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面具?
罗切斯特有些诧异,又追问:“眼睛呢?是蓝色的吗?”
威廉.登特的眼睛就是蓝色的。
约翰更加结巴:“这个,真的没看清,我不敢打扰夫人,没有太靠近。”
“那你看见了什么?”罗切斯特不耐烦起来,仆人既然知道不是自己,肯定看见了什么。
“我…没看清楚,主人,应该是个陌生人。”约翰也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画上的男人很可怕。
罗切斯特快被仆人气死了,一边说没看清,一边又说陌生人,说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仆人都没有读过书,智力都很一般,逻辑混乱。
他无奈放弃追问,看了看书架那边,就想亲自去看看那副画。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仆人突然来通报,威廉.登特来访。
罗切斯特顿时皱眉坐了回去,皱着眉让他进来。
威廉.登特很快进来了,他看起来神情匆忙,简单地问候之后,开门见山地问:“伯纱在吗?我有些事情想和她说。”
“罗切斯特夫人很忙,恐怕没有时间见客,登特先生。”罗切斯特侧躺在那里,表情冷硬。
威廉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他一如既往的敌意,没有放在心上。
他左右看了看,含笑道:“罗切斯特先生,伯纱的画作在画展上大放异彩,这件事她和你说过吗?”
罗切斯特咬牙道:“很遗憾,没有。”
原来就是这个画展,那天伯纱才突然出门,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了。
“她没有说吗?”威廉一脸惊讶,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又看了看门口,“我这次来就是和她说这件事的,因为要临时去一趟伦敦,想和她道别。”
“道别?”
伯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伯纱初步完成了画像,正要细细地上色,却发现颜料不够了,
这时她才感觉到有些疲劳,就打算休息一下。
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威廉的声音。
“道别?你要离开这里?”伯纱在沙发上坐下来,疑惑地看着对面。
罗切斯特从她出来,就不再说话,隐晦地观察她。
他明显感觉到,她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心情很好。想到她画的那个不知名男人,顿时眼神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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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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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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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含笑打量了一下伯纱,问:“刚刚在画画?”
伯纱笑了笑,没有否认,又问他去哪里。
“伯纱,我的确要离开几天。今天下午伦敦有一场拍卖会。”威廉说着看了看手上的怀表,眉头微皱。
“下午?那你要立即出发了。”伯纱立即明白了威廉举动的含义。
“是的,伯纱,我会想你的。”威廉放下怀表,凝眸看她。
他这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无疑令罗切斯特不悦,
伯纱还没有回答,罗切斯特就出声:“登特先生,外面的马车等不及了,你可以走了。”
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威廉只能起身。
他看了看伯纱,弯腰行了吻手礼,起身的时候,温雅地笑了笑:“我马上回来。”
伯纱回以微笑,然后看着他转身离开,在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她一眼,然后脚步匆匆离去。
房间里面一时安静下来,伯纱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听罗切斯特问:“伯纱,你在找什么?”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在找法尔克斯,找她要一些松节油。”
罗切斯特眼神幽深,盯着她看了一会,又问:“这副画应该很出色?”
伯纱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转头看着他,见他一副古里古怪的样子,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他挑眉,语气有些尖锐,“上面的人不够出色吗?”
伯纱终于皱起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画的什么?”
罗切斯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追问:“那是谁?”
伯纱已经确定了答案,他的确知道画作上是一个人,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当然不会知道,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
“罗切斯特先生,我想,这与你无关吧。”伯纱不想和别人说起魅影,避开了话题。
“与我无关?”罗切斯特讽刺一笑,又看着她强调,“伯纱,你是罗切斯特夫人,你自己说过的。”
伯纱皱眉看着他,冷淡道:“这件事我知道,我不会影响到罗切斯特的声誉。”
她说着已经站起来,拉了拉旁边的铃铛。
不久,法尔克斯就按照她的吩咐,把需要的颜料送了进来。
罗切斯特看见她又一次进入书架那边,眼神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伯纱描完第一层色彩,已经临近中午。
她将画晾在通风处,就出了阅读区,准备用了午餐再继续。
她走出去的时候,发现罗切斯特已经不见了。她没有多想,用过午餐,又回到了画像前。
走进画像的时候,她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刚刚她放的是这个位置吗?
不过油画还好好的在原地,也许是她记错了?
她重新在油画前坐下,看着上面的人发起了呆。
午后的阳光在半开的窗帘中散漫地落下,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层光圈,纤长的睫毛低垂,脸上的表情无比温柔和专注。
专注得令人心惊。
此时的角落里,罗切斯特用力撑著书架,手指被书架边缘割出血来,却毫无感觉。
他紧紧盯着她专注的背影,眼神暗幽幽的,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那是怎样一副画呢?
约翰说的没错,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无论是在英国,还是在牙买加,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是伯纱想象出来的人,艺术家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
但是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侥幸的想法。
罗切斯特虽然画技不佳,鉴赏能力却不差,一下子看出画者对画中人的感情。
那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情,仿佛是此生挚爱,无比怀念和热爱。
而讽刺的是,画他的人就是伯纱。
他死死盯着那副画,带着毒蛇一样的嫉妒和仇恨,忍住把它毁灭的冲动,将它死死地记在心里。
罗切斯特知道,单纯毁了画根本没有用。
他应该做的,是找出那个男人,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伯纱面前。
伯纱正看着画上的身影出神,就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惊醒,下意识回头看。
身后是几个书架围成的圆形区域,只有右边有一条小小的通道直达休息室,此刻空无一人。
她眉头一皱,仔细听了听,发现外面是罗切斯特吩咐仆人的声音。
看来,刚刚一定是他让仆人进来了,他又想干什么?
她重新拿起笔刷,细细描摹“他”的发丝,突然想起罗切斯特的质问,厌烦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异时空的男人,怎么可能破坏罗切斯特家族的名誉呢?
相对于现实中的人,谁能比这种情人更安全的呢?罗切斯特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伯纱继续完成画作的时候,罗切斯特吩咐仆人把他搬到了书房。
“给我准备信纸和笔。”他阴沉着脸,仆人只得马上执行了命令。
“主人,不如请人代写?”约翰看他仍旧苍白的脸色,低声劝道。
罗切斯特不耐烦地皱眉,没有理会仆人,有些粗鲁地抽出一张信纸,写了几个字就把它揉成一团,扔进了壁炉。
一连废弃了好几封信,他才终于停笔,看着仆人把信封好,然后交待:“这封信是加急的,尽快把它送到米尔科特。”
看着仆人离开的背影,罗切斯特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放松,一直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卷了他。
伯纱从小在牙买加长大,能认识那个男人的地点肯定也在牙买加。
那是一个遥远小岛,远离他的势力范围。
只希望派去的人能机灵一些,尽快找出可能接触过伯纱的男人。
因为罗切斯特受伤,桑菲尔德的舞会自然推迟了,早春的空气渐渐弥漫在庄园里,大地染上了新绿。
大约是在春天的第二个礼拜天,桑菲尔德迎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伯纱和法尔克斯从教堂做礼拜回来,就看见莉娅在门口张望,她们的马车一进城垛,莉娅就跑了过来。
“夫人,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主人请你去书房见他。”莉娅将伯纱扶下马车,一边低声报告。
“什么客人?”伯纱在地上站稳,眼睛不自觉看向书房的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此时那扇窗户从里面打开,淡蓝色的窗帘从两边分开。
罗切斯特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伯纱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放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