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也不能饿着前线大军的肚子,司徒越看着兵部尚书,哼了一声,“本王的亲祖父还在阵前呢,如何敢不给大军粮草。老大人你去城外看看,看看地上还有一棵野菜没?北直隶你就找不出一棵野菜了,嫩树叶都被捋下来晒干装袋子里了。”
司徒越歪在椅子上,“本王的儿子如今也开始跟着啃窝头了,你让本王有什么办法?告诉蒋钦,这会赶紧拿俘虏换粮食,要是换不来,撕票不干了,他当年打匈奴的劲儿呢,现在瘪了啊。”
说到西边的战事,司徒越的眼珠子一转,正常渠道要是不能拿到粮草,只能剑走偏锋,去年蒋钦的粮草被人家拔了一层皮还不止,如今,也该还本息了。
她朝着老尚书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你让你手下的兵痞们,去沿路打秋风,狠狠的刮一回地皮。”
“王爷,这事要是开了头,往后就管不住了。”
“你说的也对,”司徒越扒拉了茶碗,喝了几口白开水,她这几天急的一嘴的泡。
“您别管了,到时候会有你们的粮草的。”
隔了一天,司徒越去了崇政殿,“想要来钱快,也就是拿人,抄家。侄儿已经看了几个肥羊了,这几天就要动手,京中人家,富裕的多,这些富人们也该出点血了。臣请借五城兵马司,应天府几处衙门用用。今晚上,就给您弄上一个月的粮草。”
今上也很急,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明媚了很多,亲自下了御座坐在司徒越身边,“君明好孩子,叔父就知道你有本事。尽管动手,就是注意着尺度,不要引起民愤就好。”
司徒越这日就改了往日拼命的架势,一摇三晃的回了王府,指派着赵王妃院子里的婆子仆妇们找衣服穿。
“王爷,因着您说要节俭,咱们今年还没做衣服呢。妾想着世子长得快,也就给他做了几身。您也只能穿往年的旧衣服了。”
“那就拿旧衣服来,对了,问问程掬,爷当年年轻的时候,二十浪荡岁,那些显得爷有一副好腰身的衣服放哪儿了,穿那些就行。”
程掬当即去前院取了衣服,上面用金丝银线编织,金珠玉扣装饰,展开之后,华彩飞扬,显得富贵至极。
司徒越当即就解开玉带,脱了外袍,换上了旧年的衣服。赵王妃的仆妇抬着一张西洋大立镜过来,司徒越对着镜子系上了玉带,“跟当年比起来,爷如今的衣服太素净了。”
司徒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几眼,只觉得脸上除了添了一些风霜之外,整个人也沉寂了不少。赵王妃羞答答的说“妾前日里给您绣了香袋,正好配您的衣裳。”
司徒越听完含笑的看着她,“正好,取来,正是佩戴香袋的时节。”
程掬又带着人端了几顶发冠来,司徒越看不上,“把我的束发金环拿来,拿那只嵌着红宝的那件。”
“主子,有六枚嵌着红宝的,要哪一枚?”
“红宝最大最闪最多的哪个。”
赵王妃看着司徒越穿戴整齐,披散着头发,而程掬弯着腰匆匆离开,忍不住问“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京中最大的青楼,本王要去扫-黄”。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错别字,请指出。
我的国庆假期,就明天一天,一定要好好的享受一下,打算去周边一日游,想想就觉得快乐的汪一声叫出来了......
第111章
“父王”
诸丹挣脱了乔乔, 奔了进来,抱着司徒越的腿一通撒娇,“您怎么不回家啊?宝宝都好几天没见到父王了。”
司徒越抱着诸丹坐回凳子上,把诸丹放在怀里, “父王这几日在找粮草呢。你太爷爷已经驾临玉门关了, 关外就是匈奴的骑兵......”
“父王”乔乔打断司徒越“这是大事, 万万不可在家里说出来,”乔乔看了看后院站满了宫女仆妇婆子, 廊下还有跟着司徒越的几个太监,“人多嘴杂。”
“我儿长大了。”司徒越笑着看着女儿, 人是不是长大, 主要看心性,和外在的样貌关系不大,现在乔乔的处理事情, 已经圆润很多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 司徒越放下诸丹站起来, 诸丹拉着司徒越不放, “宝宝也要和父王扫房子,宝宝给父王帮忙。”
“扫......房子?儿砸,咱们家不用扫房子啊, 过年的时候才扫呢。”
“那父王说了要扫青楼,咱们家那边不是有青楼吗?”
司徒越一下子捂住脸,连脸色难看的赵王妃都忍不住想笑, 乔乔已经知道不少事儿,此刻跺着脚,羞红脸扭头走了。
“程掬,明儿告诉秦三, 找人把咱们家西边花园阁楼的琉璃瓦换成红色。”
说完又拍了诸丹的屁屁,“你个不懂装懂的小东西,看把你姐姐羞的。告诉你下次不许说这两字,不干净知道吗?”
诸丹嘟着嘴,被父亲教训的事儿还是让他不高兴。
趁着诸丹愣神,司徒越赶紧带着人出了王府,此刻已经入夜,司徒越带着人走在玄武大街上,路上碰到巡逻的武侯不下十次,上皇出征,尽管百姓们觉得没什么,但是京城已经外松内紧了。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捕快,一部分没巡逻的武侯,已经在玄武大街上等着了,司徒越也没说话,带着人沉默的向溴水巷子走去。
京城之中,溴水巷子周围都是些客栈,住的很多是文人骚客,加上一些财大气粗的财主,使得这里的某种生意有着不可言说的兴旺。京中的百姓都知道,好人家是不住在溴水巷子附近的,那样会带坏了家中儿女,就是那些日子过得艰难的,也不会去买附近便宜的院子。孟母三迁的典故,人人都知道,总是有人会盼着家里的未来会光明正大,家中的人出门抬头挺胸。
远远的,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溴水巷子哪儿传出来的丝竹声,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挂起来,这儿车水马龙,上了年纪的老人提着篮子叫卖食物,在夜色里,也没多少豪客愿意照顾他们的生意,毕竟,在溴水巷子有佳人陪伴,好酒好菜应有尽有,谁还愿意吃老人们篮子里硬邦邦的面饼。
“就这一会,本王开始仇富了。”司徒越下了马,带着人从走到黑暗里,“拿些钱,把那些做小本生意的老实人引开,五城兵马司包围这儿,不要走脱一个,其他人,跟着本王进去。咱们先挑事,再砸了他们的场子。”
司徒越身后轰然应是。
当司徒越踏足在溴水巷子的时候,直觉的回到了前世,人群熙熙攘攘,周围灯火明亮,天上的月亮和星子就如陪客,这是人间灯火的主场。
司徒越背着手站在这销金窟里面,抬头看着两边的高楼,同样的也有人在看着他。
秦四站在司徒越身后,“主子,咱们先进哪一家?”
“自然是最大的,恩客最多的,也是最能让本王搂一笔粮草的地方......看看前面是怎么回事?”
前面有人打架了。过了两炷香的时间,秦四回来了。“主子,是熟人,薛妃的哥哥薛蟠和赵灵妃的大哥字维恩的打起来了。”
司徒越印象里,赵灵妃的大哥一直老谋深算,更是用计谋求取了长公主,如今干这事似乎不符合他往日的形象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姓赵的当年有一个丫头,和他相好,被他前头的媳妇卖到了这儿,过了这么多年,那丫头熬出来了。成了这儿的一个教习。这事被薛家打听出来了,薛蟠就来找事了。”
程掬在一边补充,“宫中有一匹大红石榴色贡纱做的百子千孙帐,赵灵妃去皇后哪儿讨要,皇后娘娘偏偏赏给了薛妃,赵灵妃气不过,向今上告状,今上就拿其他物件换了这件帐子给了赵灵妃。薛家以为着薛妃受了委屈。”
“走,会会去。”
司徒越以为着这些秦楼楚馆名字都比较香艳,谁知道,这儿的名字是“岸芷丁兰院”。
举步进去,就有人上前招呼他们一行。一入院子,发现是四面高楼,廊上廊下挂着一些灯笼纱幔,天井院里放着一排一排的桌子,正对着的地方,是表演用的高台。薛文起和赵维恩隔着几张桌子对峙。
“不是说打起来了吗?”
“刚刚是打起来了,但是没想到北静王在这儿,他出手拦着了。”
司徒越觉得北静王那人真招人烦,只要他们打起来,司徒越就光明正大的说接到举报,有人聚众闹事,管他是谁,先全部带进应天府大牢里面,先关上几天,再拿粮食来换,如今可好,弄不好司徒越自个要亲自上阵挑事。
因为带得人多,司徒越也不往前去,在角落处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直接坐了。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上了年岁的男人,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跟着。
看着司徒越坐定,上来问“大爷要茶点还是酒菜?”
秦四半跪着对司徒越说,“爷,这是问您留下来过夜不?这是他们这行子的黑话?”
艹,这不一下子就暴露了没逛过窑子的事实啊。
“怎么回他?”
“您要是过夜,就说不要茶点,要酒菜。要是不过夜,他们就上了茶点,有句话说见人下碟,说的是他们这行,如果是个贫寒子弟,他们一般是只上茶,给一碟子瓜子儿。要是这行当的熟客,自然知道,人家这会不招待,喝完茶水看完美人就走了。碰到您这样的,他们是上了四个碟,都是有名的茶点。然后问您够不够,你要是不满意,他们再上,主子爷,这个是有讲究的,第一次上的,暗示找两个窑姐陪着,这些窑姐也是一般货色。您不满意了,他们问你八个碟子怎么样?说的不是吃的,是问您上楼上雅间,有上等货色陪着。一般人也就这样了。要是您还不满意,出手再大方点,今晚上,他们这儿顶尖的窑姐就出来接客了。如果您穿的不怎么样,出手一般,人家都不问你,直接放下四个碟一壶茶,等会就有人出来与您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