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的眸光闪了闪。
“纪理发短信给我说她很害怕,但我却不在。”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的联络设备都放在别的房间,也是为了统一补习的纪律。”这个意见是真田弦一郎提出来的,得到了柳莲二的赞同。
幸村精市当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有些时候的安慰是很无力的,“你现在去东京有用吗?你不知道她在哪里,是在铃木庄园,还是九岛家,还是在工藤家?
“都找不到的话,你要再去哪里找?”
柳莲二最后说:“你应该仔细思考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是选择纪理,还是选择网球。”
幸村精市重复了一遍柳莲二的话。
他和纪理的问题,……难道要他放弃网球吗?
第38章
最终的结果是毛利兰赶了过来,她扶着纪理上楼的,同时还自愿自发的留下来照顾纪理。
而迹部景吾见有人过来,也便没有继续停留离开了。
“园子真的好担心你,但是她现在走不开,明天就会来看你了。”
女生照顾的确比男生要来的方便一些,毕竟还能帮忙换衣服,处理身上一些看不见地方的擦伤,帮忙擦拭身体。
“谢谢你,小兰。”九岛纪理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照顾我了。”
毛利兰笑着摇了摇头,“纪理是我的朋友呀,照顾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而且……我也答应了新一,要好好照顾你的。”
听到这句话,九岛纪理沉默了片刻。
怎么会有这种让自己青梅竹马照顾别的女人的智障发言?
她想想,如果幸村这么跟她说话……下意识的拿幸村来做对比的这一瞬间,九岛纪理意识到,幸村精市已经不是她男朋友了。
虽然话是说分开一段时间,但实际上和分手没有什么两样。
每当她想到幸村精市时,就会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容易被其他人看出来脸上的变化。
此刻毛利兰就有些担忧的看向她说:“怎么了?”她单纯的以为纪理是身上哪里还疼,便问:“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回过神来的九岛纪理摇了摇头:“我没事,小兰你也早点休息吧。客房之前都是收拾过的,……对了,我的手机有帮我拿过来吗?”
纪理主动提起,毛利兰才想起来这件事。
她站起来去楼下带来的东西里找了找,把纪理的小包拿了上去。
“那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叫一下,好吗?”毛利兰不放心的嘱咐道。
“好。”
毛利兰好温柔啊。
九岛纪理眨了眨眼睛。
等房间门被关上,灯只剩下床头柜的一盏。
九岛纪理慢慢深呼吸了一下,想将聚集在胸口的郁闷之气全部吐出。
她把手机拿过来,翻开便是幸村精市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神色淡淡。
在医院时或许是一时冲动,此刻所有人都离开的现在,她却慢慢的确定下来。
至少现在的幸村精市,和她不合适。
——纪理,发生了什么?
……
…………
短信也从一开始的单纯疑问,到解释、道歉,最后一条。
——纪理,不要不理我。
这句话让纪理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第一次吵架的时候,原因已经记不清了。她一直把幸村当做空气一样对待,当时幸村就是这样,露出了非常忧郁的神色,拉着她的手低声说‘别不理我’。
她的心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
可是如今再看到这句话时,或许是因为不是面对面,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九岛纪理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
点到短信里,编辑了一段话给幸村——
“幸村精市,我喜欢你。
但是我很痛苦。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有自己的生活。
我理解你,但是不想等你了。
过去这么久的时间,我忽然意识到,谈恋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的,而不是苦闷的。虽然我们的同居是一场玩笑引起的,但我也曾抱有期待,可是你送我的礼物却是自以为是的关心。
我希望你也不要来找我,不要逼我在高三还要转学。
现在我离开了,你可以更好的投入在网球之中。
你也可以不用考虑我,只考虑自己的选择是否参加职业了,就像是切原那样。
很抱歉,切原赤也的补习我也不能继续了,但是给他的辅导书已经都给他了,你们照着方法教就可以。
…………
……”
洋洋洒洒的最后,九岛纪理慢慢打下最后一行字。
“两年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很抱歉,不能成为你理想中的恋爱对象,无法给予你默默的支持和鼓励。
关东大赛加油。
希望我们彼此给对方留下最好的印象,所以,再见了。”
——From九岛纪理
信息发送成功后,九岛纪理将幸村精市的电话号码第二次拉入了黑名单,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她靠在床头,就安静的呼吸着,什么动作都没有了。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电话来了的图像,过了许久纪理才看过去了一眼。
是迹部景吾。
她不是很想接,分手仿佛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连抬一抬手指都显得软弱无力。
但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
“幸村精市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迹部景吾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可以不要提他吗?我已经跟他分手了。”九岛纪理有点排斥。
迹部景吾捏着手中的香槟,坐在阳台的靠椅上,沉静的双眸注视着远空的高月。
“你又要逃避了吗?九岛纪理。”
“不要对我说教!”
听到这句话,反应强烈的九岛纪理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第二次,迹部景吾。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个词第三次……”
迹部景吾轻笑了一下,似乎丝毫不畏惧九岛纪理威胁一般的说法,继续说道:“你逃避九岛家,躲到了工藤新一的家里。逃避冰帝,跑到了神奈川。现在跟幸村分手了,你准备做什么?转学到北海道吗?”
“留下了疤痕,不是把镜子打碎就不存在了。”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九岛纪理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对,我是胆小鬼。我是打算离开神奈川,那又怎么样。”
她的小心思似乎在迹部景吾的眼里一点也藏不起来,“别说什么终究有一天会逃无可逃的话,世界那么大,我不相信没有一个重新开始的地方。”
“你离开冰帝是为什么?觉得他们会议论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崇拜你,害怕自己变成校园里孤立的对象?”
迹部景吾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显得格外低沉:“那你有没有真正的看过那些跟随你的人,了解过他们。”
九岛纪理:“迹部景吾,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做心理辅导的?”
“本大爷给你做的还少了?”
迹部景吾嗤笑:“有空就回冰帝去看看。”
“……回去看看被你统治的冰帝?”
“看看你离开之后的冰帝到底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迹部景吾晃动着酒杯中的橙黄液体,懒声道:“看看长太郎到底是为什么加入网球部。”
说完这些,迹部景吾就挂了。
刚刚还被分手情绪主导了大脑的九岛纪理,注意力便突然被转移开来了。
因为她真的很好奇。
离开冰帝的原因和迹部景吾说的差不多,她觉得已经算是失败者的自己,再留下也是徒增笑柄,还不如一走了之。
思考了一会,她打电话给了和迹部景吾关系最好的忍足侑士。
对方似乎已经睡了,接起电话时还有些困倦的鼻音,“九岛桑……?”
忍足揉了揉眼睛,又把手机拿下来确认了一遍名字。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他和九岛纪理在校期间不算很熟悉,存了电话的原因还是工作上有交流,……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交流就是了。
“有些事情想问你,”九岛纪理把放在一旁的玩偶抱在了怀里,“我离开冰帝之后发生了什么?”
忍足侑士:“……?”
他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点开了灯,揉了揉鼻梁问:“为什么问我?”
“景吾最近不是和你又联系了吗?你问他更方便一点吧。”
“……迹部跟你提起过我吗?”九岛纪理愣了一下,“他让我回冰帝看看,让我看看凤长太郎是为什么加入网球部……”
忍足侑士:“所以你就找到我了。”
“恩,你跟迹部最熟悉。”九岛纪理说:“所以,我想问问你我转学之后冰帝都发生了些什么。”
还有,迹部为什么特意跟她提起凤长太郎的事情。
大概思考了一下整件事的逻辑,忍足侑士斟酌着说:“你走之后,”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句话被他咽了下去,对方想听的肯定不是日常的内容,迹部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他思索了一下,感觉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