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命这么好我也很尴尬呀 完结+番外 (宴宴)
王熙凤连忙谢过,带了这两人绕过荣禧堂又去了库房那里。
丰儿在王熙凤一个眼色下紧赶慢赶去了王夫人的正院,一进门,就见王夫人正斜倚在榻上和宝玉说话。丰儿才禀明了来意,王夫人原本和善温柔的笑容立时就变了,反手就给了丰儿一个耳光!
“啪——”
“你们奶奶是哪里学来的满肚子算计,她害得珠儿头一个孩子落了胎,这会儿又要来害我不成!这样的毒妇,我们贾家要不起,让她滚回娘家去!”
☆、38.038
038
原来平儿自前几日忽觉身上不舒服, 又犯恶心头疼,只将息几日。几个和她素日极亲近的小丫鬟听说,都心疼她素日劳累,把一应的事情都承担下来好让她安生休息几日。王熙凤忙着搬抬清点库房里的东西,听王夫人说起此事后, 只命丰儿叫人去看了一回。平儿强撑着说是无事, 仍和家里一般抓了药吃下。谁想今日忽觉腹中绞痛异常, 下红不止, 这才慌了神。
院子里的丫鬟不敢瞒下此事, 赶忙告诉给王夫人知道。王夫人忙叫外头请了大夫来瞧, 竟是平儿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此时坐胎不稳又吃了一剂药, 日后若想再受孕只怕也难了。
王夫人心里存疑,怕是王熙凤不能容人,故意使人抓了药给平儿吃下好堕了这一胎。她一面生气王熙凤所作所为, 一方面着恼贾珠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这会儿正气得饭也吃不下, 又听丰儿说明来意,让她把拿到手里的那些东西再交出去, 王夫人哪里肯,反手就给了丰儿一个耳光, 叫一向性子要强的丰儿好没脸面。
可是对着王夫人, 丰儿也不敢强辩, 只得来回王熙凤。
王熙凤气得捏紧了帕子, 转身向跟来的两个婆子赔笑说:“原有四五件大的紫檀木和黄花梨的屏风瞧着有些……故而二太太先收着了。”她不敢谎称那些屏风有什么损坏, 这两个婆子这几日一步也不曾离开过,她这时若还拿那些话来搪塞,便如同把自己的脸面拿出来给人踩了。
柳大娘和吴大娘对视一眼,说:“说不得我亲自走一趟去回禀了大老爷和大太太。这里就请吴大娘看着把其他的东西先装起来了。”
王熙凤连连称是,红着脸让丰儿又去叫了几个粗使的婆子和丫鬟来搬抬不提。
却说吴大娘来回张氏话时,可巧贾赦自己回来说有客人在前院需要作陪,这时听了吴大娘的话,抚了抚下巴笑得一脸蔫坏,“哎呀可真是巧啊,这会儿子太子殿下和宫里的太监总管戴老爷都来了,你去告诉给老太太知道,就说是为着二老爷要品评绩效的事情来的。”说着,又冲着张氏眨了眨眼睛才出去了。
张氏瞧着他这样子,自然知道他有办法对付王夫人了,只笑着向吴大娘点点头,让她去贾母那里回话。
吴大娘可不是笨的,去了贾母那里规规矩矩地磕了头,才笑着说:“大老爷原说该这时来请安的,不想太子殿下和宫里的戴总管都在,这时不好不先陪着。”
贾母听见前面还犹自神色淡淡的不爱搭理,这会儿听说太子殿下和戴总管都来了,忙不迭地坐直了身子,急忙问她:“是为什么事情来的?你可有打听了?”
吴大娘轻轻地皱着眉头,不大确定地说:“这……离得远,也不大听得清,仿佛是说工部……考评,嗯,考评的事儿。”
贾母闻言一惊,忙让人去叫贾政。
贾政来时,吴大娘刚刚离去不久,听到贾母将此事说来,不由得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若是这样,儿子……儿子!”他双拳紧握,鼻翼翕动,脸上浮现一抹兴奋的潮红。
贾母笑着摆摆手,“快去外书房吧,这会儿子正是应该露个面的时候呢。”
贾政喜得连连搓手,回屋换了一套整洁的衣裳才去了贾赦的外书房。
还没进门,就见贾赦叉着腰站在二门那里,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几个粗使婆子。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呀,老太爷指名给我留下的东西也敢贪了去,这不是打我脸呢么?说出去外头还不得说咱们治家不严,贻笑大方!老太爷泉下有知肯定是要拍着棺材板亲自来找你们这起子没脸没皮的东西啊!”
他一气儿地胡说八道,贾政一听见他撒泼就想打道回府。什么在皇太子殿下跟前露脸,什么在戴总管这里斡旋一二全都抛到了脑后。身为亲兄弟,他哪会不知道贾赦的性格,若是被他盯上了,肯定要被他狠狠地削一遭面子。
可是他脚步太慢,贾赦一眼就看见他的身影了,而且又是特地等在这里看着他的,这时候能放他走?当下高声叫起来他的名字!
“老二老二,你给我过来,快给你亲大哥我评评理,这些都是什么刁奴,都欺负得我不敢吱声了!”
贾政抹不开面子,慢吞吞地走到贾赦身边,抬眼一看,就见周瑞家的带着几个都有了年岁的婆子站着,周瑞还在门外探头探脑,不由得也把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周瑞家的心里叫苦不迭,赔着笑脸说:“两位老爷当着是误会了二太太了,原是那五张紫檀木的屏风都有些损坏了,故而先收着,等请人来雕补好了,自然会送去将军府的!”
贾赦嚷嚷道:“什么坏了不坏的,这几天见天儿的在外头摆着也没见坏了哪里,现在知道是我的东西它们就自个儿坏了?怎么着,不高兴跟老爷我搬家啊?我不管啊,要是有一丁点儿损坏,让你们二太太赔我!”
贾政头疼欲裂,偏戴权这时候又从书房里出来,白面无须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贾将军,您治家可真是严谨呀。”
贾赦连连摆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别别别,戴总管您别给我头上扣帽子,我家还没得空进去呢,这里是我二弟的家,是吧,二弟?”
贾政都恨不得上去把贾赦的嘴给捂住,省得他在这里一气儿乱说把什么事儿都抖落出来了。可是一对上戴权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只能垂着眼睛低声说:“下官……治家不严,让老内相看笑话了。”
“哦,这倒是无妨的,只是怕扰了太子殿下清净。既是二老爷当家,何必如此瞻前顾后,有错该罚,有功当赏,早有定例的。这会儿说了这么多,白生一场气不是?”
贾政擦了擦额头的汗,连连称是,转头一脚就把周瑞家的踢了个倒仰。
“好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奴才,你若再不说实话,我这就扭你出去发卖!”
周瑞家的哀哀惨叫,还没等她开口,贾赦又跳出来拦住贾政,摇头晃脑地建议:“二弟你别开口就卖来卖去的,有什么意思啊!我看啊,这种手脚不干净嘴里又没实话说的奴才,正经该送去京兆尹府,给京兆尹查办。贪了主子家多少银钱物件儿的,论着什么罪名就什么罪名嘛。”
说完,还不忘冲着倒在地上冷汗津津的女人龇牙咧嘴地笑了笑,“听说,这种官司一般最少也是全家入罪,轻则流放众则处斩的。省得卖了你们又显得我们不近人情,是吧?”
周瑞家的欲哭无泪,此时哪里还敢帮王夫人隐瞒,连忙跪直了把自己知道的事儿一五一十都说了。“大老爷,二老爷,东西确实不曾有丁点儿的损坏,都在二太太的私库里放着呢,您们二位尽管去查看。我再不敢说一句假话的,还求两位老爷千万别把我送到官府里去!”
贾赦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地问:“哦,弟妹可真是精打细算啊。二弟有贤妻如此,大哥羡慕,着实羡慕。”
他看似诚心诚意的话,听到贾政耳朵里异常刺耳。尤其今日戴权等人也在,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气得脸上通红,叫人连周瑞也一起绑了都送去京兆尹府候审。
倒是王夫人见周瑞家的去回话半天也没见回来,心里正是不安,忽然听人来回她贾政叫她去前面,心中更是惴惴。待她到了荣禧堂,见贾母及贾赦张氏并贾珠等人都赫然在座,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老太太这是……”
贾政见了她这副装模作样的态度,心里正是火气难发,一脚就踢在她腰上,吓得王夫人连惊呼也哽在了喉咙里,只眼里流个不住。哭着说:“老爷有什么怒火且先说来,何苦一来便动手动脚!”
贾政抖着手指向她的鼻子,怒气冲冲地骂她:“你还有脸说!”
“你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贾母杵着拐杖也被气得不轻,不过不是被王夫人气得,是被贾赦气得火烧心。可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什么脾气也不能对贾赦发,不仅不能发,还得好话说尽地哄着他安抚他。
“蠢妇!蠢妇!”
贾母连声喝骂,恨不得自己从来没为贾政结过这一门亲事才好!
王夫人掩面哭道:“媳妇儿委实不知是何缘故,还请老太太明示!”
贾母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贾赦看向王夫人,“你把你大伯的东西藏进自己的私库是不是有这回事?你贪得无厌,中饱私囊是不是?这些屏风桌椅拔步床都是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亲自列明了要给老大的,你是不是都贪了,啊!”
贾母越说越气,越气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