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温柔地杀死狂犬[综] 完结+番外 (所谓前夜)
仿佛忘了他过去是如何懦弱地试图回避伤痛。
水无月
这个夏天的明信片,是风铃和烟火大会的图案。
太宰治没有急着读它,而是拿起笔在背面的空白处写起了字。
“一直都不回信也不像话吧,阿澄,但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的地址,姑且就先写在这里吧。”
“我啊,后来离开了港口黑手党,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流浪……不过,现在我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地方,叫武装侦探社。”
太宰笔尖微顿,然后才继续写道。
“这是否,离你的期望又近了一步呢?”
写完后,太宰治总算读起了明信片。
这次也是一样的季节问候,一样的琐事……但是,有一点是从未发生过的,在这张明信片里,澄第一次提起了离别。
“太宰,当你读到这里,想必我们已经分开了吧。或许我们作为恋人的缘分不得不告一段落,但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依然会思念你。”
她说。
“可我仍有必须告知你的事情。”
“即使我的躯壳已然前往彼岸,我的灵魂仍在不断旅行,可能,我是指可能,终有一日,我将再次回到你所在的地方。”
“届时,哪怕姿容改变,也请你试着再次认出我。”
“愿我们在下个秋季相会。”
第22章 崭新的月曜日
月曜日的清晨,任何人都难免不自觉地留恋周末的散漫,哪怕是澄。当她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以及微凉的空气,挟着喧闹声灌进室内时,澄才彻底脱离了昨夜的幻梦,想起现在自己身在何方。
她猜过或许这一次也不是她旅途的终点,最后事实的确如她所想,证据就是她此刻仍存在于这里。
在这个由于其本身的独特性而显得格外有活力的世界。
澄有时也会思考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终究这样的问题是没有最优解的,在成百上千种假设中,澄最终选取了她最喜欢的那种。
她想,宇宙或许是一个类似魔方的多面体,大多数人们在某一位面生活着,直到死去。而自己则有一点点不同,因为当自己在某一处的生命迎来终结时,灵魂便跳跃到宇宙的另一侧,而在她抵达之后,另一侧作为“澄”而按照设定活动着的ai便注入了生命,成为完整的澄——比如此刻的她。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对死亡敏感,大约这是来自另一侧,牵引着她的隐秘力量所传达的信号。
总之,不论真相如何,澄始终认为自己和任何一个在自己的位置上为生活忙碌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至少在为生活忙碌这一点上,没什么不同。不管宇宙的形态究竟如何,澄也不能忽视今天是工作日这一点呀。
还记得今天是工作日的澄很快处理好了清晨的个人事务,她简单地束着头发,将写着所属研究机构和姓名的身份牌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包里放着超薄便携电脑,备忘录和钢笔。以这在多处细节中昭示了工作性质的打扮走出门的澄,险些踩到了地上的睡袋。
关于公寓走廊上为什么会有睡袋这一点,澄也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轻易为此惊慌失措了。
“相泽老师,相泽老师??”
她蹲下来戳了戳把自己裹得像个蛹的黑发男子,对方在被她的手指戳到之前,就异常警觉地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又迅速颓了下去。
“啊,是川崎啊。”相泽消太慢腾腾地把自己从睡袋里剥出来,“现在几点了?”
“唔。”澄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八点钟了,看样子,今天是你的英雄活动日吧……说起来相泽老师昨天又忘了带钥匙吗?”
“差不多吧,走廊真是又硬又冷。”
相泽消太把睡袋卷起来,嘟囔了一句。
“下次没带钥匙,可以找我求助哦。”
相泽的动作滞了一下。
“川崎,随便在单身女性的房间过夜,哪怕是我也不想给英雄履历染上这种污点……”
“我没有这个意思。”澄眨了一下眼睛,走到自家隔壁,相泽的公寓单间门口,取下了发卡,“看好了,相泽老师。”
“咔”的一声轻响,朝相泽消太横眉冷对了一整夜的锁在澄的手下乖乖地弹开了。
“……”
“我觉得这是每一位消除系男子都应该掌握的技能噢。”
“不,我觉得更进一步就是犯罪了。”相泽心情复杂地说道,“还有,你在哪里认识了除了我以外的消除系啊?”
“说笑而已。”澄轻巧地岔开了话题,“倒是相泽老师,再不出发没问题吗?”
“你还有余力担心我吗,川崎……看打扮今天也要出外勤吧,那个凝山国中似乎也不怎么近。”
“凝山国中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这次是折寺中学。”
澄取出备忘录,上面整整齐齐地记录着学生姓名和各自对应的个性,更详细的档案收录在了系统里,但就算只是这些粗略的信息,也已经写满了大半本备忘录。
她翻到最新的一页,顶端用略大的字号标注出“折寺中学”的标题行,接着是按学号排序的学生名单。
“虽然有点舍不得凝山的孩子们,但先前就约定好了每轮合作实践教学的周期是六个月嘛。”
“那还真是辛苦……”
除了英雄活动,同样从事教育业的相泽消太感同身受地感慨道。
“相泽老师也加油吧。”她说,“月底有机会再去小酌一杯怎么样?”
这是什么社畜的彼此取暖吗?
虽然在心里吐槽道,最终相泽消太也只是挥了挥手。
“有机会就去吧。”
在这个人口的绝大部分都具有名为“个性”的超能力的独特社会中,人们天然地更容易接受与众不同,澄很喜欢这一点,这也是什么她在结束了学业后选择成为一名研究人员,并且主动接下了外派课题。
她所工作的研究机构致力于对个性多样性的研究,而该外派课题从两年前开始,在政府的支持与教育机构的配合下逐步开展起来——这是一个由研究所派遣专业人员到国中开展以六个月为周期的实践教育,引导青少年深入了解与控制自身个性,同时研究所这方获得对应的追踪数据的合作项目。
到达折寺中学时正好是课间,此时距离和校方约定的时间还有接近二十分钟,澄就在校内随便逛了起来。
因为不作学生打扮,又是新面孔,为了避免受人瞩目,她一路逛到了没有什么人活动的教学楼背面,但尚未走到转弯处,澄就不小心听到了争执的声音,似乎是两个少年。
“你那算什么啊废久?躲在这里看英雄杂志吗?真恶心。”
“不……不是的,在教室看的话……”
“不是在哪里看的问题!”其中一个饱含不耐烦情绪的声音猛然拔高,“是你这副不自量力的样子很碍眼!”
紧接着,爆炸声连串响起,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绿头发男孩子抱着书狼狈地摔倒在拐角,既然都目睹了这一幕,这时候再回避也不合适了,澄快步走上前,挡在了男孩子身前。
“请住手。”
怒气未消的爆豪眼神凶恶地瞪着突然出现的澄,手掌中的火花还在劈啪作响。
“哈?你又是谁?!”
“没记错的话,折寺中的校规里有不允许在校内使用个性这一条,尤其是斗殴。”
“说什么用个性斗殴……这是无法成立的对吧,废久?”每一根头发丝都像他本人性格一样高傲不羁的少年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样,狰狞地扯开嘴角,“非要说的话,也只是废久这家伙单方面被我用个性殴打而已。”
“除了道歉,请你别再说话了。”
澄心平气和地说道,爆豪的目光恶狠狠地剜过来,她静静地与他对视了一会,直到爆豪先一步移开视线,转而看着另一名少年。
大概是绿头发的男孩子难过又瑟缩的表情取悦了他,爆豪胜己嗤笑了一声,把手插在兜里,越过他们走开了。
在年幼时被检测为“无个性者”后,绿谷出久遇见过很多难堪的局面,甚至其中大半都和爆豪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联,他原本几乎要认为自己已经要习惯这种事了……然而,在面前初次见面的年轻女性蹲下身询问他是否有受伤的时候,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决堤。
“没有……唉?”
在绿谷慌张掩饰之前,眼泪就突然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连忙用袖子蹭去泪水,却越流越多,羞耻和委屈似乎对他的泪腺起了什么催化作用,很快他连哭腔都要藏不住了,但即使如此,绿谷仍然不住解释着。
“没有关系,我真的没事。”
“是吗,那就不要紧了。”
澄自然地垂下目光,不去看男孩子失控的泪水。
“这是最新的英雄杂志吗?”
“嗯。”
“这期封面是欧尔麦特呢。”澄拂掉书皮表面的灰尘,“你也是他的fan吗?”
“是的。”绿谷出久哽咽着回答道,“我超级喜欢他。”
“那你有看上个月他的访谈吗……”
他们又聊了几句,或许是哭得尽兴了,又或者是被澄始终如常的态度所影响,绿谷也渐渐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