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抬起头时,与整片夜空的浩瀚相遇了。
只是,现在的他……
……已经不记得,第一次看到这片星空时的喜悦了。
眼前的少女怔怔地看向他,他不禁轻笑一声。
其实,他第一次知道能够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担心——他听说伙伴在这里只是个纯粹的少女,他担心自己那颗好胜而疯狂的心会做出什么令人后悔的举措。
——“如果她不再是那个赫赫有名的旅行者,只是和任何一名没有被战争、阴谋所侵蚀过的普通少女……”
——“到那时候,你是否还会……”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她身上哪里都很温暖、柔软,让人想起寒冬时走了十几里后终于找到的壁炉和暖洋洋的毛毯,让他有时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她。
就在这时,他的手却被一把抓住了。他有些惊讶地低下头,便于少女那双夹杂着坚定和些许不好意思的黑色双眼。
她突然带着几分羞涩地笑了:“……别担心,现在呀,我也是异乡人了。”
达达利亚突然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了一声,忍不住又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她一副因为不好意思而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
……是啊,早该想到的。
异乡人与异乡人的相遇……
……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和思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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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公子邀约 渊涡之章(4)
公子邀约 渊涡之章
第四幕随海风而来
“……以上。”明亮的灯光在画满箭头和符号的纸上晕开, 伊芙琳在纸上添上了最后两笔,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一块的初步取材方案基本完成!”
你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该说不愧是Aeneas吗……工作的强度真的好大。
不过……
“嘿,”弥涅尔从旁边跑来,亲昵地搭着你的肩, “亲爱的, 你的设计理念真的很棒!伊芙琳说下午可以在这附近随便逛逛,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海……唔唔唔……”
个子高挑的芬兰女子阿梅尔一把揽住了弥涅尔,捂着她的嘴对你乐呵呵地说:“弥涅尔这家伙忘性最大了, 明明说好下午陪我们一起去看柯松尔教堂来着, 哈哈……”
“喂!柯松尔教堂那么无聊——”弥涅尔从阿梅尔的胳膊里钻出来抗议道——当然,下一秒她就被阿梅尔核善的目光吓得缩回去了,“呃哈哈……我最喜欢教堂了……”
你:“……?”
阿梅尔笑眯眯地看向你:“这附近有一片非常美丽的海滩, 旁边还有码头。今天阳光很不错,不如你们去看看?”
你:“啊, 要不然我也去柯松尔教堂……”
阿梅尔笑眯眯:“芙尼塔瑞亚还有“浮浪之城”的美称哦。”
你:“既然大家……”
阿梅尔笑眯眯:“布多法海滩就在奥肯公园向西两公里, 还有来回的巴车哦。”
你:“……那……”
阿梅尔扛着弥涅尔向你招手:“记得晚上七点要到布列尼广场哦!”
你看向四散的人群:“……?”
这、这是什么情况?!
弥涅尔一边被阿梅尔拖着走, 一边不断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少女:“喂喂阿梅尔, 你不会要搞孤立这种无聊的小把戏吧?!再说,我也想去布多法海滩——”
“——你啊,”阿梅尔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弥涅尔的额头,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往那里一站, 看上去像十万伏特的电灯泡!”
“可是他们不是……”弥涅尔看着阿梅尔愈发核善的笑容, 嘴里的内容就进行了一个180°的大拐弯, “啊……啊哈哈, 我还是要多多学习,多多学习……”
当然,从一无所知的你的视角来看——
——“我不会是被讨厌了吧!!”
你一脸紧张地跑到了还在用着一口流利的当地语言在电话里和谁沟通着什么的伊芙琳跟前。她看到你后微微愣了一下,向你点了点头,和对面带着微笑地说了什么后,耐心地听你带着几分纠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当然,你没有把自己无厘头的猜想说出来。
伊芙琳听完后,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呵呵……我大概能猜出来你在担心什么——”看着你突然涨红的脸颊,她乐呵呵地拍了拍你的肩膀,“好了,心思敏感对艺术家来说不是坏事——但是,在享受旅途时,不妨放宽心,全身心地沉浸其中,如何?”
你问:“伊芙琳小姐打算下午去哪儿?”
伊芙琳:“阿梅尔打算哪儿?”
你:“柯松尔教堂。”
伊芙琳:“我下午去柯松尔教堂。”
你:“……”
看着你的表情,伊芙琳忍俊不禁:“好了,开个玩笑。晚上七点要去布列尼广场,我还有事情要去当地管理人员沟通一下。你们呢——”她掩嘴一笑,“——嗯,好好享受旅行吧。记得要好好享受哦,回来还要问你的感想呢。”
你:“……”请问伊芙琳小姐你说的是小学春游之后的游记作业吗?!
“小姐,”就在你有些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空空荡荡的景色的时候,一道含着几分笑意的声音自你背后传来。身形高挑瘦削的青年披着一件风衣,带着几分潇洒调侃的笑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像只小狐狸一般微微眯起,向你颇为绅士地伸出了手,“不知是否有幸,邀请你一起去海边看看呢?”
你没好气地捏住了这只小狐狸的手,心满意足地看着他露出了故作夸张的吃痛表情。
“对了,”你突然想起一件很在意的事情,带着几分好奇地看向他,“我昨天喝了酒后……到底干了什么啊?”
达达利亚的面容有些古怪:“呃……没什么。”
你:“……”你这种表情让人更好奇了啊喂!
“真的没什么……嗯,真的。”
“喂!”
……
芙尼塔瑞亚的夏天从什么时候开始?
当教堂前的广场看不到鸽子,丛立的树木最后一支枯枝也长出了新芽;当阳光让海面变得波光粼粼,慵懒的人们涂着防晒油躺在沙滩上,鲜少有人翻阅的晚报的诗歌专栏上多了几行无头无尾的颂夏诗时,芙尼塔瑞亚的夏天就要到来了。
你在高高的雕像面前停住脚步,仔细地端详着这座精美的石雕;而在下面的底座被擦拭掉尘土后,则露出了几行字:
“这里只有两种诗人:一种不慕钱财,另一种假装不慕钱财。”
“这里只有两种芙尼塔瑞亚人:一种爱着初夏,另一种假装不爱初夏。”
“您说的对;这里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诗人,一种人假装自己不是诗人。”
你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举起摄像机把这些有趣的雕刻拍了下来。
当你再抬起头准备拍摄这座雕像时,看到那位意气风发的青年正面对面地和雕塑站着。
你抿了抿嘴,鬼使神差般下意识地按动了快门。图片中的青年嘴角微微扬起,那双无光的深蓝色眼睛显得有些疯狂和冰冷;可阳光落在他橙棕色的发顶,又让人想起了午后懒洋洋的麦穗在风中摇曳时的景象。
你的脑海中便突然浮现出了一首不知从何而来的诗:
“他是风,也是雨;”
“他是一片尖锐的刀刃,也是稻田中摇曳的麦穗;”
“他是仲夏夜前的梦,是最深的蓝;”
“他是我的少年。”
你抿了抿嘴,带着笑意把这家伙拽了下来:“喂喂,你在干什么?和雕塑比身高吗?”
他装作没听懂你的玩笑,甚至还一脸正经地站直:“伙伴,你不觉得如果以一比一的比例复刻下来,还是我更高一点吗?”
你嘲笑道:“哎呀呀,不知道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在干些什么呢?——哦,原来是在与一座雕像比身高啊。”
达达利亚装作气愤地揉了揉你的头发,学着你的语气:“哎呀呀,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喝醉酒后干了什么呢?——哦,原来是在学八爪鱼啊。”
你:“……什么?”
达达利亚:“……没什么。”
你扑了上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
听完达达利亚含蓄地讲完了当时的全程,看着他满是无辜的双眼——
——你想到了“死”。
你……你居然在Aeneas全体成员面前高歌了整整三遍《我和我的祖国》,然后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沙发不肯动……看天色太晚大家打算回房睡觉的时候,你就把魔爪伸向了这只可怜的小狐狸;当他终于把你送回了房间后,你居然……毅然决然地一把扒住了那个用来让孩子睡觉的小床。
你沉默了片刻。
怪不得他早上一副刚刚跟水史莱姆大战了三天三夜的样子,Aeneas的大家看你的表情都带着几分古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