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我收到了一个不存在的玩家的退信 完结+番外 (我舌寒辛)
“不晚!!”
我毛骨悚然,在枕头里的稻草堆里胡乱捞了一把,扫开坚硬的片状物,抓住了个硬圆的东西,也没看清那究竟是什么,尖叫着就伸出手往那逼近的脖子上扣了过去。
事实证明,设定比我想的要友好一些。
我的手还没靠得太近,那颗藏青色的珠子就自动脱了我的手,卡进了“指挥”脖子的断口里。它嘶叫一声停了下来,像要窒息似的用手去抠,嶙峋的手毫不留情,直将脖子抠得血肉模糊。
江珩这会也赶到了我身边来,见状没有做什么,只是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惨叫声由凄厉至微弱也不过片刻的功夫。指挥最后的声音像垂死的人的最后一口气。
最后的最后,一切声音都缓缓消失了。
“没事了。”片刻后,江珩道。
我喘着气没答话,但觉得眼前冰凉得厉害,原以为是他也害怕,怕得手心发冷,再一感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我自己的眼泪。
我眼睑颤了一下,睫毛扫过他的掌心,也感觉自己的眼皮给哭得分外酸涩。我向来胆小,这回是彻底被吓到了。所幸他在关键时刻替我挡了一下,没让我看见“指挥”最后的惨状,不然连死人都不曾见过的我还不得给吓疯了。
他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可对我来说却不像是结束。我眼前虽然由他挡着,是黑的,“指挥”挠自己断裂的脖子的那一幕却还在不停地重演。肉一遍遍地在我眼前撕开,血也一遍遍地往我这喷着。
我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又感觉眼眶热了一遭。
他指尖轻轻动了动,然后遮在我眼上的手就缓缓放了下来。我抬眼去看他,就模模糊糊地看见他正皱着眉头,也垂眼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想和他说我没事,但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声哽咽,怎么也说不出来,眼前也模糊得更厉害了些。
他叹了口气,替我擦了一下泪痕:“已经没事了。刚刚很勇敢……”
一经他安慰,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带着哭腔叫了声他的名字。
“在呢……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勤快
第18章 废而后立03
大概是把从这件事开始以来积攒到现在的恐惧给发泄了个彻底,我一哭就停不下来了。江珩轻吸了口气,把我抱了过去任我发泄。好半天后,我才略消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关系如此,他再这么抱着我显然不太稳妥,于是我一手擦着眼泪,另一手轻轻抵了一下他胸膛:“我没事了……谢谢你。”
他没说什么,只是松开了我。
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们已经不再在指挥的房间里了,而是站在一片空地上,四处还有刚刚拆迁的痕迹,涂着漆料的碎石散乱一地。
我的无神论已经被之前的一系列事打碎成渣了,现在的这些也只是把那些渣再碾上几轮而已,于是我擦着眼泪看着眼前的景象大变,竟然还有了点处事不惊的心态……至少这些只是石头,没再蹦出来个张牙舞爪的石头精什么的。
江珩对词的解释是,这栋楼可能在环夫人和指挥死后就拆了,而我们刚才所处的“鬼屋”十有八九是凭他们的怨气形成的。如今二人轮回、怨气平息,这地方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算是接受了这个设定。
“这么说的话,环夫人怨的既不是少了米,也不是丢了的腿,而是别人以为她是自杀这件事?”回家的高铁上,我拿筷子戳着盒饭。
“嗯。米和腿应该只是她引导我们发现事实真相的方法。”江珩在我旁边闭目养神。
我垂下眼睛沉吟了一下。她被砍了腿的死状显然是他杀。从她父母的表现来看,应该是有什么力量魇住了所有人。
“那指挥怨的也不会是稻草人少了头这一点。他有什么好怨的?不是他杀的环夫人么。”
“我不知道,不过回去看看第二本书应该会有提示。”他道,“环夫人不能轮回是因为米只有三抖,指挥也一样。他的稻草人没有头,也是只够开棺,而不够安葬。”
我哑然。
环夫人是指挥杀死的,但指挥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受害人之一。难道真的有什么人利用了他们的死,刻意在供品上动手脚,让他们无□□回,再拿他们的灵魂去复活一个人?
说起来,那个ID冯诺二曼的玩家威胁我不要再查下去,但到目前为止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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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江珩将我送到了家,自己回了在我家旁边订的酒店。我本想留他下来,毕竟那些事情还历历在目,我也做不到说不怕就不怕,但念及面子问题,加上我今天粘他也粘得有些过了头,还是壮了壮胆,站在门口送走了他。
我原以为今夜会难以入眠,但大概是累得很了,沾到枕头没多久,我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昏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醒来后,我惦记着指挥的故事,顶着头疼爬起来上了游戏,点开了包里的[废而后立]——指挥的那本书。
太阳悬得正高,扬州要饭区里玩家也正是熙攘。我自己一个人倒也没有很怕。
[废而后立] 已阅读
“指挥临死前最后悔的事之一,就是排挤了一个人。”
[我母亲是个芭蕾舞演员,在我很小的时候出车祸死了。我的童年里只有酗酒的父亲,和很模糊的,母亲跳舞的印象。]
[模糊到最后,我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记忆里曲子淡了,舞姿淡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一双很好看的腿。]
[在这个时代,声音好听很吃香,尤其是在游戏上。我借着游戏上的优点睡过的人不少,但说实话,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也是个芭蕾舞演员,很像我的母亲。我们结婚了。]
[后来我出轨了——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出轨了。在她掉眼泪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什么都做了,可她依旧没有原谅我,而且居然在我指挥的时候,在四百多人面前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我克制不住自己,打了她一顿,但很快也后悔了。她要和我闹离婚。这次,我控制不住她了。]
[离婚时,她家不打算给我分什么财产。我拿打官司威胁他们。她父亲的一些生意是见不得人的,当然不敢走法律途径,就给我分了一件东西,说拿出去卖也够我花的了。]
[那破东西里面都是草。她竟敢骗我。]
[我把她捆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我渴求的并不是母亲,而是母亲的腿。]
[她人可以死,腿必须留下来。]
[我不愿让那双腿破损或者折断,所以在推她下去之前,我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地,把它们割了下来——连皮肤的纹理都没有破坏。]
[我抱着腿入睡,可它们像她一样不听话,一样爱跳舞。就算她已经死了,腿也依然自己跳个不停,在衣柜里咚咚作响,吵得我没法睡觉。我只好把它们火化了,把骨灰藏了起来。]
[即便只是骨灰,也很漂亮。]
[跟您一样的腿。母亲。]
第19章 血眼情殇01
我看完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正唏嘘间,我也注意到“谁在看我”列表里面有一个中立的道长已经看了我很久了。我看了回去,对方也没有点开焦点的意思。我正想发个表情过去,他的密聊却先我一步,“叮叮”地响了起来。
[人心苦寒树]悄悄地说:你就是那个卖书先生吧?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本来以为终于有人青睐一下道姑这万年冷门体型了,没想到一开口还是有关这破事的。
这……该不会也是个灵魂吧?我偷偷打量了一下屏幕上的国金青盒子道长,最后决定还是安静如鸡的好。
他似乎看出我的顾虑,又发了一句:
[人心苦寒树]悄悄地说:放心,我只是路过,不是来找你买书的。
我有些犹豫。大概是道长这个体型让我放了心,最后还是回了一句话过去:
你悄悄地对[人心苦寒树]说:你怎么知道的?
[人心苦寒树]悄悄地说:这个你不用管。
[人心苦寒树]悄悄地说:你身上阴气很重啊,最近刚接触过不干净的东西吧。
[人心苦寒树]悄悄地说:莫非,书已经交易出去了?
我有些吃惊——能看出这种东西,难道这人还真有点道行?
你悄悄地对[人心苦寒树]说:还没有,不过很多人来找我交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书到底是怎么个交易法?
[人心苦寒树]悄悄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当上了卖书人?和他们打过交道还没死也是很难得。
[人心苦寒树]悄悄地说:先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并不知道他的底细,在这方面还是有所保留,没有提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只是试探性地问了句:
你悄悄地对[人心苦寒树]说:我的猜想是,有人通过不满足安葬要求把八个灵魂困在游戏里,作为复活一个人的材料?
[人心苦寒树]悄悄地说:可以这么说,不过“作者”不止是利用已经死了的人的灵魂。这次它没有直接杀那个花姐,而是激化了二少的怨念借刀杀人,再让二少自杀,但这已经是最温和的方式了。常见的大多数,都是它们自己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