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外头居然有打斗呼喝声,打断了迎春的思绪,迎春一听像是韩勇他们,连忙施展轻功飞下了地。
潘秀卿也听到了屋顶的声音,叫道:“什么人!”
原来这庙太破了,迎春伏在上头屏住呼吸不动,潘秀卿尚不能发现,但是她一动,那旧屋梁和瓦片少不得有松动声音。
潘秀卿也是江湖女子,此时雨后天晴,月色星光下一见迎春的身影,忙朝她一剑刺去。
迎春身姿一扭,也不管她,提起轻功往前跑。不一会儿,到了一个三岔路口,韩勇带着三个兄弟和潘少卿等人打成一团。
也亏得韩勇等人的火铳的弹药都被湖水浸透了,无法使用,否则这时已闹出人命了。
迎春施展凌波微步加入其中,便如天龙群豪对着段誉的轻功束手无策一样。不一会儿,潘少卿等人都被她点住了穴道。
一个亲兵的匕首正要朝其中一人刺去,迎春也顺便点了他的穴道。
“都住手,是我!”
韩勇又惊又喜:“王……王姑娘,你没事,万幸!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正在这时,潘秀卿也追了上来,道:“诸位,你们是何人?想要干什么?”
迎春道:“这位姑娘,一场误会。白天暴雨,我们的船都沉了,只有在此上岸,这才巧遇。”
潘秀卿看了看兄长,道:“姑娘武艺超群,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功夫吗?”
迎春笑道:“不敢当。”
说着,上前逐个解开了他们的穴道,才道:“得罪之处,还请这位姐姐勿怪。”
迎春是个女孩,对于大部分女孩子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遇上同样是女孩子会心情放松。
潘秀卿道:“你武功比我高,我心服口服,怪你干什么?”
潘秀卿说完,又想到她刚才躲在屋顶,不知有没有听去爹跟她的低语。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这姑娘的对手,她也发作不得,况且那个秘密,现在她连哥哥都不能说。
迎春微微一笑说:“累了一天了,咱们都去庙里歇一歇吧。”
……
回到破庙,两拨人分左右而坐。潘家人和赵四儿、柳子升都好奇地看着迎春等人。听韩勇等人的口音就知道是北方来的,而他们这几个十分剽悍的男人都听命于一个小姑娘。
夜晚,潘父发起高烧,呼吸粗重。迎春走了过去,说:“老爷子这是伤口发炎了。”
迎春又朝韩勇说:“韩大哥,你随我去采点草药吧。”
韩勇也不多话,起身跟着她去了。天还未亮,两人举着火把出去找草药。中草药中没有什么青霉素,只有清热解毒的一类药有这效用。
迎春采了一些鱼腥草、黄莲、蒲公英等草药回去,运气很好,还在路上抓了一条两米多长的大花蛇。蛇肉对解毒洁肤、消肿止痛也是有良效的。
他们在河边洗了草药,处置了蛇拿回去。
然后迎春就用“军用背包”中的军用铁罐煮了草药,而韩勇几人也都拿着罐子分煮蛇羹,每人分了几截。这样的装备也是李朔这种现代军人出身的行军标配。
过不多久,那羹汤的香气传出来,让潘家兄妹和赵四儿、柳子升等人全都肚子叫起来。
迎春见韩勇的羹汤煮得差不多了,便让他端给潘家老者用。
“先醒醒胃吧,不然也喝不下药去。”
柳子升道:“少帮主、小姐,他们来历不明,帮主不能吃他们的东西。”
潘秀卿道:“凭这位姑娘的武功需要这么麻烦吗?”
说着潘秀卿冲迎春道谢,然后先喂了父亲喝了几口汤,又让他吃了两块蛇肉,这才喂他喝了药汤。
迎春也饿得很,属下一个叫严方士兵将他的蛇羹端来给她。
迎春道谢后也不客气了。
现在大家的火铳不能用,她的武功最高,她优先保持体力才是最明智的。
第269章 漕帮
天色已亮,潘父的高烧虽然还未全退,但是他已经清醒了。
迎春便向他们作别,双方都不细问对方私事。迎春扮了少年模样,带人往大路上去,过得一个时辰便到了一个镇子,他们找到镇上的面摊吃了面,又卖了些饼。
韩勇说要打听去无为山的路,这一带离那也不远了。
迎春想起昨日的事,她这人极是小心,怕被套路上当,也不露声色。
但是直至此时分别,他们也没有再遇上阻击他们的人,便判断那十有八九是真主。
“我们往高邮去,追那几个人。”
韩勇道:“这是为何?”
迎春低声道:“我怀疑那就是正主……”
正说着时,忽听见街另一头走来了几百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头发稀疏,鼻子塌陷,但是眼睛闪着精光。
这些人在小镇街头搜寻,几个客商也被他们惊到,只愿花钱消灾。那些人见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也就收了钱放人走了。
一伙人又冲到迎春一桌来,迎春、韩勇等人学着客户给了一点银子,正要避开。
忽然,那三十来岁的领头男子指着他们的怪模怪样的“军用背包”说:“这是什么东西?打开瞧瞧。”
他们的背包中装着的别的东西也罢了,可是在这个时期,火铳不是寻常人可以拥有的。
迎春上前几步,离得近了,才操起一口南方腔调的官话,说:“不过装着些衣服和干粮,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那三十几岁的男子道:“让你打开你就打开,哪那么多废话?”
迎春道:“不知这位爷怎么称呼?何方人士?你若要检查我们的行礼,要么是有官身,要么便是道上有身份的人,否则也不成体统了。”
那男子道:“在这淮安地界,我们漕帮就是体统!”
迎春说:“早闻这淮扬地界中但凡是个跑船的十个有九个和漕帮有关系,但是究基根本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你也少拿漕帮的名头来吓人。如果这几十万人都能逮着人就要翻人的东西,天下不是没了王法了吗?”
那男子身边的一个下属道:“你大胆!这位可是漕帮的副帮主,怎能和跑船的相提并论。”
迎春道:“我只听说过漕帮有帮主,这副帮主又是哪位呀?”
那男子冷笑一声说:“阁下瞧不起陈某,阁下又是什么人,敢如此猖狂?”
忽然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跑到那陈姓男子身边,耳语几句,陈姓男子吃了一惊,忙道:“把他们全抓起来!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陈姓男子一声令下,那两三百来人把迎春、韩勇等重重包围起来,迎春知道这时候就是千钧一发了,如那夜遇上刺客一样,若不用血腥手腕镇住敌人,面对如此人海战术,她和同伴一失先机就要死无葬身之地。那个八字胡的人显然猜出他们是哪方的人,这是要假装不知斩草除根了。
迎春看那陈副帮主离得不远,便骤然发难。她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左右开弓就点了那陈副帮主身边护卫的喽啰,然后第二招就已经打在了陈副帮主的身上,点住他的穴道擒了过来。
迎春现在功力有限,但是她这一举动却比段誉和虚竹千军万马中抓住耶律洪基要容易得多了,这些漕帮的人到底不及扈从辽国皇帝身边的精锐。
那几百人纷纷拔刀相向,怒目而视。而韩勇等人都再次惊服于毓王妃的武功,此时他们失了火铳和手榴弹,近身格斗之术虽然不错但也对付不了几百人的围攻。若非王妃有这武艺当即立断擒贼先擒王,他们就要丧生在此了。
“放了副帮主!”
迎春让韩勇用匕首挨着陈副帮主的颈动脉,说:“让他们都退开,否则你就活不成了。”
陈副帮主惊叫道:“退开!退开!”
那些两三百来人大部分退开一尺之远,但有十几个人望向一个八字胡男人,似等他的号令。
迎春也发现此中要害,当下不再犹豫,拔出陈副帮主腰间的刀朝八字胡男人攻去,八字胡男人身边四个武士扑上来保护。
但见迎春左边一刺、右边一刺,不是砍了武士的手腕就是刺了人家的身体,每一息之间她竟能出十几刀,刀法之快、锐、密,实在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凡人。
迎春神功还未圆满,但是功力总比受内伤中剧毒的令狐冲强,所以她有刀剑在手,没有人能挡住她一招半式。
不多时,她就拿住了那八字胡男子,拖着退回来,迎春道:“似乎你才是领头人。”
那八字胡男子见到如此功夫也吓坏了,说:“少侠,不要冲动。”
迎春道:“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们为难?”
八字胡男子道:“误会,都是误会!”
那陈副帮主道:“我们是漕帮的,因帮内出了叛途,我们正在抓叛徒。遇上少侠,全是一场误会。”
迎春轻轻一笑说:“我们是不是你们漕帮的叛徒,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我不来惹你,你倒敢来惹我?说这种话,你们觉得能骗谁呢!”
陈副帮主道:“我们没有骗你,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漕帮有几十万兄弟,阁下武功再高,与我们为敌,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