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澜奇道:“大哥哥是立了什么大功,能荣封国公?”
要知道她父亲一生为国征战,多少功绩,虽然得追封三师,至死也没有封侯,但是大哥哥之前不过是拱圣军中的一个右都指挥使,一下子能够封国公了。
种老夫人知道种澜离家太久,于是就把这几年天朝发生的事一一交代,包括二次围城破城,种瀚与护国郡主、靖国公(张青)、忠义侯(雪鹿)只身犯险进敌营救出皇上。然后他们又与忠国公合力全歼东路军,逼北狄撤军,剿灭伪朝政权,还朝于国都。
种瀚叹道:“我在山中不知岁月,山下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了。可惜我没有生对时候,否则也能帮着大哥哥了。大哥哥现在在何处了?”
“还在京城,现在还是拱圣军左右二厢都指挥使,听说近年都在重练禁军。你的几位哥哥、侄儿也在京里。”
种澜便在家中住下,多年离家,总得孝顺母亲一些时日。
这日种澜陪着母亲前往市井逛着挑些布匹、首饰,到了茶肆酒馆休息,忽有公门中人前来查看可疑人士。
因为种澜生得特别美貌,便有公差上前盘问,一问之下,居然是“毅国公府”的小姐。
那公差连忙赔罪,道:“连日有男子失踪,听说有美貌女贼,专门掳劫青年男子,这才造成了误会。”
种澜道:“谁见过那女贼吗?”
那公差道:“也有乡民见过失踪的几个青年男子失踪前都是跟着一个美貌女子在一起,我们只能全城搜捕。”
又一个公差道:“这女贼十分蹊跷,这么多富家公子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种澜送了母亲回家后,来到一种空旷之地,运起法力,往地跺了三脚:“土地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土地显身出来,是个须发花白的老仙,他朝种澜拱手道:“拜见上仙,不知上仙有何指教。”
种澜道:“我听说这洛阳之地出了一个美貌女贼,造成多位青年男子失踪,你可知此事?”
土地公道:“此时正值牡丹花开之际……”
种澜道:“土地公,我是问哪来的女贼……”
土地公道:“老朽说的正是这事。白云山上有一株千年树精,因为计算自己过不了天劫又不愿入轮回,便铤而走险入了邪道另修,好避过天劫。此时正值牡丹花开之际,他身边的一些牡丹花精颜色也正好,受他所摄下山来吸引壮年男子上山去,被吸了精元。”
种澜道:“竟有此事,你身为一方土地,也不管吗?”
土地公道:“小仙道行太浅,虽然被封为本地土地,却不是那树精的对手。”
种澜插着腰,心想:我依师命下山来修一场功业,不日要去京城寻访师叔祖,这就顺手将家乡的这精怪给先除了,也是一件功德。
“好了,你回吧。我去会会这精怪。”
……
既然是精怪作乱,种澜也不忌讳使用法术,她光遁前往白云山脚。因为知道精怪能辨阴阳,也就没有想过男扮女装去引精怪出来。
她步行往山上爬,只见人间四月,芳草凄美,万紫千红。此时艳阳高照,她也没有辨识出那树精的邪气,也只管往山林深处寻去。
听得一处溪水潺潺,种澜过去洗了一把脸,忽听得男女的嬉笑声。只见一个身穿薄薄的紫衣的美艳女子扶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郎入得山来。
“王郎,那边有溪水,我们去洗把脸吧。”
那少年郎拿着一把折扇,笑指着种澜,说:“呀,这里还有一位妹妹呢!也长也好生漂亮!”
种澜已开了天眼,辨出这女子正是小精化成,听了这少年郎轻浮的话,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暗道:不知死活的好色之徒。
紫衣花精看向种澜,却是不识得她,说:“这位姑娘,你来白云山做甚?”
种澜道:“你都来得,我来不得吗?”
紫衣花精道:“你一人上山,也不怕遇上危险。”
种澜说:“我从小上山下山,也没有见什么危险。我家是花匠,听说这山上的花种极好,正好挖几株回去栽着,养得好送京里去卖,一株能卖好多钱呢。”
紫衣花精听说她要来挖花,不禁目光不善地看了她一眼,自不理会她。
种澜又道:“倒是你们,就不怕遇上什么危险吗?”
那少年郎打开折扇自命风流地摇着,说:“本公子会保护紫凝姑娘的。这白云山的风光好,本公子头回到了洛阳,能得佳人相伴前来一游,也是人生美事。”
种澜看着这少年,虽然他长得非常俊美,可是种澜只觉那种自命风流的表情十分讨厌。种澜虽然没有直接近距离接触过什么男人,但是从小受师父教导许多凡人的人性残酷的道理。其中,男人大多不是好东西和人心人性善变的故事也学过不少。
男人就是从年轻开始好色,一直到五六十岁仍然好色,而男子有权去好色,女子却是被男尊女卑所束缚。史上就如信陵君、隋文帝等有情出色的男子,到了晚年更加沉于酒色、负了从前的旧人。
所以,见到这样一个好色的少年,要不是为了功德善业,种澜都想看着他被花精所惑算了。
紫凝含情脉脉地看着少年,说:“我家里有几位姐妹,个个模样比我好,王郎若是见了她们,只怕就不觉得我是佳人了。”
那少年道:“紫凝如此艳姿,还说你的姐妹比你美,我是不信的。”
紫凝看了种澜一眼,人类少女难有这样的姿容的,忽然笑道:“王郎,你说是我美,还是这位姑娘美。”
少年笑道:“都美。”
紫凝嘤嘤一声,少年又道:“你们都美,但是我还是更喜欢紫凝。”
种澜挑了挑眉毛,说:“喂,我说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呢还是死人呢?这位姑娘,你跟你的相好**干嘛要扯上我?别让我看到你需要男人的口来踩低别的女人来满足你的小女人的阴微心理,恶心极了。还有你,不知死活的小色鬼,我允许你对我品头论足了吗?你当自己是谁呀?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做这种选择?我认识你吗?你只有这位姑娘一个选择,所以不要说‘更’字。”
少年微微讶异,挑了挑剑眉,笑道:“男人见着了两个美貌女子,心中会作个评判,乃是人之常情。你要是见着两个俊美的少年郎,心中不会想着谁比较俊吗?”
种澜道:“我才跟你们贱男人不一样呢!”
通天教主因为担心徒孙将来就算能当上国母,又当成了那种老来弃妇,反而不如更进一步当女皇。
所以让黎山老母教导许多历代的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案例,还拓展式教导《韩非子》。
如果是男人学习《韩非子》备内篇时,一定会强调如何防备后宫后院的女子为了利益暗算好色的男家主的,而种澜学的是各种暗算好色无义男家主的手段。
黎山老母还对比式的教导称帝的武后和年老色衰还认不清现实的后院女子,两种女人年纪大后过得是两中截然不同的生活,达到了完全不同的作为和历史定位。
学了这些之后,种澜的性子就被拐往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方向了,而且她对男人也有了浓重的偏见。
种澜冷笑一声,径自先走开了。
她见此处也没有树精的邪气,而且太阳都还没有下山,这种邪物总是要太阳下山才出来作恶的。
种澜偷偷潜到暗处,见那紫衣花精带着那少年郎进山。经过曲折山道,弯弯绕绕,穿过一处云雾迷蒙的山谷,前头豁然开朗。
此处各色牡丹争相绽放,鲜妍美丽,暗香扑鼻。
少年深吸一口气,忽听到前方有女子笑声,林中跑出三个美貌姑娘,个个穿着低胸宫装。
“紫凝妹妹,你带了客人来了?”
“哎呀,好俊俏的小哥哥。”
“是呢,我竟从未见过这样俊的男人呢。”
一个白衣姑娘和一个红衣姑娘走近少年,左右拉着他的胳膊,又摸他的脸和胸膛。
那少年微微一笑,朝她们作揖:“诸位姐姐好!”:
第229章 男人婆
花精们一个个软语娇嗔围着那少年, 眼波风流,体态风骚,少年被她们迎进屋去招待。少年与她们调笑着,就见两个花精端上美酒佳肴来。
种澜寄了一缕神识在一只蜜蜂上, 飞过了花丛,飞进屋子。
就见那少年被花精们簇拥着, 横躺在榻上,受她们服侍,好不快活的样子。
眼见太阳西沉, 诸花精就邀少年留宿, 歇在紫凝屋中。
少年随那紫凝回屋,只见屋中窗台摆着一株魏紫牡丹,正自绽放,少年见了十分欣赏,与那紫凝赏起花来。
少年说:“我且摘了花来给姐姐戴上。”
“不可!”
“有何不可?”
“它自开它的, 何须人折?戴人头上一夜便枯萎了, 长在土里却可以长久。”
“说的也在理。”
“王郎,咱们早些休息吧。”说着, 紫凝脱下了衣服, 走近了少年, 攀上了他的肩头,就往他怀中贴去。
少年看到了地板上钻出的树根在移近,暗道: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