见到美国队长日常生活里的模样。
总是紧绷神情的队长看上去无比随和,哪怕他高大身材和俊朗的面孔着实瞩目,她也很难将眼前的人与冲进火焰抱住自己的超级英雄联系起来。
“那该……怎么办?”戴娃茫然地问。
队长拧了拧门把手:“也许可以直接请神盾局换个新的。”
戴娃:“……”
意思就是美国队长完全可以徒手拆门,然后向神盾局申请更换新锁。
“也许我可以自己攒钱维修,”戴娃说,“不能总依赖他人生活。”
美国队长的脸上因此浮现出认同的笑容。
他冰蓝色的眼眸弯了弯,而后赞同道:“确实是个好办法,我们可以采取计划B。”
戴娃:“什么?”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堂堂美国队长,从客厅的窗子翻了出去。
这点儿距离和高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戴娃仅是出于好奇尾随他探出窗子。只见队长以轻盈地动作踩着窗台跳到了隔壁卫生间的窗边。
他拉开窗子翻进室内,几秒钟后,门内“咔嚓”一声响,外锁卡死的房门便由内打开。
“短时间内不要关门。”
队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叮嘱道:“我把五金商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你怎么了?”戴娃好奇地侧了侧头。
笑和笑是不一样的。
虽然美国队长的嘴角始终上翘,但刚刚的忍俊不禁,与现在蓝眼闪动着怀念的微笑迥然不同。
“没什么。”
他向来不介意与戴娃分享快乐的事情,队长换上了怀念的语气:“当年——我是说,我还没接受血清的时候,常常会有女孩子找借口请我们上门。”
“借口?”
“通常都是一些马桶坏了之类的口吻,不过她们的目标往往是巴基。”队长说着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他可是干了不少替姑娘们翻窗进卫生间的事情。”
因为失忆,那时的戴娃并不知道“巴基”是谁。
她只是感受到队长的心情很好,提及过往时比刚进门时更加放松。
于是戴娃也扬起嘴角,同样笑了起来。
梦境沉浮,昔日美国队长和煦的笑容与如今罗杰斯的黑红军服交叠在一起。
戴娃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落入视野的仍然是至高首领卧房那雪白的天花板,戴娃因美好梦境而缓和的心迅速紧绷。
她越来越爱沉溺在过去了。
梦境与怀念一度是支持她前行的希望,而如今……
戴娃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难道未来真的没有道路可走了吗?
悲观的念头如漩涡般拉住了戴娃,就在她因此感到窒息的时刻,空荡荡的室内突然响起“咔嚓”声响。
罗杰斯今日不在,他去西部了。
“谁?”
戴娃警惕地翻身下床,她循声扭过头,只见浴室的房门吱呀拉开一道缝隙。
金属靴子落地的声音既让戴娃心惊又免不了松了口气。
是巴基,看来这次罗杰斯没有带他出行。
他……果然是听到了晚宴那夜戴娃的低语。
那一刻,戴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
机械兵沉默地从阴影中走出,他站在昏暗的卧房中央,清澈的眼睛向上次一样锁定住戴娃便不离开。
显然,他是从浴室的窗子里翻进门的。
回想起梦境里的记忆,戴娃忍不住揶揄:“很熟练了,是吧?”
巴基维持着漠然的神情歪了歪头。
“没什么。”
戴娃这才收敛情绪。
得冷静一些。
就算巴基真的是出现了“故障”,恢复自我意识,也不代表着前路就明朗了。戴娃心想,她不能得意忘形。
幸好有过上次的意外后,戴娃选择穿着睡裙入眠。
饶是如此,她掀开被单起身时,机械兵仍然是不着痕迹地拧起了眉头。
他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好似一滴水落入湖中仅泛起涟漪。但戴娃敏锐地抓住了他的神情变化。
“你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吗,巴恩斯?”她问。
“你叫我来。”巴基回应。
“……”
严格来说倒也没错。
“我的意思是,”戴娃阖了阖眼,“没有罗杰斯的命令,你不该来。”
机械兵再次蹙眉。
这一次,他的表情变化要显眼得多。
巴基的眼睛闪了闪,他的目光虚浮,好似陷入巨大的困惑之中。第一次机械兵的视线从戴娃身上挪开:“这不对。”
“什么?”戴娃怔了怔。
“史蒂夫……不对。”巴基回答:“他不应该……站在这里,他不应该穿着那身衣服。”
起初巴基的言语还有些迟疑,可随着他的思考深入,机械兵的语气越发坚定,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也恢复到了平日的干脆。
“我的脑子里一直有声音对我说,听从他的指令不要质疑。做个合格的士兵指哪儿打哪儿,在战斗中一名棋子不需要思考,”巴基说,“但这不对,史蒂夫不应该是这幅模样。我就是知道。没有人质疑他,我不能说,但现在你在质疑他。”
撇开的视线终于回归。
昔日美国队长的友人,横跨过几十年的光阴,坦荡地直视戴娃的眼睛。
“你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巴基坚持道:“是吗?”
“……是。”
戴娃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