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我收到了一个不存在的玩家的退信 完结+番外 (我舌寒辛)
“指挥嘎吱一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口齿不清地问为什么稻草人没有头”
“嘻嘻。”
我闻声转头。
指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后,嘴角诡异地勾起,咧到了耳根。
第16章 废而后立01
我之前就算被吓破了胆还能喊出声,但这回,我是彻彻底底地没法反应。
“她是练舞的,腿又细、又长、又直……”指挥提起手里还沾着肉末的菜刀,癫狂地重复着,“又细、又长、又直。”
他边说边笑,忽然笑声就模糊了起来,嘴里不住地有鲜血涌出来,断裂的舌根在血里翻搅。他握着刀,嘴里的血沫咕咕作响,整个人一边抽搐着一边把头歪向一侧,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怔怔看着面前的异变,除了喉咙本能地哽了一下之外,什么反应也作不出来。
他头依旧在往下歪着,弧度折得越来越厉害,就听一声脆响,颈骨终于断裂,一颗头就在纷飞的血星子里挂了下来,只由薄薄一层皮肤扯住,倒吊的笑容却依然不减:“为什么稻草人没有头?”
“啊啊啊!!!!”我见状终于尖叫了出声,在椅子上往后仰得一个踉跄。
眼看着眼前根本不能称作为人的怪物往前逼近了一步,我浑身的寒毛都炸开了,死死攥着桌角撕心裂肺地惨叫:“别过来!!别过来!!!”
然而这句话屁用没有。“指挥”每走一步,倒挂着的头都会晃一下,简直可怖到了极点。我瞪着眼喘了两口气,忽然就想起了江珩之前的话,忙扯着嗓子大喊:“江珩!!江珩救我!!!!”
然而话音落下无事发生。眼看着他就要到我跟前来,我忙站起来想逃,不想腿软得厉害,一下没站稳就往后摔了出去,吓得我拼命大叫,本能地对着“指挥”一脚蹬开了脚前的椅子。椅子撞了出去,“砰”一声撞在了它的腿上。
这点力道自是伤不到它,但它倒挂着的笑容却僵了一下,随后五官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一样拧了起来,身子往前一倾就扑了过来——
我尖叫着死死闭上眼:“江珩啊啊啊啊!!!”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一声动物嘶鸣一样的惨叫在我面前不远处炸了开。我抖着眼睑眯了眼睛去看,就见“指挥”四肢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住,正在不断挣扎,一颗嘴大张着的头因为动作而四处乱甩,嘴里的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江珩正站在它身后,一手面对它张开,而一张明黄的符纸正悬在怪物背后,在激荡的空气里被抻得猎猎作响。
我怔怔看着在我面前和血一并乱甩的一颗头和那张毫不符合唯物主义思想的纸符,就听江珩在那边吼道:“有没有事!?快看看你能不能看环夫人的那本书,我坚持不了多久!”见我还没有动静,他就咬着牙喊了我一声,“不晚!”
经他一吼我就回过神来,紧急间竟然领悟了他口中的“那本书”是什么意思,赶忙七手八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了鼠标,本来想把光标挪到第一本书上去,手忙脚乱之下竟一股脑把那封信下附着的所有书都一键收到了背包里。
这种时候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直接打开背包找到第一本书[红尘学艺]右键了下去;之前没法点开的书这会居然能打开了,而且里面整整齐齐码了好几段字,看了第一句就知道这显然不是这本书在正常状态下的内容。
“他出轨了,我要离婚……”我哆哆嗦嗦地念了前八个字,奈何眼前慌得昏花,“指挥”那似人似鬼的惨叫又扰得人浑身发毛,后面的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也没读进去,一时急得差点哭出来。
江珩压了压声音里的力不从心:“别怕——慢慢来。”
【“别怕,慢慢来。”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他呼吸短促又微弱,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却还是在鼓励着我。】
这场景来得没头没尾。我脑子慌得发麻,根本没心思想这段记忆是怎么回事,吸了口气就又投回了书里去。
“他出轨了,我要离婚。”
[我们是闪婚的,没有婚前协议,财产什么的都没说好,结得匆促,离得也匆促。我家里人本来就很不喜欢他,现在离了更不可能跟他均分。他死缠烂打要闹到法院,我爸念着息事宁人才分了他一个木枕。那枕头我见过,是个明朝的古董,外面是黄杨木的,据说里面填了薄玉片,还藏了颗宝珠。]
[那天,我把东西从我爸那带了过去给他看。他不信,说我拿了块木头忽悠他,非要打开检查里面的东西。我告诉他这种东西如果有开口型的破损会掉价得厉害,他就以为我做贼心虚才不让他看,对我动了手,又用钻子在枕头上钻出了一个小洞来。]
[他往里面看了。里面都是稻草。]
我真的不知道里面都是草,但他一口咬定是我在骗他。我解释了他不听,让他接着打开看,他却说“没有意义”了,然后就进了厨房。]
[我给爸爸打了电话,想让爸爸送文物鉴定书过来,可电话还没接通,他就过来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拽开了。]
[他的眼睛没有眼白,整个都是黑色的。好可怕。]
[他把我手捆在了桌腿上,又把抹布堵在了我的嘴里。我吐不出去,也喊不出声。爸爸在话筒对面问我有没有事,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话筒离得远,发出的声音他也没听到。]
[他把电话挂了,然后又进了一趟厨房。]
[这次,他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他摸了一会我的腿,然后把它们砍了下来,很宝贝地搬进了房间去。]
[之后,他又把我抱了起来,从阳台上丢了下去。]
[我好疼。]
[我好恨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渔村暮火 的地雷x1
第17章 废而后立02
我一路看下来直看得浑身冰凉,一时间竟分不清身上的冷汗是被“指挥”吓出来的还是看书看出来的,但大概是怕到了极点,这会竟然稍微冷静了下来。
“指挥嘎吱一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口齿不清地问为什么稻草人没有头”
花姐是舞者,被砍断了双腿;二少是指挥,咬断了舌头。
我记得之前查秫米的时候也有粗略地扫上两眼“稻草人”的效用:稻草人在安葬和开棺时都有作用。安葬时,如果死者家属无法寻回尸体,就会用稻草人“代尸引魂”,把失落的阴魂招进稻草人里,然后再安葬。
在开棺时,为了避免阴气全盛,开棺者也需在坟头上立只稻草人以“代尸移阴”,把部分煞气传递到草人身上,不然煞气太重,开不动棺,不过重要的是这只稻草人不能有头,否则乱了阴头,棺内的尸体可能会起尸。
和秫米一样,没了头的稻草人起的是开棺的效用,而不是安葬的。
按照江珩的逻辑来说,补上“三斗秫米”能让环夫人轮回,找回“稻草人的头”应该有相同的作用,可是别说头了,我来指挥家来了这么久,连个稻草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手足无措间,我目光落在了指挥断裂的脖子上,一个想法突然跳上了脑海。
如果稻草人能代替尸体,那尸体是不是也能代替稻草人?我的心一瞬紧了起来——而且,谁知道面前的这东西究竟是指挥原本的尸身,还是那个无头的稻草人吸收怨气而成的?
……稻草人有了,那草人的头在哪里?
这个头肯定不会真的是一颗人头,线索估计还藏在环夫人的书里。我捉紧了这条思路的尾巴,赶紧又回去扫了一遍那本书。
“宝珠”
木枕里有宝珠。如果一个无头之人枕上去,那颗珠岂不就在头的地方?
我马上回头看向了身后指挥的床。靠墙而放的单人铁床上,一个古典得有些突兀的木枕正摆在一叠被褥上。
东西大概都找到了,但如果宝珠是头,脖子断了的指挥又是那个没头的稻草人的话,我岂不是得……
我一下有些口干舌燥,本能地打了下退堂鼓,但事到如今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江、江珩,”事态明白归明白,真的要动手解决起来,我还是抖如筛糠,“我知道怎么办了,你再坚持一下……”
他大概说了什么,但我自己的心跳声伴着一阵阵短促的耳鸣震耳欲聋,根本没听见,只操控着自己发软的身体跌跌撞撞到了床边,捧起了那只木枕来。
“指挥”好像是被我这个动作刺激到了一样,嘶叫声愈发尖锐起来,那层薄皮上被颈骨刺穿的裂口也被抻得越来越大。
我没敢回头看那是什么样的场景。我和江珩两条命晾在这里,哪里有心思管这是黄杨木还是什么木,里头是金还是玉,闭着眼扬起手,狠狠地把沉甸甸的木枕往铁制的床头砸去——
木头的破裂声和指挥的尖叫同时响起。
他终是脱出了符咒的束缚,发出一串狂笑,手脚并用地落在地上,然后身子径直拧了个一百八十度,腹部朝上地朝我快速爬来,那颗头也终于耐不住折腾被甩飞了出去,喷洒出一片血液后“咚”一声砸在了一旁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