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后来偶然间别人提起我才知道的。我二叔的理由是小孩子不需要操心这些,现在看来或许另有隐情。
“你果然要找我弄清楚这件事的答案。”二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放心,我没有隐瞒的爱好。”他轻啜一口,“话说在前面,我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部分,你想直接知道真相,我这里没有门路。”
“你小时候失踪过一段时间,就在你父母被杀后不久。”
二叔面色冷淡,“那时我刚继承克兰集团,你的情绪不好,我请了很多女佣、保镖和管家照顾你,你就在他们的看护下在自己的卧室里消失了。负责贴身照顾你的女保镖死在你的床边,现场明显是经过一番激斗。”
“最开始,我以为是有人绑架你,想要向我勒索赎金。但那之后都没有电话打来,警方那边也一无所获。”
“解开我困惑的是后来发生的事件,我在前往公司的路上发生车祸。尽管所有人都认为那只是一起意外,但我知道那是有人在暗中谋划,负责开车的司机是跟随我多年的老手,不可能把车开进两辆卡车间,更不会在把刹车踩成油门。”
“我在医院抢救中途,在急救室也曾遭遇几次刺杀。我的运气很好,在那样险象环生的场景里活下来,当我恢复意识时,我的属下向我报告你出现在哥谭的一间教堂里,正在警局接受询问。”
“我意识到事情的真相,我死后,你将是这个家族最后的孤女,是唯一的继承人。培养一个八岁的孩子成为自己的傀儡不是难事,有人想通过你将我的家族收入麾下。”
“克兰抵达哥谭后,经过多年的奋斗才拥有如今的地位。我们的祖先最初不过是第聂伯河沿岸的牧民,我绝不允许家族从前所有的努力都为别人做嫁衣。”
“于是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我以现任家主的名义剥夺了你的继承权,并宣布我死后一切财产都将变卖,捐赠给慈善机构。而你被我从警察局带回来,在我宣布你不会继承克兰家族后,又遭遇了一次袭击。”
“不知道是因为你已失去继承人的身份,还是我们赶到及时,你只是昏迷过去,身体没有受到创伤。三天后你就在医院醒来,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而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二叔放下茶杯,“你可以尽情怨恨我剥夺了你继承克兰的可能性,也可以责怪我这些年的冷待。但我并不后悔当初做出的决定。”
我们在沙发里两边对望,谁也没再说话。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二叔的眼睛颜色与我相同,都是继承自克兰的绿色。如今看来,即使是同一种颜色,也存在细微的差别。
我缓缓开口,“我没有......怨恨您。”
“随你怎么想。”二叔平淡道,“你的丈夫,韦恩,前端时间也来找我问过你的事。”
我眨眨眼,“布鲁斯?”
“他请求我不要告诉你,说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不想让你担心。我答应了他。”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我没说过我是信守承诺、言出必行的人。”二叔冷静道,嘴角疑似有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愿意相信我,是他自己天真。我还等着你侵吞他的家产,让克兰的地位再上一层。”
二叔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在韦恩企业入职?”
“下辈子。”
第49章 转生第四十九天
我严词拒绝了二叔的邪念。退休在即, 谁也别想让我工作。
拎走前,吃得肚皮溜圆的迪克和杰森热情告别了二叔,还得到了管家塞给他们的两袋子进口小零食。
我小时候从没得到这么热情的待遇。下次再有事, 我就直接把两个小的扔到二叔这里来吃蛋糕。
结合我得到的情报, 我能大概拼凑出这次事件的样貌。
训练卡珊德拉的那个组织, 曾经盯上过我, 想通过我夺取克兰家族。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大量资金,以及能帮助他们活动的克兰集团。
二叔剥夺了我的继承权,他们放弃了这个想法,就此消失。
这就是他们的资料库里拥有我个人信息的原因。这次将我作为卡珊德拉的任务目标, 大概是我和布鲁斯的婚姻彻底断绝了我继承克兰的可能。不管他们曾在我的大脑里做过什么手脚,如今都失去意义。
布鲁斯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不打算向我透露任何消息。这其中也有他原本就是那种性格的原因, 不过更多的是他无法信任大脑动过手脚的我。
他的保护欲和控制欲一起发作,还夹杂几分可恶的疑心病。于是蝙蝠的聪明大脑搜索出一个好战术, 那就是直接失踪, 免去交谈和询问的麻烦,还能顺带甩掉迪克和杰森两个小包袱。
我很生气,决定等他下次躺在主卧的床上,我要跳在他背上踩。
我不仅要一个人踩, 我还要迪克、杰森过来一起踩。
布鲁斯最大的错误就是一心想要我远离这堆乱摊子。这次事件我可能无法置身事外, 不是布鲁斯一个人的保护就能让我永远安全。
他拒绝向我们透露消息,但是当危险大概率会波及到我们身边时, 他一定会通知我们撤退。
我盯着手机上那则发件人不明的短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MW10。”
这句话的全文应该是“玛莎·韦恩1940”。
蝙蝠洞内所有蝙蝠车与防御武器在得到指令后, 会对指定敌人进行攻击。而“玛莎·韦恩1940”是取消授权的秘密指令。
武器发起进攻, 应该是会有敌人对我们下手的意思。取消蝙蝠洞防御武器的授权,是因为蝙蝠洞不安全,也就是说,敌人知晓了布鲁斯的真实身份,蝙蝠洞不再是安全的堡垒。
既然如此,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我给克拉克打电话,“请问堪萨斯的农场还有位置吗?我想送两个小孩过去插稻草体会一下生活。”
在我学会开车后,我总是自己开车往返于哥谭慈善总会和韦恩庄园之间。
考虑到我总是把悬戒随身携带,我的安全性反而比家里其他人都要高。
庄园里只有阿尔弗雷德一个人,我从哥谭慈善总会开车需要四十分钟左右到家。
我从电梯直达停车场,其他人早就下班回家,在家享受热气腾腾的晚餐。只有我一个人走在昏暗灯光照亮的空车位与承重柱遮蔽的阴影之间。
四下无人,静寂无声,我的脚步在这里几乎踩出回声。稀稀拉拉几辆车停放在不同的角落,我的车还在更远的位置。
不知何时起,我的脚步声渐渐有了回声,仿佛有另一个人和我保持同样的频率,悄悄跟在我身后,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时机。
我停在车前,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深呼吸一口气。
手指一滑,魔法阵挡在我身前,正好架住身后人劈来的刀。
以拉格加多尔之环为武器的好处是只有魔法可以劈开魔法,在凡世的武器面前它无坚不摧。问题是大小不足以笼罩全身,个人的力气拥有差异。
我经受不住杀手的力道,整个人撞在车门上,雪亮的刀锋隔着橙红色的法阵映出我的眼睛,旁边是一身夜行衣的杀手。
在认识布鲁斯后,我遭遇过的暗杀次数堪比我在阿福眼皮子底下点外卖的次数,早就失去了原本恐慌紧张的心情。
我伸出手掌,一掌拍在与我近距离接触的杀手胸口。他的灵魂被我击飞出去,身体软软落地。
我正要蹲下身,检查他身上的物品,一根套索从后面套住我的脖子,紧紧绞住咽喉。
久违的窒息感袭击了我,我拼命抓住绳索,想扣出一点呼吸的空隙。戴着悬戒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圈,想利用传送门将我背后袭击我的人转移走。
魔法没有在此刻展现。我瞪大眼睛,察觉到体内的魔法似乎被某种东西罩住,堵在我的身体里无法对外作用。
背后的人在此时发出一声轻蔑的笑,“不管用,法师女士。”
我还以为能克制法师的手段流传度没有很广呢,现在看起来我在外就业的同行们为不少人提供了丰富的对魔法经验。
我在空隙里咳了两声,打了一个响指。
两根电缆从我身后的车里弹射出来,钩爪死死扣在杀手背后。无情的电光跃动,皮肉烤焦的滋滋声与杀手的惨叫险些把我的耳朵震聋。
每天穿绝缘材质的贴身内搭出门是有理由的,不然我也不想每天穿它出门,舒适度真的不高。
我抓住那根散发荧光的绳子,嘀嘀的急促声响在我耳边响起,我手指一颤。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停车场,伴随熊熊火光和浓浓的焦糊味。
我心痛如绞。
这辆车绝对报废了,算了,反正出钱的不是我。
我在下水道的臭水沟边,一边狂奔一边想,可惜了,我还挺喜欢那辆车的型号。
爆炸前几秒,我通过脚下的下水道井盖成功逃离。那根荧光绳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即使挣脱它的束缚,我也没感到使用法术的能力回到我身上。
急促的脚步声遥遥从下水道另一端传来,不再掩饰。依照声音大小,他很快就要追上我这个五体不勤的小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