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之小凤凰被虐的第108次 完结+番外 (小蛮细腰)
这个小美人,撩拨他一个月了,好容易挂牌子卖初夜,他怎能放过?
“揽月姑娘,恭喜恭喜啊,乔公子可是咱们燕京城最有钱,最懂得怜香惜玉,又最相貌出众的贵人,你的初夜卖给他,可是一点都不亏!好好伺候着,以后有你的大造化!”
老鸨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在不停向她招手。
揽月撩起珠帘,莲步款款,走到乔公子面前,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一双明眸勾魂摄魄:“良宵苦短,还请乔公子怜惜奴家。”
围观者顿时发出各种哄笑。
乔公子神酥骨软,拥着揽月,入了新房。
方慕白靠坐在床沿,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不言不语,不笑不动。
月色苍白,照在他素白的里衣上。他的脸色比这月色和衣衫更白三分。
不远处的惜花阁内,莺歌燕舞,觥筹交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夜晚。
只是方慕白却知道,今夜的那里,将要交易的是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纵使她曾经对自己说过那样绝情的话,用过那样恶劣的态度,方慕白依旧心如刀割。
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是个书生,原本的打算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却在进京赶考的途中,无意窥得她的容颜,从此魂牵梦萦。
为了能与她再次相见,他应聘做了听雪楼的琴师。为了能和她朝夕相处,他放弃进京参加秋讳。
他对她情根深种,内心深处,奢求着和她白头偕老,可是……
方慕白捂住胸口,那里是锤心刺骨的痛楚,疼的他不得不死死咬紧舌尖,才能咽回眼眶里汹涌的泪水。
夜色越来越深,惜花阁里的丝竹声也渐渐淡去。
一个黑影扑倒在门扉上,然后是软软的声音,带着些含混不清:“方慕白……你睡了吗?”
竟然是揽月!
方慕白惊喜之中带着不敢置信,几乎是扑过去,打开了房门。
房门才开,那个娇柔的身体就一头栽进他怀里,呼吸间带着满满的酒香:“你……你还没睡呀?陪我喝几杯,好不好?”
方慕白小心翼翼将揽月扶在椅子上坐好:“你……不是……”
但是接下来的话他不敢再问,只怕一问就是痛不欲生。
“我把他灌醉了。”揽月笑嘻嘻的,晃着手里的酒壶,头一次露出女儿家的娇俏:“我喝一杯就灌他十杯,结果他就醉了……怎样,我厉害不厉害?来来来,我还没喝过瘾,你再陪我继续喝。”
方慕白又是欢喜又是怜惜,握住她的手指,轻轻将酒壶抽走:“我去给你熬碗醒酒汤,你总是这样空腹喝酒,太伤身体了。”
“不要,”青色的衣袍被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勾住,揽月仰头看着方慕白:“我才不要喝什么醒酒汤,我只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她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撒娇想要糖吃的孩子。
“好,”方慕白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知不知道,我找到我的妹妹了,原来她竟然没死,她还活着。我心里好高兴……”
揽月的眼睛本来就像黑宝石一样,璀璨通透,此时,因为里面盛满了喜悦,更是灼烧人心。
只是她笑着笑着,突然落下泪来:“可是她现在疾病缠身,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她原来那么爱笑爱闹,天真无邪。现在只要别人对她大声说句话,她都会把自己缩起来,颤抖很久……”
“莫哭,”方慕白用自己的指尖,一遍又一遍,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滴:“不要再哭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好不好?”
“你陪我一起?”也许是刚刚哭过一场,揽月稍稍清醒些许,揪住方慕白胸前的衣襟,把他往自己跟前扯了扯,歪着头想了片刻,然后疑惑的问:“我为什么要让你陪我一起呢?”
“因为……”
方慕白的话还不曾说出口,外面已经有人在急切的呼唤:“揽月,揽月,你在哪里?”
是老鸨在找揽月。
凤嫣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带着焦虑:“哎呀,这个死丫头,这么要紧的时候,她不说陪着乔公子,也不知乱跑到哪里去了?要是待会儿乔公子醒过来看不见她,有她好果子吃。”
揽月用力推开方慕白,歪七扭八走出门去,娇笑道:“哎,我来了。”
雕花木门“砰”的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唯留一室寂静。
若非空气里残存的酒香,还有她衣鬓的幽香,方才的一切恍然如梦。
方慕白呆呆的站着,直到“哔剥”一声烛火爆裂,他才缓缓抬手,把刚才为她试过眼泪的指尖,轻轻在自己的唇上点了点。
那味道,又苦又涩,还夹杂了一点淡淡的清甜。
第六十九章 第一世把我记在心上
一个月后,乔公子以万两白银的赎金,聘揽月入乔府,做他的小妾。
这个价格在整个燕京城,都是独一无二。很是做了一阵子街头巷尾的茶余谈资。
入秋,总是喜欢阴雨连绵。
方慕白站在窗前,形销骨立。
自揽月走后,他就病了一场。如今病好,几番想走却又舍不得离开。
只因每每想到,此一别与她永生不复相见,他的心里便疼的难以喘息。
她的消息就算不去刻意打听,也会时不时传入他的耳中。
揽月是听雪楼里嫁的最好的那一个,遭到无数昔日姐妹们的羡慕嫉妒。她们常常一边酸溜溜的夸她命好,一边恶意的揣测乔公子那么好色,她究竟能受宠多久?
又过了几日,是中秋佳节,天空中明月皎皎,星汉辉辉。
方慕白突然按捺不住心中思念如狂,出了听雪楼,来到乔府之外。
即使无法见到揽月,然而能够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也是一种幸福。
乔府之内该当是笙歌艳舞,宾客满堂,方慕白却觉得里面安静的诡异。
夜半时分,乔府内不知因何火光冲天。
方慕白初始以为是在放焰火,后来才觉察出不对劲,这分明是有人在纵火烧府。
“揽月!”他又惊又急,再也顾不得许多,一头冲了进去。
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死尸,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也染红了那个少女的衣裳和脸庞。
她站在这一片废墟和死亡之间,似哭似笑,神色癫狂。手里的剑尖上,还凝结着欲滴未滴的血痕。
“揽月,”方慕白环视四周,异常震惊:“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对啊!”揽月笑了起来,神情中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我在井水里下了毒,又每个人补了一剑,他们就全都死了!”
“原来,这就是你嫁进乔府的目的?”
“是!”揽月咬牙切齿:“我爹爹原本是朝廷命官,一身清廉,爱民如子。乔家却仗着自己是当今国舅,硬生生给我爹扣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我们家一百多条性命,一夜之间全部枉死……从我被烙上奴印的那刻起,我就发誓,必要叫乔家血债血偿!”
揽月看着方慕白,突然冷笑起来:“你来,是想要报官吧?好啊,反正我大仇已报,是死是活全都无所谓。”
“真是个傻子,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来帮你做。”
方慕白展开衣袖,为她擦掉脸上的血痕。温柔的笑道:“女孩子的手那么娇嫩,怎么可以沾上血腥?”
“你……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为你攒下的所有银两,还有些地契店铺,你拿好,去找你的妹妹,再也不要回来了。”
方慕白将一个荷包塞进揽月手中:“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揽月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
“那天夜里你喝醉了酒,亲口告诉我的。”
“那么你呢?你留下来替我顶罪?”揽月有些不可置信:“你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
方慕白轻轻的笑了:“你说你从来不信真心,我赌你,下辈子会不会把我记在心上。”
揽月凝视着眼前的青年,明亮的火焰跳跃在他的眼里,随着火焰一起跳动的,还有她的影子和她的心,有一股细细的,仿佛是针扎一般的疼痛,从胸腔处开始蔓延,一直疼到四肢百骸。
“你真傻。”揽月努力咽回喉咙里的梗塞,咬破指尖,在他的眼角点了一颗血痣:“你拿什么来赌?下辈子就凭着它吗?”
方慕白望着少女,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仿佛要把她的身影刻进脑海中,融入骨肉里:“我曾经为你弹过一曲凤求凰,可惜你没有听完。下辈子我还会为你弹奏,答应我,把它从头听到尾好不好?”
世上怎么还会有如此痴情如此傻的人?揽月终于忍不住湿了眼角:“好……”
远处传来纷杂的脚步声,还有人大声的吆喝:“犯人在这边,别让他逃了!”
方慕白狠狠推了揽月一把:“你快走,不要让我的牺牲白费!”
揽月踉跄几步,然后咬着牙发狠的朝暗处跑去。在即将逃出乔府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手里举着自己刚才杀人的剑,被一群衙役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