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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碗累卿[综武侠] 完结+番外 (顾晴岚)


  西门吹雪沉下心,握紧了乌鞘剑的剑柄。没再多说任何话,只因他知道剑明白自己的决心。不论此战胜负结果如何,他只想全力以赴,做最后的告别。
  围观者都已后退出五十丈外,将空地留给决斗的双方,每个人的脸上都染了几分凝重。此时夕阳斜下,天边云彩漫天,晚风竟添一种萧瑟之感。
  喔,方才应该多要碗香喷喷的八宝饭。
  余碗碗望着绚丽晚霞,苦大仇深地想道。
  ——决斗,终于开始了!
  铁心兰思忖此时两人应在伯仲之间,不论谁输都不会太难看。但仍有些紧张,只盼决不要出血。
  意料之外,先动的人是花无缺。
  白衣公子负手而立,端的是玉树临风。
  他动了,身形如磐石,仅动了口。
  矜贵的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去、罢。”
  语音未落,银色软剑破空而去。


第22章
  两柄剑碰擦出了火花。
  剑主负手而立, 众人默默仰首围观。
  铁心兰彻底放下心来了,拉着小妖怪和两位宫女坐在车里边嗑瓜子边远远看。双剑打得激烈,难舍难分, 瞬息间便从东至南。
  约摸一盏茶工夫后,软剑初显疲态,它不再迎敌,将高速运转间将自己团成了个球。任乌鞘剑如何挑衅刺激,这颗满月般的银球自岿然不动……
  ——就, 挺怂的。
  实难配做名震八表的无缺公子的兵刃。
  西门吹雪黑着脸道:“你不担心输么?”
  花无缺缓声道:“难得输一次并不丢人。”
  “你真觉得,这样也算是比试?”灰衣剑神冷笑, 压低声道:“我看你实在太过耽于情爱了,已有许久没拔剑了罢。”
  火气好大,浑似要输的人是他。
  “在下更习惯与夫人切磋内功。”花无缺看了身侧一眼, 很诚恳地说:“纵然是从前, 出剑,也只为护心上人。”
  然后好心问对方,需不需要一柄新剑?移花宫中封存的上古神剑“碧血照丹青”, 虽然略短,但也是出鞘必见血, 不怕它也走。
  “……多谢, 不必。”
  这短短的四个字, 是西门吹雪从牙缝里挤出来吐露的回答。他的心情显而易见的更坏, 又仿佛绝地逢生靠着丝韧劲儿撑住了。
  说话间,胜负已分。
  乌鞘剑得意扬扬地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 左兜兜右转转,最后打着旋儿在前主人面前落下,意在要他的夸奖。西门吹雪再未伸手, 只是点了点头。
  软剑自空中而降,却绕过了花无缺平摊的掌心,灵巧地挤开其他人钻到铁心兰裙边,展露方才受击留下的刮痕,一副委委屈屈却不敢讲的模样。
  “没事,你尽力啦,我们不会怪你的。”紫衣少女指尖轻弹剑柄,安慰道:“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听得软剑似感动万分,当下便要跟女主人贴贴以示亲近。没等它在铁心兰腰上绕到第三圈,男主人已噙着温柔笑意,徒手握着剑刃将其硬抠下来。
  于是软剑泄了气,躺平开始装死。
  叼着的果脯还没来得及咽下,小妖怪便钻到车里去了,西门吹雪走过来尚未说话,一碗清香四溢的花瓣茶便递至唇边。
  “这是你哒。”满满一碗。
  “这是你哒。”浅浅半碗。
  前者给牛牛子,后者给大大虾。
  小妖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搓着手很期盼地催促这俩虎躯一震几欲逃跑的剑客:“喝叭,放凉了,不烫的!”
  ——天真无邪,满肚子坏水。
  西门吹雪凛了凛神,没质问凭什么花无缺碗里比自己少数瓣落花,只是漠然地干了,又狠狠抹了把嘴,却忘了衣袖上也落着木屑和粉末……
  有那么一瞬,剑神很想将碗掷在地上摔个粉碎,但终于也没有这样做。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他是个人,承受不起魔头的滔天怒火。
  所以他只是将碗塞回小妖怪手中。
  随后面无表情地平静道:“告辞。”
  被水滋润后,鲜亮的薄唇灰中泛红。
  这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似要将这无情世界中的惨淡人生远远抛下。
  剑对着余碗碗嗡嗡嗡地说了一通,“嗖”地蹿到前主人身边摇摆身形。余碗碗朝他们大喊等等她,西门吹牛的步伐果然也变慢,至少没有轻功飞远。
  她不走,是因为花无缺还没有喝茶。
  白衣公子端着那茶,黑如点漆的眸子眨也不眨,竟似老僧入定般不动如山。余碗碗两手叉腰瞪着他,凶巴巴如同剥削社畜的资本家:“快喝鸭!”
  ——好凶一只碗,好惨一朵花。
  铁心兰掩面颤抖,欢乐的泪水缓缓落下。
  花无缺最后望了心上人一眼!
  虽然只望了一眼,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这一眼,怕比当日佯装兄弟相残时的诀别还要凄惨,至少那时他从容平稳,还有着对生的渴望,但如今连宁死不屈也做不到……
  晚风萧瑟,残阳如血。
  无缺公子仰脖,喉结滚动着咽了干净。
  随即抚掌作揖,多谢小妖怪款待,并温和地同她告别,很好心地指出西门吹雪走的方向正是京城。
  “等我办好大事,再来找你们吃饭嗷!”余碗碗贼兮兮地点头,跳起来怒拍他的肩膀,最后跟大家挥挥爪子,一蹦三步远去追她的阿牛哥去了。
  花无缺捂住肩,面带疲惫地坐回车中。
  少顷,马车朝着反方向疾驰。
  铁心兰笑得花枝乱颤,虽不想在自家夫君伤口上撒盐,但实在憋不住,眼角含泪道:“疼么?”
  软剑在她怀中翻滚,很小心地没划破半片裙角。
  花无缺朝她虚弱地笑了笑。
  车门紧闭,白衣公子将夫人搂在怀里。
  又过半晌,某银色物什自窗内被掷出。
  西门吹雪走出了一步一个脚印的艰难。
  他身上的汗滴滴落到土壤中,亦将灰扑扑的面色冲刷得黑白分明,看得余碗碗啧啧称奇。大宝剑跟小妖怪一前一后,将剑神夹在中间走。
  “到下座城,我们就此别过。”
  他语声坚定,半点不拖泥带水。
  先前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自己的剑,待一场比试终了,他却当真守诺未再触碰剑柄分毫。任凭乌鞘剑如何旋转跳跃,剑神都只当看不见。
  乌鞘剑抖了抖,只觉媚眼抛给瞎子看。
  西门吹雪走了两盏茶的工夫,腹中果然又开始隐隐作乱,但并不强烈。他估算好时辰,决定到小镇上解决,只将步子跨得大了些。
  偏偏剑是不在眼前乱晃了,身后的小妖怪却轻轻哼起歌来,在寂静的旷野中还愈来愈嘹亮: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1
  西门吹雪的脚步顿了顿。
  他回头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小妖怪似乎并没有记熟词,没唱几段显然忘了先前的曲走了调,又换了首活泼欢快的曲子放声高歌。
  但不知怎的,好像唱来唱去就那么一句: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你爱我呀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你爱我喔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在这无限循环的口水歌中,西门吹雪从精神与身体不堪其扰、不胜其烦的痛苦折磨中,逐渐被影响同化,甚至回忆起了那年冬天的紫禁之巅。
  ——那是他此生最难忘怀的对手。
  分道扬镳前,他掏钱买了许多吃食和地图交给小妖怪。余碗碗感动得嘴巴泪汪汪,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小心愿或者请求,她是可以满足的。
  装得平平无奇的乌鞘剑像寻常一样靠在主人身后,不同的是以前西门吹雪是背着,如今却是它自己贴着飞。
  听见这句话,剑抖了抖,竟没跑。
  它确想摆脱旧主,真要分别却有些惶恐。
  剑客失剑,便如丢了半条命,对剑神而言尤甚。这些年西门吹雪待它确实好,大宝剑自不愿他一蹶不振。
  然而西门吹雪微微侧首,将早没了鞘的乌鞘剑自后背抽出,最后爱惜地吹了吹它身上沾的尘土,将剑交给了眼巴巴等着回答的余碗碗。
  “我想要几片花瓣。”他低声道。
  这话竟是从牛牛子口中说出来的!
  非但剑大受刺激,小妖怪也震惊得瞪大眼。
  “你拿着放不久的。”小妖怪摸着自己的宝贝碗,顿了顿,抿着唇将整只碗递给对方:“下次见面,要还给我的嗷。”她说得依依不舍,动作却并不犹豫。
  西门吹雪一怔,接过碗。
  面上掠过丝动容:“你……们,路上小心。”
  说完又觉可笑,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没什么依依惜别的戏码,转身便走。夕阳将他瘦削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若非他整个人灰扑扑的很不光鲜,步履又稍带一丢丢的仓促匆忙,余碗碗定会感慨这幕实在像极了电视剧情绪饱满的升华戏份。
  万幸没有,所以她也没冲过去在阿牛哥哥的手上啊呜狠咬一口,要他一辈子记住她。
  她咂了咂嘴,问:“你真不去追他嘛?”
  乌鞘剑发出嗡嗡的鸣声,纠结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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