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田野不满地砸了下嘴,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下:“就你话多是吧。”
“哎哟,疼疼疼!”黑尾搓了搓脸,怨念地看向她,“我就是好奇,想问问看嘛~”
两人相处久了,少不了心有灵犀。
事实上,如黑尾所猜测的那样。多田野从警局出来之后,第二天便找到竹下的家人,提出以个人身份,帮助他们重新恢复基地的运营。
她不在乎木村会骂她“圣母”,也不在乎别人觉得她吃力不讨好。
她想做的事,无愧于心。更重要的是,如今她身边还有黑尾陪着。
多田野顿了顿,把这事从头到尾,和黑尾解释了一遍。
黑尾听完,竟气呼呼地说:“你怎么还偷跑,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去啊!”
怎么叫偷跑了。
“带你去干嘛。”多田野上下扫了他一遍,视线停在胳膊的肌肉上,努努嘴问,“当保镖吗?”
随后,她又解释说:“竹下的女儿,人家一个小姑娘,腿脚不便,本来对我就有戒心,看到你岂不是会更加害怕。”
“嘁,胡说~”黑尾不以为然,“我一向待人热忱,看着就很和善,谁会对我有戒心,有色心还差不多~”
多田野咯咯笑了起来:“哇,你还真是越来越没皮没脸了欸。”
黑尾哼哼几声,与她拉开一点距离,而后撇开头,明显是有小脾气了。
多田野挪了过去,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慢悠悠地说道:“好嘛,那下次带你一起去。正好我最近在找那块地的收购方,你人缘广,也过来帮帮我吧~”
竹下公司的情况,找投资实属行不通,他本人对基地有着深厚的感情,又不想轻易破产。
当下,多田野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找个靠谱的同行,把这块地以合理价格收购,这样剩下每年的分红,至少可以保障他家人的基本生活。
“昂,帮你可以啊,报酬呢。”黑尾耳朵痒痒的,极力克制住自己,心里默念道不能心急。
他们才刚复合,要一步一步来。自己要是表现得太过分,一定会显得动机不纯。
然而多田野并不给他机会,抱着人“吧唧”一口,便亲了上去。
亲完,还不忘回味似得咂咂嘴,“评价”道:“你这人啊,还真是幼稚又闷骚,想要什么就直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豁,搞了半天,不是自己动机不纯。
而是他想走纯爱路线,对方却馋自己的肉|体!
咽下千万句怨言,最终,黑尾铁朗“极不情愿”回了句:“昂,勉强可以吧。”
哼唧。
多田野说的农业项目的那块地,位于埼玉县的某座山脚下。
日本说来国土资源稀少,寸土寸金,但山林的价格,超乎意料得便宜。
找了个周末,两人跑去实地考察了一下。
在此之前,黑尾“无意中”江崎提了嘴这事,后者一听,立马屁颠屁颠,表示自己也想过来帮忙。
埼玉县,取云山脚下。
江崎拿着竹下女儿给的资料,嘴巴张成O字型:“前辈,你确定整座山只要这个价格吗,这也...”
他掰着手指头,对比了下东京市区的房价,随后比了个数字:“一套普通的公寓,居然可以买这么多座山诶!不如我买下来,种点茶树多好!”
“你想得倒是挺美。”多田野拿出另一份资料,递给他看,“山虽然便宜,但是每年的定期管理费可不是小数目。”
日本规定山林的所有者,必须承担相应管理职责。
除去每年高额的定期管理费,一旦管理不善发生火灾,或是山洪危害到周边村庄,所造成的损失都要由所有者承担。
有些事,看似是块美味的蛋糕,也许接手后才会发现,其实是块烫手的山芋。
“啊,那我还是不要了。”听完,江崎疯狂摇头,被多田野吓得够呛。
这时,黑尾一把勾住他肩膀,冲多田野笑笑说:“你干嘛这么吓人小朋友,凡事有利有弊嘛,真像你说得那样全是风险,我们今天还来这干嘛呢?”
“对哦,那我们来干嘛呢。”江崎墙头草,被黑尾这么一说,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多田野。
多田野立马瞪了回去:“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江崎撇撇嘴,赶紧低下头,缩了缩脑袋。
插科打诨间,几人绕着基地走了一圈。做完前期调查工作,剩下的难题,果然还是要找到一家靠谱的收购方。
当晚回去,两人分头梳理了下各自的人脉关系,一个挨着一个电话打了个过去。
大学毕业之后,身边的朋友去了各行各业,多田野这边金融偏多,黑尾那边,则是从演艺界到饮食届都有熟人。
然而唯独农业,两人均是毫无头绪。
东京四季分明,春季却尤为漫长。五月初以来,天气反反复复,是季节性感冒的高峰期。
这天,多田野起床就开始咳嗽,浑身上下像是被车轱辘碾过般,又酸又痛。
打开社用手机,她翻了翻今年剩下的年假,发现已经积累了将近四十天。
景向资本一年25天年假,第一年休不完的份,可以累积到第二年再用,到了第三年则全部作废。
多田野依稀记得,自己进入这家公司以来,浪费不少本该休息的时间。如今回忆起来,不免有那么一点小心痛。
思来想去,多田野决定了,她要破天荒请个假——
去特么的工作,她今天要好好睡一觉!
大约是平日积累的压力太多,多田野这一觉,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
到了傍晚,厨房飘来了一股米香味,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她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爬下了床。
客厅里,开放式的厨房内,黑尾正熬着米粥。
见她来了,对方愣了下:“你醒了啊,身体好点了吗。”
黑尾应该是从公司匆匆赶来的。
领带松垮垮地挂在颈间,还没来得及解下,衬衫袖口被卷到手肘处,因为拿着陶瓷碗的缘故,小臂处的青筋清晰可见。
不太合适的女士围裙,紧紧地系在腰间,衬得那两条被西裤包裹的长腿,越发......
吸溜。
多田野不动声色舔了下嘴唇,凑过去问:“我好像没事了,你在煮什么,好香啊。”
“普通的蛋花粥而已。”黑尾两只手都忙着,冲她抬了抬下巴,“感冒都是反反复复,哪有一天就好的,你先去沙发躺会吧。”
“哦,好啊。”多田野答应得干脆,却依旧站在原地,并不打算离开。
说完,她走近几步,从身后环住了黑尾的腰身。
“嘶——”腰间那块软肉,被若有似无蹭了下,黑尾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干嘛!我在做饭呢,很危险的!”他耳根通红,两只手僵在半空,怎么摆都觉得奇怪。
多田野脸颊靠在黑尾后背,蹭了蹭:“我知道你在做饭啊,我就是想问,还有多久才能做好,我想快点‘开饭’~”
多田野话里有话,黑尾自认绅士,赶紧甩甩头以防脑补过度。
他放下手里的活,随后转过身,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了多田野的肩膀,说:“乖,别闹,去客厅等我。”
多田野眼珠向上翻了翻:“真没劲。”而后,兴致缺缺地离开了厨房。
从警局回来那天算起,过了差不多有小半月。
两人之间,虽没有明确说过“我们和好吧”,但多田野把家里的钥匙给了黑尾,又顺理成章和他一起选了房子。
一切都在暗示着,他们这一次交往,是奔着结婚去的。
既然是要结婚,婚前当然得重新“验货”。
多田野很恨地咬着筷子,回忆起这小半月来,自己究竟都干了什么。
工作。
没错,他俩碰到一起,不是在聊工作,就是在聊埼玉那块地的事。
搞什么啊。
“啪唧”一声,多田野撂了筷子:“不吃了,我吃饱了。”
“啊?”黑尾一怔,从刚才开始,就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哄道,“再吃点吧,你感冒呢,要多吃点才能补充营养。”
多田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黑尾铁朗,你是我的老父亲吗。”
黑尾一噎,憋屈地低下头:“......算了,当我没说。”
噫,不吃就不吃,生什么气嘛,凶巴巴。
一场普普通通的晚饭,吃得黑尾铁朗战战兢兢,直到多田野洗完澡,进了卧室,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昏暗的卧室里,多田野半靠在床上,捧着笔电,正处理着今天堆积起来的邮件。
“咚咚咚。”黑尾敲了下敞开的门,在多田野看了他一眼后,才乖乖走了进来。
“你好点了吗。”他停在了半米之外。
多田野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过来:“好点了,你都收拾好啦?”
“嗯,碗都给你洗了。”黑尾坐了下来,眉眼在暖色的灯光下更显深邃。
他细细数着:“剩下的粥我放冰箱了,明天早上你可以起来喝。”
“下午来的时候,我顺路买了点能量果冻,还有宝矿力,要是明天发烧,不想吃饭,可以拿它们临时对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