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散发的模样看起来更耀眼美丽了。”一来到大厅,那想搞嫂子文学的家伙就又来骚扰她。
阿砾看都不看他一眼,风一般越过了他的身旁来到前方。
“按照男主人的安排,我们应该在夜晚8点前往大厅,届时会在这个场地里进行一场小规模的拍卖会预先鉴赏。在此之前的时间,男主人正在这里进行准备——知道这一点的只有我们在场的人吧?”
见人到齐,阿砾便暂时抛出了个话引来分析案情。
偌大的大厅基本被清走了桌椅,尸体还孤零零地躺在地面无人问津。窗外暴雨如注,豪宅外的道路想必也堵塞不通,想也知道坡的小说世界里不会那么好心地出现一些靠谱的警察,他们只能在这里先行破案。
听见阿砾这么说,还很好奇为何要回到命案现场的小叔子又舔了上来,十分想要让人一脚踢开:“这么说,夫人你是在怀疑凶手就在我们几人之中?”
“别叫我夫人夫人的,现在我是名侦探福泽砾!”阿砾一手捏爆了摆放在旁边的一樽瓷瓶,恶声恶气地警告道:“废话少说,你们当时的不在场证明呢?”
啪啦一声,瓦解的碎片从她掌心里脱落在地,而她手上的皮肤照旧光滑,毫无伤痕。
众人在这波猝不及防的暴力中后撤几步:“……”
——这到底是捏爆过多少次花瓶来威慑他人才做得出来这么熟练。
然而首当其冲贪恋她美色的小叔子反倒好像觉醒了什么属性,面色变得更兴奋了,注视着她的眸光灼灼:“我……我当时正在房间沐浴,由于想着今晚能见到夫……不,名侦探小姐,不禁便在水中多沉浸了一会,当时我用的香波刚好是……”
“行了,我对你的洗澡过程不感兴趣。”阿砾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一针见血地问:“我记得这房子里用来展出的珍稀动物都是通过你的渠道抓捕回来的?”
小叔子闻言一顿,语气中有些无法忽视的异样:“是,难不成名侦探小姐是想要说,是我以商量货物的缘由背着所有人私下里去找兄长,趁他不备时杀害了他?”
阿砾对这避而不谈,只掀起眼皮问他一句:“我没这么说,别赶着跳狼,只是好奇你看起来似乎对亲生兄长的死完全没有悲伤而已。”
更甚至快乐得想要对嫂子下手,还是人么这。
“跳狼……?”
不太明白这个词汇的含义,小叔子苦思冥想了好一阵还是决定放弃,仅针对案件本身来说:“我平日对兄长确实有些不满,但我不可能因为这就……杀了他。想要把我打成凶手请拿出证据来!再说了,想要进入这里杀害兄长,其他人也能够办得到,只要从这里的窗户……”
可这时候,阿砾身后的人却打断了他的发言:“笨蛋吗你,这是不可能的。”
转过头,乱步一脸不虞地在后面别过脸拆台道:“这里是三层楼高的大厅,尤其外面下着大雨,没有任何可供立足的台槛,如果真的从窗户出入,窗户边缘会留下雨水打湿的痕迹,很明显这里没有。而且我也已经检查过,这里的门窗都被上了锁——除了大厅的侧室,但里面是个单独的房间。”
被劈头盖脸骂了句‘笨蛋’的小叔子更住:“竟然敢当面骂你的叔叔……算了,你说得对,大厅还连接了一间侧室,这位女仆小姐我记得要帮兄长看管笼子的对吧?”
同与这家有关系的女仆长肩膀一抖,忐忑地瞟了阿砾与乱步一眼后,小心谨慎地说:“这……这的确是,珍兽们被临时关押在了大厅隔壁嵌套的小房间,好方便到时候就近推送到大厅里。”
阿砾偏头问她:“那你案发当时在做什么?据说你好像就是第一名发现者吧?”
遭受到质疑的女仆长立马就慌张起来:“当时我的确在隔壁房间打理珍兽们,但眼看时间快到了,我就按照老爷的嘱托离开了侧室,去大家的房间召集各位。”
乱步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也就是说,你是死者最后一个见的人?”
不知不觉,他似乎又在其中起了引导的作用,令阿砾在一侧静静凝望着他的侧脸。
(什么嘛,自己说不愿意破案,结果还不是一直在旁边给提示。)
“我没有杀人!”女仆长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夫人,少爷,不能因为我刚才发现了你们的秘密就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要说杀人动机,夫人您和少爷其实才是最大的吧!”
乱步看了她一眼,很奇怪地并没有回话。
可对这个问题超级敏感的阿砾一听立马就冲到了乱步的面前,慌忙地张开手比划道:“哇啊啊,你会说话就多说点……不是,我是说,你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了!!”
下意识把真心话讲出来的阿砾急忙刹住,悲愤得简直想一脑袋撞到墙上,这无疑是越描越黑。
这会连小叔子也急了,焦急地追问道:“什么?夫人跟少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可是一桩爆炸性的丑闻,可事到临头,女仆长哪怕出来。
然而,就在女仆即将张口的那刻,被一道狭长而锐利的眼神扫过,不禁闭起了嘴。
“哼,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关你的事情吧,想泡阿砾再过一百年也轮不到你。”
被众人以异样眼光聚焦的阿砾头皮发麻,后退时恰巧撞在了乱步的怀里,被他顺势在后背悄悄的抓住了手腕,一抬头便听见他在脑袋上任性地说出了这番嘲讽满级的话。
小叔子因为他这番怠慢的态度而终于恼怒起来:“小少爷,你似乎很针对我啊!是忘了我是你的叔叔吗?”
会怕的话就不是乱步了,他当即无所谓地怼了一波:“我并没有特意针对你,只是单纯觉得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阿砾感觉怪怪的,有些不满地戳了戳乱步的腰窝。
“你是不是把我也给骂在里面了!”
第53章
早已知晓竹马的腰窝是个怕痒的弱点,一戳就会像团猫球似的整个缩起来。感受到威胁的乱步立马就不安分地扭动,语调急促地小声道:“你不包括在这里啦,在别的地方!”
阿砾揪着他的和服没放,趁势追问:“在哪里?”
现实总是跟想象有出入的,乱步嘀嘀咕咕地敷衍了过去:“这个答案保留!”
阿砾气得又跟他闹了一会。场面还是不可避免的混乱起来。
“哎呀,各位都冷静一点……”
被邀请来参与派对的金主是位体型有些富态的中年人,性格倒是挺和气,看得出来他有意打着圆场。可通常时候,就是这副不容易被怀疑的模样才最可疑。
“说不定这只是一场误会,说起来,我倒是可以作证女仆小姐确实有来房间找过我。我当时正在房间里翻看拍卖目录,老爷说过这回有我喜欢的‘货色’,特意要我前来看看呢,呀——那只猩猩果真是如我想象的威风凛凛。”
至于那位报社记者则貌似知道的东西更多,一脸谨慎与神秘,抛出了个比常理更不着边际的答案。
“是‘黑猫’的诅咒!”
他不断拿捏着手中的相机,兴奋地压低了声音说:“老爷死前留下的文字线索——pluto,普鲁托,指的就是老爷曾经豢养过的那只邪门黑猫啊!我听说过这起事件,在它死的当天宅子里立马发生了大火,这次肯定又是它惨死的冤魂前来复仇了!”
疑神疑鬼的东西不在金主的无信仰范围里,他打了个哈哈想要糊弄过去:“幽灵之说都是人们杜撰出来毫无根据的幻想,怎么可能会存在这世上——”
结果这时候窗外忽而闪过一道雷声。
“轰——”
雷雨交加的情景中,大厅里连通每盏水晶灯的线路被短路,眼前一瞬变成了黑色。
“……这是停电了?”金主有些预感不妙。
好在大厅的灯光很快恢复,不过恰巧注意到某个细节的小叔子却忽然说出了一句话。
“兄长,他的尸体刚才是不是移动过了?”
空气在这一刻蓦地冻结。
精心描绘的大厅朝南一侧并排安放的是一块块巨大的威尼斯玻璃,分明由于雨天而门窗紧缩,悬挂其上的窗纱却仿佛无风自动。唯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整栋房子的各个角落都有诸多奇怪的细节。
不知缘由隐约摇晃的窗纱,竟钩绘着奇妙又荒诞的图案,衬托着窗外阴郁又幽深的雨夜。在这极度不安的氛围里,阿砾反过来拉住了乱步的手,跟其他人一样都往尸体上聚焦视线。
躺在地面的男主人皮肤依旧毫无血色,如同冷冰冰又参杂着紫青纹路的大理石板,俨然露出一副可怕的死相。
可他们看着看着,却觉得有一种滑腻腻的冰凉似乎逐渐在尸体的表面蔓延开来。有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在这紧张静待的时机里,一点点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
忽然,又是一道闪电晃过窗外。这次的落雷彻底消灭了大厅中的光线,女仆长吓得陡然尖叫,混乱不堪的世界里,无端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光鲜亮丽表象下所隐藏的,那股阴沉破败、又腐烂的味道。
漆黑一片的大厅,有一块准备用以在派对开始时展示商品信息所用的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