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意思,白日里臣去了,如今贾家的门槛高着呢,臣一个王府长史在他们家老太君的眼里算不得什么,连门都不给进,只传话说到了时间林瑜自会回来读书。臣想着,贾家虽不是龙潭虎穴,但是林瑜待的时间长了也不好,那家人享受的本事是十成十的,教人读书出息了这回事,臣没听说过啊。”
“你明天再去,林瑜别看着是年纪小,如今也是林家的家主了,不管他娘他姐姐怎么想的,你只管把林瑜接回来读书就成。本王这点脸面如今也入不得贵妃和贾家的眼。前几日去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在御道附近碰到了贾贵妃,你猜怎么着,人家坐在轿子里,连轿子都没落下来,就让人传话说免礼。谁想给她见礼了?一个妾,在正经的皇孙、实权的亲王面前摆什么谱。”
封高亭想了一会,“要不,臣让人打听一下,贾贵妃如何突然就得宠了。”
司徒越喝了一口白开水,摆了摆手,“算了,这事别打听,宫闱秘事,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你看着这几天贾家因为贾贵妃抖起来了,本王倒是觉得贾家的死期不远了,这里面透着一股子的不寻常。原本本王十分想看看他家的园子,听说修的极好,为着这事如今也忍下了。”
封高亭听进去了,点了点头,因着时间太晚,他也没说闲话,直接告辞离开了。司徒越喝完了开水,放下杯子,想着怎么才能趁着贾家手里还有余钱的时候把欠银给收回来,晚了,贾家大厦倾倒,到时候别说是利息了,估计本钱都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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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二天是休沐, 司徒越因着连日以来高强度的集中精力所以睡了懒觉,等到太阳升起了,乔乔被程掬抱来敲门。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在门外喊父王,司徒越翻身起来去开了门, 瞪了程掬几眼, 还是允许小姑娘在她房间里溜达了。
打听着她今日在家, 秦可卿带着儿子米桐和米橡一起来到了荣王府,这几年秦可卿生了二子一女, 和米兴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米兴本就是今上的心腹, 如今更得了重用, 除了长女米吉的婚事,其他的也没让秦可卿发愁的了。
秦可卿来王府的原因是因为福源最近开始选伴读了,按照年龄来说, 米家的老二米橡的年龄更合适, 然而今上和太子都看中了米桐, 说他更稳重一些, 且年龄较大,到时候照顾起来福源更得心应手。福源的伴读选了八个,因着福源如今还小, 先不入学,等到入学的时候,这八个人的年纪一半比福源大很多。
说起来, 米家算不得权贵之家,算在京中只能是二等人家,但是今上看重米兴的忠心,承岳看重的是米桐和他的血缘。秦可卿怕米桐做不好, 但是内心里还是想着让儿子和太子的儿子亲近的。
“你操太多心了,他们是亲表兄弟,见了面自然就亲近了。要不然你让米桐留在王府里,和府中的掌事太监学学规矩,以后在宫里也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承岳是他亲舅舅,自然会照拂他的。”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秦可卿也就把长子的事情放下,转而说起米吉的事儿来。
“如今她也大了,说起来也该议亲了,规矩稀疏也就罢了,前几天皇后娘娘和今上把她宣进宫里去了。我的身份再外人看来本就是扑朔迷离,有人说我是今上的女儿,也有人说我是先太子的女儿。在街上遇到了,都是人家的车马让路。我如今不尴不尬的,倒是连累了孩子。大兄是不知道,自从吉儿从宫里回来,有五家媒人来说亲了。”
司徒越不放在心上,她和秦可卿不一样,万事不萦绕心间,秦可卿是遇到事就能想三天的主儿。两个人性格不一样,司徒越认为这不是大事,趁着今上和皇后宣召,给米吉择一户好人家才是大事,至于别人是怎么想的,那是别人想的,无论是什么年代,都是没办法控制别人的思想的。
院子里,乔乔和米橡在玩游戏,米桐在一边照看着,满院子都是小孩子的笑声,听着心中烦恼顿消。
“五家,都是谁家啊?”
“缮国公家的六爷,我们家老爷的同僚曲游击家的二公子,荣国府里先珠大爷家的贾兰,有一个外放的官儿姓许家的大公子,这个我们不认识我就当是拒了,还有四长公主的孙儿,算起来也是亲戚。现在就是这五家。”
“怎么干什么贾家都要插一脚,今天一早,封高亭去把林瑜接回来呢,如今人还没回来,林瑜打了贾宝玉那厮,他们家的老太太要娶林瑜他姐姐当孙媳妇,贾政他媳妇要让薛家的姑娘当儿媳妇,如今婆媳打擂台呢。谁出的主意让贾兰娶了米吉?”
“这是贾家二老爷的主意,我使人打听过了,贾家的事儿好打听,让秦家的老婆子和贾家的下人们吃一顿酒,什么事儿都能打听出来。”
司徒越哼了一声,“缮国公家不必理会,他们家的六爷是嫡出的不假,然而是个继室生的,和缮国公的大儿子一家撕撸不开,为着爵位正在闹呢,一个早就不是公爵的爵位有什么可争的,早就不是缮国公在世了,全家用着公爵的规制,这是簪越之罪。曲家,也行,就是咱们家孩子去了受罪,曲家贫寒。四姑姑家的孙儿,我见过,就是身子骨有点弱,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全是娇惯的了,咱们孩子还小呢,你们两口子慢慢看吧。”
留秦可卿母子在后院吃了一顿饭,如今到了换季的时候,赵氏又病倒了,秦可卿在后院陪着她说了一会话,带着孩子走了。
等到日暮西斜的时候,封高亭一副被□□过的样子带着林瑜回来了,林瑜的脸上带着不忿之色,看那个精神头还好,司徒越当即把无聊的心思抛开,让他们两个进了正殿,脸上是关心徒弟,内心很想八卦。
“怎么了。高亭,和他们家老太君见面了?”
封高亭点了点头,不想说话。司徒越还就想让他讲讲今天的经历,不住的让他开口。
“都说人老成精,这话真的不假,瑜儿,你回去换身衣袍再来。”封高亭先打发了林瑜,毕竟说人家外祖母的坏话呢,怕林瑜不自在,林瑜大大方方的回去了,没把两个师傅议论外祖母这事放在心上,司徒越看林瑜的背影,对封高亭说“看样子,林瑜被气的不轻啊。”
“他们家的老太君,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去的时候,他们家的女眷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呢,贾政的夫人哭哭啼啼的,说着宝玉怎么了,如今还下不来床呢,林瑜他娘也很生气,就和贾宝玉他娘针尖儿对麦芒儿,中间还有几个年轻女子打岔的,和稀泥的。臣进去的时候,他们家老太君看样子还是不打算放林瑜回来,我们就坐在那儿耗着,耗了一天。王爷想想,人家老太君先是说了一顿待自己闺女如何如何,再是延续到林瑜姐弟两个如何如何,又扯到家计艰难如何如何,老太君中间喝了六碗茶水,把两个儿子叫进来陪着一起说,那贾政又和臣论学问,贾赦又说点金石之道,臣昨日又没睡好,自己头都是懵的。臣算是见识到了,老诰命的厉害之处啊。林瑜还想着把他姐姐和娘接出来,和他外祖母据理力争,臣还要帮着点徒弟,其中的辛苦臣不说了,再有下次,还王爷您去,您带着咱们王府的侍卫,忍不住的时候,直接让侍卫动手。”
说的好像是贾家的人有多厉害一样,司徒越认为是因为封高亭没见识才导致他如此的脆皮。
过了一会,林瑜换了衣服回到大殿上,司徒越就问他,“听谁贾家的院子不错,怎么样?看了吗?”
“看了,”林瑜弯了腰行礼,“正因为先看的园子,建的非常的奢华,才回去同母亲感慨这是要花多少银钱才能堆的如此辉煌,母亲就趁机和弟子说了,给了贾家四十万两银子,算是当做我姐姐的嫁妆了。我娘糊涂啊,瞒着我和我姐姐这样做,到时候贾家不认了,谁能给他讨个说法。”
四十万两真的不少了,估计林家的家底也就这么多了。
“那你们家还剩了多少?”
“账面上还剩了贰拾万两,我与姐姐一人十万两,日后我奉养母亲,修缮我们家的宅院。”
司徒越点点头,林如海可不止有六十万的家底,他早早的把家底交给了伺候着林瑜的老仆,林如海一死,老仆立即把暗地里的银钱奉上,林瑜现在是个大富翁呢。
“弟子想着明日出去找人看看怎么修我们在京中的房子,如今虽说是工匠贵了些,多花钱弟子也认了,早点把姐姐母亲接出来,弟子如今也十岁了,也能顶门立户了,就是弟子求求两位师傅,给姐姐留意一下青年才俊,人品好就行,弟子也不求他的家世如何,能和姐姐过日子就成了。”
看样子林瑜自爹死了就一下子长大了,司徒越和封高亭自然是答应了帮林黛玉留意夫婿的事儿。司徒越上手呼噜了一下林瑜的脑袋,她和林瑜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但是对他的成长还是看在心里的。
和上皇聊天的时候,司徒越还说这回事呢,感慨着“还是有爹的孩子好啊,你看他以前天真烂漫,如今,想的多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