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怪你们。”彼得说，“而且这也没关系，我也没有牺牲什么东西，大家的生活都和以前一样，那挺好的。”
“你真该看看托尼那个样子。”奥德莉温和地说，“我相信如果让那些爱你的人来选择，他们一定不会想要忘记你。总之……现在正义联盟回来了，而恰好我们对维度穿越和魔法问题都很有心得。”
“复仇者联盟也有！”本来正在一旁无所事事，正在试图不用发胶而倒腾出一个潇洒发型的托尼好似被戳中了痛脚，差点一蹦三尺高，“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你认识的法师除了史蒂芬之外就只有索尔的弟弟。”奥德莉无情地戳破了他，“而这俩人谁也没法帮到你。”
“哦哦。”托尼翻了个白眼，拖长了声调，“那现在法师有了，自以为是的倒霉蛋守密人和富有牺牲精神的大英雄也在这儿，甚至还附送一个看热闹的观众——我们干嘛要千里迢迢跑到一个旅游景点，然后在这儿干站着呢？”
“等等。”彼得这才明白奥德莉的意思，他睁大了眼睛，“你们——你们要解除那个魔法吗？不，世界的维度会——”
“相信我们，彼得。”奥德莉微笑了起来，“我们中任何人都不会用世界的安危开玩笑的。”
“谢谢你认同我的施法能力。”扎坦娜挑起眉毛对托尼说，转身往那座有着虚幻巨塔的山脚下走去，“不过很遗憾，我没法解决你们这个问题。你们把世界维度给扯出了一条缝，然后又强行把修复的代价寄存在一个普通人类的灵魂上，我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的主意。”
“既然你们这么有魔法心得，当初纽约上空维度裂开一个大口子的时候你们这些法师在哪儿呢？”托尼没好气地说。彼得依旧对自己失去的身份就要恢复这事毫无实感，悲观地扯了扯托尼的袖子，被他拍开了。
“命运博士是秩序魔法的代言人，他的力量可以抵抗维度撕裂带来的混乱。”扎坦娜说，“但是纽约是维山帝系的至圣所所在地，只有在确认了至尊法师无法解决时，命运博士才会出手干预……这是魔法界约定俗成的规矩。”
“狗屎。”托尼说。奥德莉略带责备地瞪了他一眼。
纽约至圣所里，正在非常富有危机感地大量翻阅魔法典籍的奇异博士突然打了个寒噤，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窜到了他的后脑勺。魔浮斗篷贴心地掖了掖领子，把他裹紧了。
“塞勒姆镇是命运之塔的所在地。”奥德莉跟着扎坦娜，对托尼和彼得解释道，“命运博士居住于其中。我们此行就是来拜访他。”
“纠正一点点。”扎坦娜调皮地朝奥德莉眨眨眼，然后又恢复了那副冷艳的表情，“这座塔实际上并不存在于这里……它只是一个象征，存在于维度之间。”
“康斯坦丁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命运博士不在现实维度，我还当他在骗我呢。”奥德莉睁大了眼睛说道，“他不是说命运之塔是无法被看见的吗？”
他们来到了山脚下，仰起头看向山巅的那座城堡式巨塔。托尼看起来对非科学的超自然力量非常不适，此时正在无意识地扯着自己袖子上钉着的纽扣。
扎坦娜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看起来好像被康斯坦丁这个名字膈应到了。但她还是对奥德莉解释道：“其实也没错……这座塔在平时是不可见的。它显现出来是为了等待我们，所以我才把时间选在了深夜。”
“命运博士，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奥德莉抬起头高喊。她并没有多么大声，但是风将她的声音传递到了山巅之上。在他们的注视下，命运之塔那看似岩石打造的外墙泛起了金色的涟漪，一扇发光的大门在他们眼前缓缓打开了。
彼得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应该感到紧张的，但他丝毫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断抽紧，简直都要开始绞痛了。斯塔克看起来倒是相当从容，但是他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无声地暗骂一声，把双手插进了裤兜里，露出了一个潇洒的笑容。
“请进。”扎坦娜对着门内做了个请的动作。托尼深吸了一口气，率先迈进了发着光的门里。奥德莉朝彼得鼓励地笑了笑，在他肩膀上轻推了一下。
他们迈进了一个颠倒错乱的空间之中。这感受有点像在奇异博士的镜像空间中，能看见天空位于脚下，屋顶位于半空，街道垂直于地面横行而过。但镜像空间是完全符合几何规律的、对现实的镜像投射，而命运之塔内部则毫无规则可言，再也没有可供判断的方向。
半空中，一个如同神灵般浑身发着金光的男子负着手缓缓转过身，披风在他身后无风自动，缓缓张开。他戴着一顶金色的头盔，而头盔的双眼部分同样发着金光，不带丝毫感情地俯视着他们。
他的声音也如同神灵般低沉空灵：“你将不该窥知魔法的凡人带入了魔法界中来，扎坦娜。”
彼得的手心渗出了汗水。比起很多时候都相当接地气的奇异博士来说，这位命运博士看起来充满了非人感。他看起来并不像会因为同情或别的什么而对普通人提供帮助的样子，正如同“秩序代行人”这样的身份给他打上的烙印那样……
“不需要她带入，我们也早就知道魔法的存在了。”托尼大声说，“难道你身为所谓的命运博士，不能预知到这点吗？”
命运博士一语不发，只是一动不动地负手漂浮在原地。
“维度的重量不该压在一个不知魔法的凡人身上，命运博士。”奥德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相当严肃地说。
彼得看了看这几位站在他身前的人脊梁挺直的背影，他的心跳奇异地渐渐加速，那股紧张的绞痛也慢慢消失。他们记得他，并且愿意为了他——为了那个平凡的、籍籍无名的彼得·帕克的存在，而与这样一位未知力量的代行者理论。这让彼得忽然从心底生出了无穷的温暖和勇气，他同样抬起了头，直视着命运博士。
“我的确是个凡人，但我同样清楚我身上的责任。我也从未因为做出了那样的选择而后悔过……但如果有机会能回到那些爱我的人们身边，我想试一试。”彼得透过蜘蛛侠面罩上的眼罩，盯着命运博士发着太阳般金光的眼睛，“如果命运真的存在，它已经指引着我来到了这里。”
托尼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彼得骨子里的那种坚毅和勇敢，在这一刻，他生出了一种冲动，想要不计一切代价将他拉回到自己的阵营中来。复仇者们忘记了彼得，他就一个个重新介绍，世界规则不允许他提起认识彼得，他就重新和他相遇一次……托尼·斯塔克是世界第一的天才，怎么可能因为所谓的魔法而对此束手无策？
“好了，父亲。”从刚刚起就不知为何一言不发站在旁边的扎坦娜突然语气无奈地开口，“他已经亲口说出了愿望，你该下来了。”
奥德莉扭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扎坦娜。这情报绝对连蝙蝠侠的蝙蝠电脑里都没有——命运博士什么时候变成了扎坦娜的父亲？
命运博士笑了起来，虽然经过头盔的过滤，这笑声仍然相当空灵。他一挥手，周围颠倒错乱的场景突然变成了一间相当舒适的老式庄园会客室，壁炉正在墙上跳跃着温暖可喜的火焰。
“有没有搞错，现在是夏天吧？”托尼吐槽道。但那火焰给人的感觉的确相当舒适，方才还双拳紧握目光坚定的彼得再度被事态变化弄得措手不及，又一次陷入了混乱之中。命运博士从半空中缓缓下降，落到了地面上，轻轻拍了拍扎坦娜的背。
“那个东西带来了吗？”命运博士空灵地开口，“小扎，我早就说过在对魔法没有信心之前，别擅自决定。”
鉴于扎坦娜已经说明了这是她父亲，奥德莉顿时无法从这声音中听出什么庄严的神圣，反而感觉语气里充满了对女儿的宠溺感……扎坦娜垂头丧气地点点头，再次摘下了那顶高顶礼帽：“现出器移转度维！”
“但你做得很好，小扎。”命运博士连忙找补道，“你在黑暗正义联盟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为你骄傲。”
砰地一声，一架庞大的机器从那顶礼帽中掉了出来。扎坦娜笑了起来，看向父亲的眼神充满依恋。而托尼瞪着这台在维多利亚风格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充满了科技质感的机器，连珠炮般发问：“你们把它修好了？用什么方法？魔法？那为什么这儿有这么大一个蝙蝠标志？”
“是科技啦。”奥德莉笑眯眯地回答，“蝙蝠侠帮了大忙。由于粒子对撞部分已经彻底损坏了，闪电侠在里面充入了一些神速力。至于蝙蝠标志……呃，它现在由蝙蝠侠保管。”
“我改日会去正义大厅拜访这位科技天才。明天。不，天亮了就去。”托尼忿忿地说，但他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所以这个要干什么用？”
“我会用它施法，将先前修复维度的施法代价转移到它该去的地方。”命运博士庄严地说，“在那儿站好，孩子，千万别动。还有你，守密人，请站到他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