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澄拉上许颜站起来:“那走吧。”
赵炎把球顶到指尖旋转,花式玩球他最在行,于澄过去把球抱住,在手里掂两下:“到底什么时候教我这个啊?”
“谁没教你了,从高二开始教,你也没学会一点。”赵炎看着她的手指:“澄姐,你这美甲好看是好看,转球是真不行。”
于澄换单手抱球,把手指张开放在面前:“是吗?”
赵炎点头:“是啊,剪了吧,不剪真学不会。”
“噢。”于澄把球又抛给他:“那你自己转吧,我不学了。”
“靠。”赵炎乐了:“不愧是你啊,头可断血可流,爱美不能丢。”
“那是。”
于澄又重新坐回旁边的台阶上,祁原也跟着坐过来,太阳大,祁原刚打完球身上又热烘烘的,于澄嫌弃地往远处挪:“你身上热死了。”
祁原不怎么在意的拿手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咧嘴笑,小犬牙明晃晃的:“阳气重啊。”
“滚吧你。”于澄骂他。
“行行,马上滚,滚之前先给你个东西。”祁原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链子,朝她扔过去:“上个月正好去了一趟魔都,给你带了条。”
于澄接过,手链拎起来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风格极简的一条细细银链。
去年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祁原送了她一条一模一样的,在京北考试的那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没想到祁原又给她补了条。
“你去魔都干嘛?”于澄边往手腕上带边问。
她很少在手腕上带东西,但这条链子合她口味,低调又好看,收到就戴上了,发现丢了的时候还可惜了一个晚上。
“嗯?”祁原一愣,垂下眼笑:“去玩呗,找妹妹玩。”
“真有你的。”
手链细,于澄单手折腾半天都没戴好,祁原靠过去,伸手帮她链子扣上。
银链轻轻缠绕一圈,迎着阳光发光,她手腕细,带这样的正合适,于澄由衷地夸一句:“真好看。”
“嗯,喜欢就行。”祁原站起来跳下台阶,往前走:“你自己玩吧,我打球去了。”
跑一半他又回过头,边往后退边冲她笑:“这回别丢了!”
于澄点头,笑着回给他个OK手势:“知道。”
晚自习结束,于澄照例找贺升一块走,这段时间她几乎每晚都会去贺升那,除去帮于澄辅导,贺升还是学习,但换了批资料,换成了大学的专业书。
有时候于澄光看着贺升的学习劲,都觉得她喝口咖啡能再做两套卷子,美术专业考试成绩陆续都出来了,只看专业的话,大学真的随便她挑。
所以她更想把文化分的短板补上。
持续性的高强度学习让于澄有点精神焦虑,这天休息,她把单词背完后时间还早,就拉着贺升去看电影放松放松。
最近新出了一部动画片大电影,于澄小时候天天看,对这动画片算有童年滤镜。
在江眉颜和于炜没分开之前,她爹宠妈疼挺幸福的,小时候算是无忧无虑。
贺升听见动画片名字一愣:“那是什么?”
于澄抬眼:“没看过?”
“嗯。”贺升垂眸,在购票软件上买了两张电影票,问她:“好看吗?”
于澄点头:“还行。”
这电影出了有两个星期了,本身就不是热门,两人竟然意外包场,整场只有他们两个。电影按点开始,画面转场忽明忽暗,讲述的是动漫主角飞上太空救同伴的故事,去掉这层童年滤镜,其实剧情挺无聊的。
贺升坐在她身边,耷拉着眼皮静静地看,于澄不时偏过头看他一眼,感觉他都要睡着了,挺过意不去,准备下回换她陪他怀念童年,就聊起来:“你喜欢看什么动画片?”
“迪迦奥特曼。”贺升说。
于澄笑笑:“我也喜欢,大古好帅,我小学时天天蹲着点守着。不过祁原王炀他们喜欢赛罗,但我就看过迪迦,不知道泰罗怎么样。”
“嗯,我也只看过迪迦。”贺升淡声道。
“真的?”于澄问。
“嗯。”
于澄好奇:“那你除了迪迦,还有别的喜欢的吗?”
“没了。”贺升曲肘搭在座椅扶手上:“只看过这个。”
“什么意思?”于澄照着她的理解再次问一遍:“除了迪迦奥特曼,没看过其他的动画片?”
贺升点头:“嗯。”
于澄敛眉:“那小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上学习班吧。”贺升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才开始回想:“钢琴,小提琴,游泳,射击......挺多的,记不清了,迪迦还是我去我外公那过暑假才看着的。”
于澄微怔:“你......”
“嗯,挺没童年的。”贺升不怎么在意地笑出来。
他记得他小时候也闹过,但没用,不去上课就不给吃饭,扔自省室里关起来,饿得多了他就学乖了。
电影接近尾声,反派并非是反派,他有苦衷,从头到尾这部动画片里连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都没有。
勇敢正义的动漫主角帮助反派解开过去,成功救出同伴,一起回到地球相聚。
明明皆大欢喜的结局,于澄心里不是滋味,她转过脸来看着他,轻声安慰:“我们还能活好多年呢,这会看也不晚。”
“嗯。”贺升拿过她的一缕头发放在手里勾着玩,嘴角扯出个弧度:“澄姐带我。”
作者有话说:
看完早点睡,祝宝贝们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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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六点钟的附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青瓦屋顶。
学校大门的栅栏被开启,第一批到校的学生零零散散地走进校园,拿着早饭睡眼惺忪, 和往常一样的走进教室, 随即惊呼一声。
来得早的人纷纷呆站在教室门口,左右互看一眼。
高三这栋教学楼, 二十个班, 每间教室黑板上都被人为地贴上了彩打图纸, 场景有在台球室的, 有在夜店的,画面主角无一例外, 全是于澄。
浓妆下能看出来大约十五岁的年纪, 穿着清凉,眉眼冷恹, 身边坐着带着眼镜的花臂青年,照片上她偶尔是指尖夹烟, 或是与人打闹的抓拍, 背景灯红酒绿光怪陆离。
一群人三三俩俩地围站在黑板前。
“靠这他妈真是十八班的于澄啊。”
“早看出来这女的不简单了,够会玩的。”
“果然平时清高都他妈装的。”
“呵,人家哪儿清高,是对你清高, 没看天天贴贺升贴得跟什么是的, 两人天天晚自习下课一块走,估计早搞一块去了。”
“牛逼。”
......
每间教室都是大差不差的窃窃私语, 早读七点钟才开始, 充裕的时间足够任何流言蜚语的发酵。
“这他妈谁贴的?”王炀冲到黑板上撕下来, 转过身朝来得早的几人问:“妈的, 问你们话呢!”
“你朝我们吼什么啊,我们来了就有了!”一女生站起来不甘示弱。
“就是,每个班都有,不止我们班贴了!”另一个女生说道。
祁原站在门口,看了几人一圈,语气发沉:“每个班都有?”
最先开口的女生对上祁原忍不住发怵:“是......是啊。”
祁原听了转身就走,王炀在身后喊:“你去哪啊!”
“找人。”
八班在二楼,祁原顺着楼梯跑下去,正好撞上在楼道里的贺升。
光影交错,两人站位一高一低,四目对视。
贺升看他一眼又偏回头,垂下来的那只手捏着图纸,继续对着电话那头说话,声音低柔:“嗯,你先回家,今天休息一天,我帮你和徐峰请假。”
那头应该在问为什么,贺升自然地笑一声,解释:“昨晚你不是三点才睡吗,照这么下去,不到高考你就撑不住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澄姐,课我帮你看了,你先回去补觉,回头我去你那给你讲。”
“放心,我帮你跟徐峰说。”
“嗯,拜拜。”
贺升挂断电话,才回头看向祁原:“有事?”
“你......照片看到了?”祁原问。
“嗯。”他收起手机,语气冷淡:“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想不出来。”祁原目光落在被他捏皱的图纸上:“澄子她有段时间家里出事,过得不好,不是就像照片上那样。”
“嗯。”贺升点头,转身抬脚就走。
“你去哪?”祁原皱着眉头问。
“撕照片。”
离楼梯口最近的是十班,贺升直接推门进去,教室里的窃窃私语刹那间静止。
黑板上的照片不是只贴了一两张,而是被人用双面胶拼接铺满在一整块黑板上。
贺升走过去抬起手,一张张撕下来,纸张破裂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在教室。
少年孑然一身立于晨光之间,蓝白校服运动裤在他身上端正不染尘埃。
底下的人愣愣看着,谁能想到这个人能是那个老师嘴里品学兼优的尖子生,百日誓师时站在国旗下的年级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