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的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犹如小兽一般轻声低啜。
她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
在酒精的催化下就像是一朵努力盛开的花。
降谷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以一种不自然的频率狂烈的跳动。
桑月的脑袋微微挪动,好像很不舒服的找着能让她降温的地方,她的眼帘微张好像看到了降谷零但又好像把降谷零当成了另一个人。
她开始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有栖桑月的记忆,哪个又是自己的记忆。
浑身热的想要是涨开,只有抱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才能让呼吸变得更顺畅。
而这远远不够,她需要更多的降温。
“安室……”她昂首亲吻着降谷零震彻的瞳孔和嘴唇。
很冰,很软,也很有质感。
灼痛的肌肤有了片刻缓解。
她像是溺水太久的小动物终于呼吸到了氧气,啃咬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嘴唇。
他被咬得疼哼一声,却怎么也不想推开这个借酒强吻的女人。
没有接过吻的降谷零伸手环着桑月的腰,慢慢引导着她暴力的啃咬,她头发里的香味像是一根根藤条,紧紧地捆着二人。
她享受的喘息,变成了催情的毒?药。
降谷零的心口要炸开了难受。
这种感觉。
他好想进行下一步,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降谷零告诉自己。
她喝多了,不可以。
主动的家伙心安理得的借着酒劲睡了过去,而他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看着桑月……
时间拉回到此时此刻。
桑月半坐在温泉池水里,降谷零站在她的面前,硬朗结实的上身线条上流淌着少许水流,没入他绑在腰上的白色浴巾。
她满眼都是那像定格海报一样性感肤色的肌肤和乳白色的泉水,脸烫得已经超出了正常温度。
是了,她忽然想起来在自己醉酒第二天早点名的时候,降谷零嘴角却是贴着块ok绷来着。
她还以为这家伙又跟谁打架了,难道……
可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啊啊!
桑月怒极锤自己的脑袋。
酒精害人。
降谷零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毫不掩饰。
在这火一样注目礼下,桑月开始装病大法:“对不起,我有点难受。我能先出去一会儿吗?”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降谷零站起来,水流从他身上哗啦流下,腰间的浴巾随着水流而也稍稍往下滑了一点,漏出让人喷鼻血的腰间骨。
他朝着桑月伸手:“你扶着我。”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走。”桑月摆摆手,站起身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腿已经软了。
她脚面一空,整个往前栽去。
很多时候,日漫摔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温泉池里的地板是真的滑……
降谷零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伸着手臂接她。
桑月手撑在他光滑而又结实的肩膀上,那隆起的臂肌环在她的腰上帮助她稳住身形,目光下移过他线条扎实的胸肌,就连那两个点点都是让人面红耳赤的粉。
她的瞳孔放大。
他的肤色这么黑居然点点是粉的。
天呐。
肌肉的手感也很好,被水一沁,滑得不像是风吹日晒的警校生。
桑月脸要炸开了。
“喂,金发你这家伙也太会享受了,来得这么……”松田拉开推拉门,他看着温泉池里的两个人,六目相视,默默的又把门和上了。“研二,我们换个房间……”
“不是不是不是……”桑月整理了一下表情,在水里扑腾着抓着旁边栏杆网上面走。
事情不是这样的走向不是不是不是!!
夏山迎在真正的4号房里等了半天没等到桑月,出来找的时候看到桑月横在温泉大厅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个白色的浴巾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月月酱,你、你怎么了?”她走过去摇了摇桑月。
“死掉。”桑月魂离肉(肉)体,满脸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夏山迎吓了一跳:“啊?你说什么呢?”
“我说死掉,我!快点死掉!”桑月把浴巾盖在脸上,在长椅上开始打滚。“我活不下去了,真想快点死掉啊啊啊!”
“刚才娜塔莉告诉我,说你好像和降谷碰到了,你俩是发生什么了嘛?”
桑月的脸在与浴巾疯狂摇动:“没有没有没有!””……“夏山迎,这幅表情没发生什么就出鬼了。可是她的脑袋,是不会遗忘的。
莫名其妙的告白、莫名其妙的亲吻、莫名其妙的日漫摔……
他被雾化了的沾满水汽的眸子。
以及那在脑海中怎么也挥散不去的身材……
她去死吧就现在。
桑月坐起来,把浴巾盖在头上,抓着夏山迎的手,满脸超脱了尘世的看淡人生:“小迎酱,你能帮我买一瓶老白干吗?想来想去,就这样的死法最优雅了。”
“你要自杀啊?”夏山迎坐在她旁边,安慰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如果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话,就主动一点试试嘛。”
“这已经不是主不主动的问题了,而是……”桑月竖起耳朵,听到温泉池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而这些声音里面刚好有那个她现在没脸见的人。
“哎,刚好,降谷来了……唔……”
夏山迎被桑月捂着嘴拖到女士更衣室,夏山迎完全挣脱不了桑月的怪力,一路上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落地的时候已经站在女更衣室里了。
“月月酱我真的搞不懂了,你不会是真的……”夏山迎捏着桑月的肩膀,义正言辞。“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吧?”
桑月深吸一口气,无比严肃的问:“小迎,我问你。如果你知道自己和这个人未来一定会分手,还会和他交往吗?”
“当然不会。”
桑月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样。”
夏山迎还是没听懂:“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怎么就确定自己和降谷交往了会分手呢?”
她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
降谷零当上公安一定会被安排去“zero”做卧底,她可抢不过国家这个恋人。
而且,有栖桑月和gin之间的关系还扯不清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会要一直躲着降谷吧?”见桑月不说话,夏山迎问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桑月的表情又垮了。
夏山迎想起什么似的,抓着桑月的手用力一握:“这样吧,我们晚上去找巫女占卜怎么样?”
“我不信这个……”
“就试一下嘛,也没什么损失。”夏山迎伸手指朝着天空指了指。“听一下神灵的声音,就当作个参考嘛。”
桑月丧里丧气的被夏山迎安排好了。
说实在的,她不是那种乐在当下的性格。
她每天都开心的笑、交很多的朋友,和每一个身边人都搞好关系,做一个善于交际的人。
好像她只要笑,心里就真的很开心。
可是桑月永远都忘不掉被烧成黑炭的自己。
桑月明白,任何人都会抛弃她即使是自己的血肉至亲。
她不想再体验一次……被抛弃的滋味了。
第42章
换好衣服的时候,娜塔丽也清清爽爽的洗干净过来换衣服。
“快要八点了有栖。”娜塔丽提醒道。“你真的不去和那位花魁会面吗?”
本来桑月就没什么兴趣,现在更不想去了。
娜塔丽可惜道:“阿航喊我去游廊来着,说他们在哪里订了一桌。”
桑月嘴角抽搐,夏山迎拍了一下手:“那降谷也去吗?”
“嗯那,他们都要去的。”
桑月收拾自己的东西,默不作声。
这些家伙这么有钱吗?虽然警校也发工资但不是都还没正式工作吗?打三份工的那个也还没结业啊。
她的发尾沾了点水,有些潮气。随意伸手梳了一下把发尾散开,披在肩头上。
等娜塔丽换好衣服一起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被火烧云填满,云层里面一团压着一团,映在眼里的都是炽热的火团。
桑月摔了摔发尾的水珠,正准备朝着夏山迎所说的巫女占卜社走,却被夏山迎拽住。
“月月酱,你听。”夏山迎指着游廊方向人群聚集的地方。
桑月屏气凝神,听着人流里面那铃声踏地的吆喝声。
“咦吼咯——”
这个声音有男有女,女音清脆、男声洪亮,伴随着还有木屐踏地的声音。
响一下、顿三下。
这是日本有名的花魁道中。
就算客人不会来,但花魁也会早早的备好一切,隆重的等待自己的客人。
人群散开,漏出了迎面而来的游廊队伍。
为首的两个男人举着棍铃,为后面的花魁开路。
——“可是花魁把人生中唯一一次会面心上人的机会给了你。”
娜塔丽的话语萦绕在耳,桑月有些羞愧。
如果她不去的话,这位男花魁会不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呢?
花魁的脚上踩着十厘米高的黑色木屐,男花魁的衣物和女花魁稍微有一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