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之前又不是没有一起住过。”
她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了洗澡的时候,她才开始感觉紧张和害羞起来。
当时走的时候只拿走了一些常用的东西,浴室里她的用品到还都在,所以还有足够的时间在里面磨蹭。
时隔半年的同床共枕,就好像第一次睡在一起那样紧张。
毕竟他们两个再怎么说,也没有什么越界的事儿。最多就是幸村在临睡前会给她讲讲故事,唱唱歌……这么一想起来,九岛纪理又不是很紧张了。
那个床跟没睡在一起都差不多的。
她利落的将最后一点护肤程序做完,等手上的乳霜吸收的差不多了,才开门出去。
“你在看书吗?”
为了磨蹭时间,纪理是在浴室里把头发吹干了出来的,没有什么半干再被抓着吹头发的情景出现。幸村坐在书桌前,面前正摊开着一份化学试卷,但上面除了名字以外,还没有开始填内容。
“还没开始做?”
幸村精市:“倒也不是……不太想做。”
他脸上难得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九岛纪理笑了一下,她站到幸村的身边,侧头弯腰看了过去:“堂堂幸村精市,难不成是被化学难倒了吗?”
“堂堂幸村精市是什么说法……”幸村伸手将纪理的头发往她耳后别了一下,避免全部垂在了桌子上,“纪理难道就没有苦手的科目吗?”
“没有哦。”九岛纪理轻松的说:“要我教你吗?”
幸村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他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常常听不进去而已。
换做纪理给他将,就好像如有神助,什么都会了。
“给赤也补习多了,突然给你讲题,总觉得是从需要靠脚走路到可以坐缆车的时代性跨越。”见幸村收起笔,把试卷也放好的样子,九岛纪理由衷的感慨。
“赤也……”幸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上半年的补习都依靠你才能那么顺利。”
纪理躺在床上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她的兔子玩偶被幸村以太大占面积的理由,放到了床边。趁着这会幸村去冲澡,她看着兔子垂在背后的耳朵,蠢蠢欲动。
……
…………
因为之前回来的时候已经洗过澡了,幸村精市便没有再把头发打湿,只是简单的冲了一下。
但也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出来时面对的就是心满意足的抱着兔子玩偶靠在床头的纪理,甚至在看到他进来时,还试图把兔子藏到身后去。
幸村精市:“……”
九岛纪理有些心虚:“……它自己跑上来的,你信吗?”
这下他又能说什么呢。
幸村只好当做看不见,关灯上了床,“好了,快休息吧,已经过了你的睡点了。”
九岛纪理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一下,适应了一会突然变黑的环境。因为床的内部放着许多的玩偶,再加上这只兔子的缘故,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远,甚至可以说贴的有些靠近。几乎清晰的可以嗅到对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耳侧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还有温柔的呼吸铺洒在上头的感觉。
她悄悄的伸出了手,想牵幸村的手。
“纪理……”幸村握住纪理的手,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困惑:“在做什么?”
因为手突然被抓住,纪理的身体僵了僵,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错觉。但她转念一想,她哪里做错了什么呢?
便又理直气壮的说:“想精市抱着我睡。”
上一次提这个要求的时候,幸村精市拒绝了,然后被她赶了出去到沙发上睡了一晚。
这一次……总不至于又拒绝了吧?
九岛纪理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
好在幸村这次并没有那么不解风情,他伸出另一只手按在纪理的右肩上,把她往自己这边一带——
连着被子一起抱在了怀里。
“不抱着兔子睡了吗?”
因为距离很近的原因,幸村说这句话时仿佛就在纪理的耳边一样,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然后才小声回答:“精市是这间房里最好的。”
幸村精市愣了一下。
这间房里最好的?
‘可是,它是那个摊位上最可爱的呀。’下午纪理的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幸村的神色柔和起来,他试探性的在纪理的额头落下一吻。
“纪理也是最好的。”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慢慢吻住了纪理,一开始是浅尝,后来便变得炽热起来。
直到他认为不该继续下去之后才慢慢放开。
一丝不自然的喘息从幸村的胸膛处传出,纪理缩在那,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脸烧红成了一片。
“睡、睡吧。”超小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
幸村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神色温柔:“晚安,纪理。”
“晚安。”
从那天之后,纪理就没有再回东京了。只是周末幸村回家的时候才会去住两天,她和幸村的朋友们也都见了一面,不止是网球部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开心和充实,偶尔两个人还会跑去做短时间的旅游,陪幸村去山里写真,或是跟着纪理一起去东京的时候正好遇到柯南,围观一场侦探现场直播。
但,即便再如何,时间也一点点过去。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九岛纪理这天没有通知其他人,自己一个人到了机场。
她拎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有些落寞的透过机场的透明落地玻璃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在登机之前,纪理打开了手机,滑到联系人名单里熟悉的名字上,犹豫再三仍然没有拨出去。
大家都毕业了,幸村也暂时搬回了家里住,她也找了借口回了东京,说是父母要求。
此刻他应该是在家里吃饭,毕竟都这个时间了。
等到了德国再解释吧。
九岛纪理收回了手机,她带上帽子,给自己理了理衣服。
“再见了,日本。”
上飞机之后,九岛纪理习惯性的给自己带上耳机,但又想起来幸村曾经让她不要睡觉的时候听音乐,只好又悻悻的收了回去。这趟飞机时长达到了14小时,放下耳机后一下子没有了睡觉的兴趣,她只好把提前准备的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在这上面还有一些九岛雅人发给她的公司情况没有看,正好趁着现在可以熟悉一下。
她的头上盖过来一片阴影,似乎是有人在放行李。九岛纪理没有抬头去看,但对方却先说话了。
“在飞机上就不要这么认真工作了吧。”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将笔记本的屏幕给合上了。
九岛纪理愣了一下,不太思议的往一旁看过去。
“……精市?”
幸村精市朝她偏了一下头,有些不满的说:“也不和我说一声,就一个人出国了……纪理是觉得我无关紧要吗?”
“……”好像小孩子离家出走,然后正好在路口被抓包一样的尴尬感蔓延上来。九岛纪理的身体比嘴快一步的先拉住了幸村的手,“你怎么在飞机上?”她的行程幸村应该不知道才对。
或者说,应该没有人知道。
幸村精市反握住纪理的手,“也许是因为你说梦话了?”
九岛纪理:“……?怎么可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嘛。”
她摆明了不相信说梦话这个说法,但幸村又怎么都不愿意说,半响过去,纪理只好不甘不愿的停了下来。
“我都没有因为你不告而别生气,你怎么还反过来和我发脾气。”幸村精市伸出手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纪理的额头,眼里浮现出了淡淡的不悦来。
九岛纪理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的接受批评。
“对不起。”
好在幸村也不是真的生气,他淡淡的解释了自己在这里的理由。
原来德国有一所大学给他抛来了橄榄枝,支持他在打网球的同时将学业为辅同时进行,条件是加入他们的网球职业俱乐部。
这件事原本他打算这两天就和纪理说,结果却没想到在推特上看到了对方最新更新的要离开的消息。
这才有了飞机上偶遇的这回事情。
“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跟你说的。”
飞机旅程已经过了一半,九岛纪理忽然摘下眼罩,十分认真的看向一旁正在看杂志的幸村精市说。
幸村精市放下杂志,看向九岛纪理,同样十分认真:“好。”
说完这句话,九岛纪理才如释重负一般,立刻又闭上眼睛靠在幸村的肩上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