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归于好。
果然,皇上与贵妃的矛盾总是短暂的,眼见着贵妃再度得宠,所有人都忍不住失望。
翊坤宫
瑾妃看完信,放在火盆里烧了,火舌将信件烧成灰烬。
“皇上在何处?”
宫女回道:“还在永寿宫。”
瑾妃默了片刻,道:“派人瞧着,若皇上回了,立即来报。”
宫女应了。
午后,艳阳高照。
瑾妃走到干清宫外,她身后的宫女手中提着食盒。
谷蚸“本宫来给皇上送莲子羹,劳烦公公禀告。”
殿外的小太监看了眼,赔笑,“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通禀。”
不一会儿,出来的却是苏荃。
苏荃瞄了眼,明白了,笑呵呵道:“不知瑾妃娘娘有何要事?皇上正忙着,不见旁人,您若有话,奴才可代为转告皇上。”
瑾妃笑笑,并不执意进去,“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劳烦谙达送到里面,本宫就不进去了。只是,还要劳烦谙达多照顾皇上,莫要太劳累了。”
苏荃意外,旋即笑着应了,“奴才一定转告皇上。”
如此,瑾妃留下食盒,便转身回去了。
苏荃看着食盒,摇摇头,这瑾妃还挺识时务的。
回到里面,禀了瑾妃回去的事,雍正并未放在心上,对那莲子羹看也不看一眼,“赏你了。”
苏荃并不意外,皇上对旁的那些献殷勤的嫔妃从来不假辞色。
但瑾妃比起别的娘娘又多了些识时务的从容。
这点就让他对瑾妃娘娘刮目相看。
若非有了贵妃,珠玉在前,这位怕是了不得。
谁也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几日,瑾妃日日到干清宫,却只是送些点心或羹汤,皆是瑾妃亲自做的。
但从不强行闹着要进去,而是留下东西就走。
时日一久,苏荃都觉得这位怪坚持的。
那脾气和耐性也是一等一的。
只是不知究竟要如何。
苏荃只管禀了皇上,从不多说一句好话,无论瑾妃来多少次,皇上都不会有任何恻隐。
就算皇上动了恻隐之心,那他也只能依着皇上的话来办事。
到了第四日,瑾妃来时,苏荃直接笑禀道:“娘娘来的不巧,贵主子在呢,您还是回去吧。”
羹啊点心的不用了,免得贵妃瞧见了不高兴。
瑾妃自是了解,“那本宫便回去了。”
前几次她都没能进去,贵妃一来就进去了,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随即她拿着食盒又回去了。
苏荃都忍不住替这位委屈,唉,图什么呢?
武静蕊在里面也听说了瑾妃又来了的事,不禁调侃,“够有恒心的,如此执着,必有事相求。听闻次次做了羹汤送来,有心了,皇上可喜欢瑾妃的手艺?”
雍正瞟了她一眼,“你问苏荃便知。”
武静蕊顿时明白了。
唉,瑾妃的心意白费咯。
“皇上该要她把东西送进来,臣妾还没尝过瑾妃的手艺呢。”
“御膳房不缺这些,何须惦记?朕让御膳房给你多做些。”
雍正面前摆着的同样是莲子羹,却是永寿宫的小厨房做的。
比不得瑾妃的有心意,雍正却很满意。
“不了,臣妾习惯了自己人做的。”然后低头凑过去,在雍正唇上吻了下。
雍正眼眸骤深。
武静蕊随即退开,笑吟吟道:“奖励您的。”
看瑾妃次次撞南墙,她挺高兴的。
雍正放下折子,将她拽到怀里,眼眸深谙,“那就继续。”
武静蕊真成了妖妃,时刻影响皇帝做事的效率。
第373章 闹剧
瑾妃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寻雍正,不会是为了让雍正品尝她的手艺,也不会仅仅为了争宠。
再想到年家的家书于日前曾到了翊坤宫,就不难猜出。
还以为瑾妃多沉得住气,一遇到与年家相关的事,还是有些脑子不清醒。
就算雍正要用年羹尧,那也是雍正的考虑,与嫔妃的进言无关。
一旦瑾妃进言,必然要惹怒雍正的。
何况雍正已不再考虑年家,自然不适合于此时见瑾妃。
“皇上考虑好了要用何人?”武静蕊压根不觉得自己的话是干政。
雍正也不计较她的话,“朕已让允祥去劝服允禵,你说得对,兄弟好过外臣,朕应不偏不倚。允禵既有这个本事,朕就让他去证明。倘若他因私怨做出于大清不利之事,朕不会饶他。至于年羹尧,他屡次自荐,朕应给他个机会,允他建功,便做允禵的副将。”
武静蕊不禁佩服,既用了允禵,让允禵为他打仗,又找人监视。
年羹尧若要博得新帝信任,必定全力以赴,努力建功。
倘若允禵赢了,不全是允禵的功劳,也有年羹尧的缘故,那是雍正会用人。
倘若允禵败了,雍正正好降罪于他。
允禵只要接了,便是骑虎难下,为了面子,不得不认真打。
若是不接,便有负皇恩。
太阴险了。
似乎担心她多想,雍正握住她的手,道:“年羹尧有些本事,朕有心试试他,但朕不会因他而惠及瑾妃。允禵必会打压年羹尧,如此年羹尧定会踏踏实实为朕做事。朕答应你,不会给瑾妃子嗣。”
既然他承诺了,武静蕊愿意信他一次。
终归是雍正对她太好,从未委屈过她,连此次都主动示好。
闹的太僵于她并无好处。
“好。”
见她表情平静,雍正总算踏实了,紧握她的手,忽然道:“小曼,朕要你答应,再不说离开朕,不信朕的气话,若非朕了解你的心,真就被你气坏了。你想要什么,朕能给的都会给你,也只有朕能满足你所愿。孩子都这样大了,还跟朕闹脾气,岂不伤了孩子们的心?也伤了朕与你多年的情分。”
气话?
原来他还以为她都是气话,她都说了那样的话,他竟然一句未提。
果真不愿计较?
那也太大方了。
还有,他了解她什么心了?
“伤了两人情分的是皇上,与臣妾何干?因为个臣子,逼迫自个儿去宠幸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到底是不得已,还是正中所愿?大概是天天守着臣妾这个老女人,皇上不满意了,才寻个借口。
找别的女人也就罢了,明知臣妾要强,还要再提拔旁人,踩在臣妾的头上,不是要臣妾憋屈吗?”武静蕊推卸责任,越说越气,仿佛受尽了委屈的是她。
雍正忍笑,“好好好,是朕思虑不周,但你说朕厌了你,那便是没了良心。朕从无让旁人踩在你头上之意,更无提拔旁人为贵妃之心,朕的贵妃只有你一个,再无旁人,谁能欺你?”
谷傹“臣妾的家世本就比不得旁人,又比不得别人年轻,怎能不担心?”
“胡言乱语。”雍正不满,又放缓了语气,“再不许说这些。”
她与雍正这番吵架更像是闹剧,随宁弘昀等人虚惊一场。
随宁来看她时再次显出孕吐之状,叫了太医来,才算确信,武静蕊只好又喜又担心地嘱咐她一回,让她回去了。
雍正得了消息也是喜不自禁。
朝廷派到西北的大军果然大败,雍正怒不可遏,朝上开始举荐再次出征的人选。
有推举端亲王的,有推举怡亲王允祥的,还有提议皇帝亲征的。
雍正并不表态。
提议端亲王的,难免不是为了试探立储一事,若端亲王有了军功,又是长子,储君之位将更稳当。
虽说有了秘密立储,但若能早些立储,朝上某些人自然就安心了。
怡亲王允祥有腿疾,自然不能上战场。
朝上刚安稳,尚有许多隐患,皇帝于此时亲征并不妥,何况朝上大部分人都反对皇帝亲政,只有极个别提议的。
大将军王的人选迟迟未决。
太后那边则着急请了皇帝前去,“听闻你让怡亲王劝允禵上战场,哀家不同意,好事都轮着旁人,上战场拼命的事就留给你亲弟弟。皇帝,你可真是兄弟情深啊,合着怡亲王是你兄弟,允禵就不是了?”
雍正心里冷笑,嘴上却道:“皇额娘消息真灵通,可是十四弟告诉您的?”
太后脸色一变,没了话。
雍正继续道:“朕给允禵这个机会,是为着他,皇额娘却说朕害他,当真辜负了朕一片苦心。自打朕登基,十四弟处处和朕对着来,朕何尝不知他与允祀一党要好?朕不治他的罪已是顾念兄弟情分。M.
他如此不顾大局,朕若徇私,难免不公,朕给他这个机会立功,便是好堂堂正正恢复他的爵位,好叫皇额娘安心,莫非皇额娘认为朕是无情无义,不念骨肉亲情之人?”
太后脸色煞白。
在她心里,皇帝自是无情无义,否则岂会将亲弟弟允禵打压至此,还处处违逆她这个亲额娘?
但她不能说。
太后压了压脾气,“哀家的意思是允禵从未上过战场,并无经验,让他去无非去送死,不如选个有能力的人。当年允禔随你皇阿玛上战场,立下大功,哀家看端亲王亦可效仿你的大哥,到战场历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