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来时紧张,走时一身轻松,侧福晋完全不似她想象的那般难相处。
李氏那儿先得了消息,冷嗤了声,“又在做好人了,先是宋氏,又是耿氏,有什么用?不过是假好人,断了别人的路,还想要人感激她,简直做梦,虚伪至极。”
这些年她不年轻了,儿子不在身边,愈发凄苦难耐,这一切都是武氏造成的。
前世她好歹还有大格格陪着,如今竟连如此都没有了,若是当初她有机会再生一个,好歹是个念想。hTtPs://
这些年她愈发想念大格格,却终是不得了。
李氏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爷愈发不爱理她是正常的,她不像武氏,被爷宠着惯着,无忧无虑,瞧着依旧年轻。
这些年她身边烦心事不断,若非除了武氏,她是唯一有子嗣的女人,那些奴才们还不吃了她?
儿子不在身边,她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更多地处理后宅大大小小的事,才能好受些。
好在她有前世的经验,收拾那些欺主的奴才不在话下。
连福晋都没机会寻她的错,夺回权利。
只除了一些大事,她做不得主,需先请示了侧福晋。
虽然憋屈了些,不情愿了些,好在她能借此得些好处,改善下自己的生活。
等着吧,等四爷登了基,她的儿子是长子,定会继承大统,那时候就谁也欺负她不得了。
在此之前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但她愈发忍受不住寂寞,总觉得自己还应该有个孩子,才能好受些。
武氏专宠够久了,此时应该放松了警惕,李氏暗暗有了主意。
……
雍亲王早早说了要来,却迟迟没来,武静蕊并不在意,许是被一些事绊住了。
虽然因前面废太子的事,雍亲王到底受了些影响,赋闲在府的时间多了,轻闲了许多。
如今太子复了位,似乎对雍亲王也不如以前信任,给的差事少了,雍亲王依旧闲着的时候居多,每日回府都早了些。
但到底还有些事少不得要雍亲王处理。
否则这个亲王就白当了。
没多久,腊梅匆匆进来,说了件事,引起了她的注意。
腊梅一脸的愤愤不平,“王爷遇上了魏氏,不知怎的去了魏氏那儿,派人来说让主子不必等了。”
武静蕊诧异,让她不必等了?
这是少有的事,四爷从来不会为了别的女人丢下她。
“是魏氏主动招惹的?”
武静蕊暗忖,自打魏氏进了府,没做过一件主动的事,很少出现在人前,仿佛是一个透明人。
这样的人不像是对四爷有心思的,倒像是避之不及。
今儿怎会突然冒出来了?
究竟是改了心思?还是因为太子复了位,她得了指示?
腊梅困惑道:“奴才打听了,倒不像是魏氏主动找上王爷的,似乎是偶然碰上了,魏氏没来得及躲,王爷主动要去魏氏那儿。”
但魏氏有那样的好相貌,人年轻,还多才多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这些年许是王爷都忘了这号人,冷不丁瞧见了,就记在心上也未可知。
何况,在王爷来找主子的必经之路上碰见,很难不让人猜测魏氏的用心。
腊梅不禁为自家主子担心起来。
连冬云也愁上了。
虽然魏氏只是个侍妾,对主子构不成威胁,但是王爷第一次为了别的女人不顾主子。
武静蕊也有些不舒服。
她弄不清楚四爷是对她没那么喜欢了,恋上了新人,还是只是去看看魏氏,仅此而已。
无论哪一种,都让她不痛快。
说明魏氏还是有些让男人牵挂的资本,连四爷这样一心对她的都动了恻隐之心。
可恶的四爷!
武静蕊生气地想,等他?做梦!
今儿明儿都不会等他了,最好再别来了!
武静蕊气呼呼地想,直接让人摆膳,叫来孩子们安安静静用了膳,就撵了人,早早歇下了。
这件事不至于影响了她的睡眠,武静蕊仍旧很快睡着了。
她不认为四爷就不来了,真不喜欢她了。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看在孩子们的面儿上,四爷也忘不了她,丢不开她。
她还没到红颜逝去的那一步。
昨儿四爷还对她那样痴缠,不可能到今儿就突然淡了心思。
但是被四爷抛下的滋味绝不好受,她绝不会轻易原谅。
至少不会再欢欢喜喜迎接四爷的到来。
雍亲王并未在别处待多久,过了两个时辰,他便来了,万万没想到吃了闭门羹。
冬云小心翼翼地说主子歇下了,连抬头看对方的脸色都没胆子。
雍亲王皱眉,现下还早着,武氏怎会歇下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武氏还在给自己找事儿打发时间,绝不会早早歇下。
这是……吃醋了?
想到了这个,雍亲王舒展了眉头,不禁失笑。
还是那个爱吃醋的丫头。
第251章 拒之门外
雍亲王无意打扰歇下的武氏,想着她此时正气着,明儿再来哄她好了。
不过一个魏氏,不是什么大事儿,最多明儿就忘了。
恰好他有些事要忙,便回了前院书房。
他却没想到,这次的武静蕊实实在在认了真,坚决不待见他了。
次日回来,雍亲王依旧没见着想见的人,奴才说是有些头疼,请他到别处歇着。
不论这头疼是真是假,雍亲王总要去看看,便自动忽略让他去别处的话。
丫鬟却拦着不让进,为难地说武氏睡下了,不希望有人打扰。
雍亲王怒了,“谁给你们的胆子?给爷让开!”
冬云和腊梅瑟瑟发抖,却不敢让路,她们不敢不听王爷的话,却也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
主子清楚地说了,一旦王爷进去,主子就要撵了她们。
她们不敢不拦。
冬云战战兢兢道:“不是奴才们不让王爷进去,实在是……实在是主子已经歇下了。”
昨儿歇下了,此时天还亮着,如何就能歇下了?
分明是扯谎!
雍亲王正要强行进去,武氏跟他斗气,不让他来,他岂能纵着?
还反了天了!
却见已长的亭亭玉立的女儿走了出来,盈盈一福,温温柔柔道:“阿玛,您还是别进去了,额娘见了您只会更不舒服。”
这是什么话?
雍亲王怒不可遏,连唯一的女儿都向着那个女人,给他这个阿玛难堪。
事情清楚了,分明是武氏不愿见他,连女儿都搬出来了。
他实在不明白,武氏究竟在较什么劲?
见阿玛如此恼火,随宁迟疑了会儿,道:“阿玛,您还是别进去了,等额娘气消了再来吧。您说您也是,好好的干嘛惹额娘伤心?女儿来时,额娘哭的厉害,怎会乐意在此时见您?”
一听武氏难过了,雍亲王先是愣了下,然后问,“怎就伤心了?爷何时惹她伤心了?简直一派胡言!”
随宁无语地看着自己的阿玛,提醒他,“额娘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何曾被您冷落过?阿玛还是好好想想吧。”
雍亲王沉默。
即便他让武氏伤心了,武氏如何敢这般待他?
他是皇子,是亲王,女儿怎就一副质问他做错了事的样子?
他何须想?这母女俩合起伙来对抗他,简直不可理喻!
该反省的是武氏,竟然带坏了他的女儿。
但女儿的话又令他踌躇。
他知武氏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吃醋,即便他自个儿并不放在心上。
但武氏因此便不见他,未免过分了些,恃宠而骄了些。
是真当他不会恼她了?
雍亲王不愿在女儿面前失了面子,打算拂袖而去,冷落冷落武氏。
一转头,他就后悔了。
武氏如此生气,还是头一次,以往再如何生气,吃醋,都不会不见他。
这次仿佛破罐子破摔,不稀罕他了。
他若真走了,武氏怕是得更气,更不待见他,从此冷了心。
别看武氏一向温顺,却有一根反骨,就怕她当真冷了心,再不见他。
别的女人舍不得推他去找别的女人,武氏却会,她不止一次地让他去别的女人那儿,似乎不在意他去何处,见何人。
尽管偶尔会吃醋,却显得很大方,很懂事。
阻止他去看望李氏,也只是对李氏心怀敌意,并非真的吃醋。
武氏从来不在意他去找宋氏,对耿氏也很和善。
这让他清楚,武氏并不如他想象地那样在乎他。
他更清楚,武氏并非逆来顺受的性子,有些委屈不会甘愿受了。
比起武氏对自己的心思,自己更担心武氏不再依赖他,不再如以往那样欢喜他。
他开始仔细思考昨日的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武氏不在意宋氏,不在意耿氏,更无需在意魏氏才是。
她却因此将他拒之门外。
随宁看着陷入斟酌的阿玛,有些想笑,却忍住了,她不忍见阿玛与额娘生分了。
她可以阻止阿玛入内,却希望阿玛与额娘早日和好。hTtPs://
随宁再次提醒他,“阿玛,额娘表面上随心所欲,没心没肺,也并非那霸道小气之人,您喜欢了旁人,额娘不会阻止,但您若真不喜额娘了,额娘也会难过,为了不再难过,恐怕会借此忘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