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猜测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不能让自己死于意外。如果是这样,她要避免冒险。
她现在跑到塔拉去,会不会被北佬杀死呢?如果她死了,就永远不能回星际了。
这时奥罗拉已经小声哭了起来,她感觉到不安和害怕。
苏伦回过神,摸了摸藏在裙子里的枪,擦了擦她的脸,安慰道:“宝贝,没事,你乖乖听外婆的话,妈妈去找爸爸。”
她说完,和爱伦对视了一眼,感觉到她深深的担忧,微微笑了笑,然后转身狂奔。
风声在她耳边回响,胸膛里是快速奔腾的心跳,她终究还是决定回去。
如果没事当然好,如果发生意外,她还有系统,可以见机行事。
阳光已经高高悬挂在天空,她跑得很快,以至于喉咙干渴疼痛,鼻子里吸进了很多灰尘,她现在这副样子,一定很狼狈。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也许很傻,但是她放不下,相对于独自担忧,她选择和他并肩而行。
塔拉的葡萄架已经有些发黄,此刻在秋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绕到了房子后面,这里有一扇半开的窗户,窗帘从里面半挂着。
她快速往里面撇了一眼,发现屋子里已经乱成一团,蓝色军装的士兵们到处乱翻,家具撞在地上,发出咯吱地声音,十分刺耳。
“快说,那个女人躲在哪里?”一个尖刻地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在她的视觉盲区,她猜应该是在楼梯口,这个时候,他还能问谁呢?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女人?
她一头雾水,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瑞德的声音有些无奈,却并不显得慌张,慢条斯理地回答:“下士,我已经说过了,她前几天去查尔斯顿了,并不在家。”
“撒谎,她肯定住在这里,她是不是把东西都藏起来了?”那个尖刻地声音有些兴奋,好像大仇得报一样。
“鲍勃,你在干什么?”一个粗鲁地声音突然下楼,脚步声在木质楼梯上踩得砰砰响。
尖刻的声音说:“上士,这个人很可能是南方的奸细,他曾经夜间在查尔斯顿出现。”
苏伦已经知道这个人肯定和瑞德有过节,一下子给他盖了一个奸细的帽子。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却一时想不到办法。
只听那粗鲁的声音拉长了声音,显然在思索:“哦?说说具体的。”
“在联邦攻占亚特兰大的第二天,这个人就出现在查尔斯顿,明着是偷衣服,但是我想他真正的目的是打听情报。”然后他的语气从兴奋转为狠狠的,“他还打死了我的马,打伤了保罗。”
看来后面的话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在报复。但是这种事毕竟很敏感,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如果他们决定就地杀了他,她该怎么办?
她刚刚已经让系统给他们集体投放了发烧疾病,此时怎么还不发作呢?
这时,粗鲁的声音沉吟了了一会,突然问道:“你是说,他有枪?”
然后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她看见旁边的几个士兵已经拿枪指着那边。
“等等,先生们,我刚刚一直保持沉默,是因为好奇你们会怎么给我定罪,但现在我必须开口了。”瑞德的声音及时响起,他的声调提高了一些,听起来格外清晰。
她真佩服他此刻的冷静,她现在都快急死了。
“其实我那天是去见埃维尔上校的,他是我在西点的同学,他现在还在亚特兰大,你们随便问问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瑞德对待语气十分镇定,一下子让那个上士犹豫了,他立即制止了下属。
他知道的确有一位埃维尔上校,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相当于得罪了长官,得不偿失,还是慢慢处理更好。
再加上,他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头昏脑热,怀疑自己得了伤寒,想快点回亚特兰大看医生。于是示意属下把瑞德带走,慢慢调查。
苏伦举起的枪慢慢放了下来,如果这时候动手,胜算很小。那些士兵身体素质很好,疾病发展得很慢,也许在路上才会失去战斗力。
人群如蜂鸟一样从房子里涌出,上马的上马,跑步的跑步。她看见瑞德被绑住了双手,被一个健壮的士兵押着离开。
可惜马匹被一个士兵看到,已经骑着走了,她只能跑着跟上去。
塔拉出去的路她走过很多次,但是她现在才发现这么难走。
石子踢在脚上非常疼,她的脚板太过娇嫩,已经有些刺痛。不知不觉,她竟然远远落在了军队的后面。
但是军队毕竟集体发了高烧,速度总是要慢下来的,她沿着马蹄印追了很久,才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他们。
此时他们已经脚步虚浮,骑马的也早就在地上步行了,速度变得很慢,她还看见有几个已经昏迷了过去,被放在马上驮着走。
她在里面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瑞德的身影,难道北佬杀了他?还是他已经跑了?
她急于弄清楚真相,在队伍的后面拖了一个人,这个人被烧的脸色通红,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在枪口下,他轻易就把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瑞德在离开塔拉不久就跑了,只是他们交了火,他好像受伤了。
她立即往回跑,也许他已经回家了。
但是没有,她在哪里都没有找到他,塔拉附近他们都仔细搜寻过,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失踪了。
第53章
=========================
瑞德失踪以后,塔拉的气氛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苏伦接连找了他一个月,把塔拉周围翻了一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渐渐的,她绝望了。
但是在绝望中,又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因为她没找到他的尸体。也许,他被人救了,只是不在这里了。
毕竟,他是男主啊。战争没有杀死他,难道几个发烧的士兵能杀死他?
她相信他一定活在某个地方,但是他有某种原因,导致他回不来。
她要想办法找到他。
她一天天数日子,当寒冻天气来临的时候,她准备去亚特兰大。
因为在原书中,圣诞节期间,弗兰克所在的征粮部队会来塔拉,并带来亚特兰大收复的消息。
所以,她推测现在亚特兰大应该没有北佬了。
塔拉太过封闭,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还是要到大城市去。亚特兰大正在重建,肯定会有很多人回来,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她和爱伦说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正在清点剩余的食物,塔拉的食物渐渐变少,这个月他们又杀了一头猪。
“苏伦,你确定外面是安全的吗?”爱伦担忧地看着她,“巴特勒先生已经不见了,如果你走了,奥罗拉怎么办呢?”
苏伦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这段时间她消瘦了很多,脸色有些苍白,因为经常出去寻找瑞德,脚上有很多伤口。
“妈妈,我想做点什么,让我在这里干等,我会发疯的。”她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一股隐藏地脆弱和疯狂。
爱伦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那好吧,骑上那匹马吧,带上食物和枪,如果发现有危险,就回家来。”
苏伦看了看爱伦,眼睛有些发涨,走过去抱住了她。这是她第一次拥抱爱伦,她身上有一种茉莉花一样的香气,让人觉得非常温暖。
她想,如果她有母亲,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带着家人的担忧,她骑着家里唯一的那匹马,第二天早上,往亚特兰大出发了。
这条路,她和瑞德在三个月前一起走过,它还是那么冷寂。路上只有清净的马蹄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一座座如同墓碑一样的烟囱被她甩在脑后,这些房子都被烧成了废墟,主人都不知去向。
幸运的是,路上没有遇见一个北佬,看来,原书中的消息说可靠的,北军撤离亚特兰大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她看见了查尔斯顿火车站,从前繁忙的车站空无一人,只有断裂的铁轨像尸体一样躺在那里,被太阳晒得发白。
她很快路过了桃树街,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那两排和矮矮的房子已经被大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层灰烬和泥泞。她路过他们举办过婚礼的亚特兰大饭店,那里也只剩下一个空架和断壁残垣。
她路过荒凉的五点镇,到了韦德利教堂,见它还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白色的房子好好的矗立在那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在就知道亚特兰大会遭难,事先把钱财和存单都放在了教堂的一个隐蔽处。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大家都信上帝,教堂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时,她总算听到了人声,在教堂不远处,有一些木板搭成的小窝棚,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巴特勒太太,你也回来了?”一个文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去看,是梅里太太,看护会的长老级人物,也是她的老朋友了。
她下了马,往那边走了几步,发现梅里身后有一辆独轮车,她的黑人管家正推着它,上面还有一些砖头。
梅里太太的女儿梅贝尔也在,她见苏伦有些好奇,解释道:“巴特勒太太,我们的房子被烧了,我和妈妈准备重新建一所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