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年一次的小选,主要指的是包衣籍秀女。他们中大多都是调拨到各宫各殿,做伺候嫔妃的工作。少数的幸运儿,会一开始被挑去伺候嫔妃。
像康熙的纯裕勤妃陈氏、熙嫔陈氏、端嫔董氏、静嫔石氏、襄嫔高氏、穆嫔陈氏、安嫔李氏、敬嫔王佳氏以及生下雍正帝的孝恭仁皇后乌雅氏,敏妃章佳氏,哪位不是包衣籍秀女出生?
母凭子贵,其实是个笑话。
像苏清之,完完全全就是子凭母贵,海兰珠是皇太极的心头宝,作为皇太极、海兰珠爱情结晶的苏清之,当然就是皇太极心目中的最佳继承人。所以啊,生母的身份重要也不重要,可以母凭子贵,更可以子凭母贵。
王总管入的镶黄旗包衣,收了两个养女,冠以王姓,听说大的女儿明年就十一了,准备派往慈宁宫伺候。倒是没准备送来养心殿,算是了解依苏清之的心性,不会吃窝边草。
都是伺候人的工作,倒不如去慈宁宫当个三等的宫女,等满了二十再说出宫另择婚配,或者等到了年岁请苏清之指婚。好歹是苏清之身边用惯了的老人,只要开口请求,不过分的话,苏清之会满足的。
的确,依着苏清之的心性,求指婚而已,只要王总管开口,苏清之怎么着都会给他面子。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现在最重要的是,既然御膳房没有擅长做西湖醋鱼的厨子,那就不送了,反正开了年皇太极和海兰珠就会南下,到处游玩,杭州扬州等地,据说风景秀丽,必然会去的,那到时候就在当地吃西湖醋鱼好了。
其实后世的时候,苏清之曾经去西湖玩的时候,吃过西湖醋鱼。没有经过其他地区改良,讲究原汁原味的西湖醋鱼,味道实际并不怎么好,很腥,甜腻的味道并没有掩饰住鱼本身的腥味,是吃过一次就不会吃第二次的地方名菜。
卖的是名气,而不是味道。
“算了,没有善做西湖醋鱼的江南菜系的厨子就没有吧,反正朕又不是十五妹那种吃货。”苏清之笑了笑,却突然调侃起来。“十五妹那么会吃,怪不得汗阿玛、额娘都不想她和亲蒙古,连朕都怕十五妹嫁到蒙古以后,不会没吃没喝到自闭,而是会将额附用菜刀切了,沾盐生吃。”
王总管:“”
“老王你怎么看?”苏清之突然又问:“满洲男儿,可有配得上十五妹的巴图鲁。”
王总管:“奴才不知。”
“索尼的夫人,朕记得她乃满洲正黄旗出生。”苏清之突然道:“听说她是个孝顺的,最近一段时间时常进宫侍疾。”
“好像是为了他家大公子的婚事。”王总管小心翼翼的回答。
“大公子?”
赫舍里·噶布喇?
废太子胤礽的外祖父?
苏清之表情有些玩味儿,显然没有想到原来这个时候,赫舍里一氏,就是亲太后一脉的了。只不过历史上是‘亲’的是孝庄文皇后一脉,顺利将孙女赫舍里氏推上康熙元后的宝座;
而这里,呵呵哒,在圣母太上皇后陪身为太上皇上的皇太极常住承德避暑山庄的时候,赫舍里氏可不只有身为母后太上皇后的哲哲,这么一个选择了吗?
投机分子,妥妥的投机分子。老实讲,对于这,苏清之一点都不奇怪,毕竟自从苏清之登基后,宣扬的国策是‘民族和谐’,不以和亲为维护两国邦交的主要目的,那么作为老牌的满洲着姓大族,有尚主的想法一点儿也不为过。
只是想起索尼的长子赫舍里·噶布喇可是康熙元后赫舍里氏的生父,废太子胤礽的外祖父,苏清之就有一种啼笑皆非的宿命感,还觉得有点点荒唐。
好嘛,要真如了索尼这只狐狸的意,让他的长子赫舍里·噶布喇尚了主,那赫舍里氏岂不是有了皇家血脉,这样一来,只怕苏清之成年后,真的选了小他两岁的佟佳氏为皇后,生下爱新觉罗·玄烨,到了玄烨长大成人娶妻的那一天,只怕赫舍里氏不会再成为玄烨的原配妻子。
其他的不说,反正苏清之这个人有时候特古板,而且执拗。表哥表妹什么的,不利于优生优育。
“可知索尼夫人看上了朕的哪位皇姐?”
“回禀万岁爷,好像是八公主。”王总管小心翼翼的回答。
苏清之了然,一点也不意外的来了一句‘朕知道了’,就打住‘闲聊’继续看起了书本。
这是苏清之闲暇时,偶尔会做的娱乐。
至于骑射打猎之类的,对于苏清之来说,已经算得上功课,哪里算放松。最为放松的,还是闲暇时翻阅几本闲书,都是难得的放松。
过了一会儿,雨打芭蕉,小风徐徐,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苏清之将手中书册搁到一旁,抬头一望,就看到王总管刚刚踏入偏殿,询问苏清之是否传膳。
“下雨了?”苏清之有些明知故问的道:“朕瞅着雨势还不小。”
“的确不小。”王总管回答道:“奴才私心想着,御膳房距离养心殿有一段距离,不如就让奴才越俎代庖一次,着人送来锅子如何?”
“行,就按照老王你说的,晚膳就安排锅子吧。”
苏清之话说完,就重新拿起搁在案桌上的书册,继续翻阅。王总管退出偏殿,没一会儿,就将热气腾腾的锅子摆放在八仙桌的正中,周遭配菜一半荤腥一半蔬菜,还有切片挑了籽的西瓜。
很快,晚膳用完,宫娥收拾残羹剩肴的时候,苏清之继续拿著书册看书,
夜风徐徐,伴随着雨落打芭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苏清之大约是在晚上十点左右睡觉的,一夜无梦,起来之后临近天亮。
今日要上早朝,王总管鸡鸣时分就带着宫娥太监伺候苏清之洗漱更衣。
哲哲如今身体尚好,依然垂帘听政。不过大多时候,哲哲都不过多的参与政务,最多会在朝臣为一件议事争论不休的时候开口参言。
比如说今日,陕西一代连续干旱,恐发生旱灾,户部官员提议当提前做出准备,以防真的爆发旱灾后,有足够多的银两粮草赈灾。
有的官员则反对,说杞人忧天,反正一会儿,就要不要未雨绸缪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苏清之微微垂目,差点吊三角眼。
这有什么好争论的?
欺负朕年龄小,将金銮殿当成了菜市场?
苏清之眼神余光不留痕迹的瞥向用珠帘遮挡身形的哲哲,没有让哲哲发觉,却让哲哲觉得不能再让朝臣这么放肆下去。于是乎,哲哲当机立断呵斥道。
“吵什么吵,这是在上朝,尔等骂骂咧咧口沫横飞,可将皇帝和本宫放在了眼里。”
文武百官纷纷跪服,口呼母后太上皇后息怒。
多尔衮则道:“奴才领兵部差事,最近粮草吃紧,户部的大人们当紧着八旗儿郎才是。”
苏清之:“”
“朕觉得‘未雨绸缪’的提议很不错。”苏清之恢复了平静,清清脆脆的道:“早做准备,免得旱灾真的到来后,措手不及。”
多尔衮:“依皇上的意见是”
“早早准备吧。”想想,苏清之又很恳切的道:“听皇叔的意思,皇叔多半想负责这事儿吧。朕私心想想,赈灾事宜的确挺适合皇叔办。皇叔英武不凡,算得上我爱新觉罗皇室的明面,所以嗯,就由皇叔领手下旗兵前往陕西一地,趁着没有传出旱灾的消息,做些补救吧。”
“”多尔衮心中有些无语,不免问:“皇上说的补救,指的是哪方面?”
“还有哪方面,自然是兴修水利。”苏清之咧嘴,露出两边的梨涡,笑得格外开怀。“朕这几天喜欢看与水利有关的书籍,发现挖掘蓄水池深井,修水渠都与民生有利,能够减少旱灾来临,没有水资源灌溉田野喂养牲畜的困难。皇叔且作为钦差大臣前往陕西一代体察民情的时候,不妨带上工部的工匠。”
多尔衮:“”话说得如此流利,是早就有想法了吧,恰好他就撞枪口上了。
多尔衮心头掠过一丝不满,却没有表达出来。不过随后他就开口,以身上暗疾旧伤发作为由,推却了差事。对此苏清之还能说什么呢,豪格带上硕塞刚刚出发去剿以白莲教为首的乱党,归期不定。
想了想,苏清之只能将差事交给了叶布舒,另又安排了户部左侍郎,工部的几名员外郎,陪同一起前往陕西一带视察灾情。而这一去,就是将近两个月过去。
也幸好提前做了准备,叶布舒领着大清官员刚刚抵达陕西不久,陕西地界的田野,就因为久旱无雨的关系,出现了干裂。
想着皇帝弟弟在他们出发之时的嘱咐,叶布舒当机立断,安排开仓放粮稳住灾民的情绪,一边安排随行来的工匠,开始兴修水利。
也算运气好,刚刚兴修水利不过一月,苍穹就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很快就让干裂的大地回春,随后叶布舒等官员回京复命,虽说又没有下雨了,但兴修的水利还是蓄了不少的水,完完全全够人牲畜饮用,外加灌溉农田。
这是顺治三年的事,转瞬来到顺治四年,也就是公元1649年。这一年,活了51岁的哲哲,在四月十七日去世。后上尊谥曰:孝端正敬仁懿庄敏辅天协圣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