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时候,还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很健壮。
憨子,铁憨憨一枚。
摇了下脑袋,依然像原主一样,板着脸,厉声说道,“我说买就买,别废话。刚才挣了一笔,以后咱家的日子,会过好的。
只要不浪费,偶尔对自己好些。我也想明白了,不能像你爹一样,苦了一辈子,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就去了。”
说道后边,声音低沉,还有些哽咽 。
郭大柱暗自埋怨自己,和娘顶什么嘴。娘说咋办就咋办呗,自己真是不孝。
“听娘的,买。”郭大柱挥舞着牛鞭,赶着牛犊子前进。
母子俩在街道两旁所有百姓羡慕的眼神中,悠然而过。
一个是免疫,一个是心大没有察觉。
等母子俩走远,不少人围在一起,又开始八卦:
“那妇人什么来头,好像很厉害?”
“不知道,不认识。”
“是练家子吧?”
“应该是,还有对马很熟悉。”
“刚才崔公子是塞给那妇人一个荷包吧?”
钱串子们看到的是另外一面。
“对,是荷包。”
“你们说,崔大公子给了多少银子,感谢那妇人。”
“隔的远,又装在荷包中,谁能看到呀?”
“不过我看不鼓,应该没有银角子,是银票吧?”
说的人也不确定。
“银票啊……”一位矮瘦的男子,激动的搓着手,眼神不自觉的飘向已经远去的母子俩身上。
心中想什么,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
身旁的一位中年男人,一巴掌狠狠的拍在矮小男子的头顶,没好气的说道,“李矮子,别想打歪主意。你以为那是善茬,别不小心把命搭了进去。”
李矮子年过二十,五短身材,瘦长的马脸,细小的眼睛,塌鼻子,厚嘴唇,怎么看都觉得此人长相违和。
换个话说,就是奇丑无比。
加上没有任何气质,反而给人猥琐样,他也没有辜负自己的相貌,做的事情都不是啥好事。
坑蒙拐骗偷,没少干。
只是运气好,一直没有被抓住过。
“不打歪主意,这样的人 ,我也不敢惹。”李矮子话是这么说 ,可眼神不对,眼睛里,看着昭君母子俩都不是人,是银子,一块块银角子或者银锭。
“李矮子不老实,你打歪主意吧。别到时候丢了小命,再也回不来。”
中年男子看在李矮子是他邻居的份上,再次提醒。以后真的丢了小命,他也不管不着。
自己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没权没势,能管谁,最多就管管家里的孩子们。
昭君母子俩赶着牛车,已经快走到菜市口。
昭君就在菜市口的边缘停留,买了几斤肉,买了两大块猪板油,还有半扇排骨。
她本人喜欢吃排骨,熬汤,红烧都喜欢吃。
坛子买了几个,也买了一些猪肝。
才打道回家。
城里
州府衙门口,崔宝林牵着马,与友人们分别。
“来日再聚!”
“崔兄,来日再聚。”
其他几位权贵家公子,齐齐拱手,与崔宝林告别。
崔宝林一直站在门口,目送其他几位离开,才与小厮进府。
随之进去的不只是崔宝林与小厮还有崔府接下来的漫天飞雪。
崔宝林是谁,崔家当家人崔老爷子的长子长孙,未来等他老子继承祖父的爵位,他就是下任崇阳侯世子。
即使他的继母再心不甘,也没有办法。
外家也是书香世家,看着没有权,可外家霍家门生遍朝野。
他还有一位荣亲王妃的亲姨母。
荣亲王是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荣亲王有三子,前面两位都是荣亲王妃的亲生子。王妃还有一位嫡女,自小就受皇帝伯伯的喜爱。
王府 ,皇宫,她是自由出入。时常进宫陪伴亲祖母(太后),也常常见到一直对她宠溺喜爱她的皇伯父。
小嘴甜,常常哄得宫中两位大佬喜笑颜开。
对于宫中的任何一位娘娘,她都从不得罪,只是待皇后更加亲近一些,这也说的过去。
皇后才是皇帝的原配。也是她明正言顺的皇伯母。
有这样的外家,有这样的亲姨母,只要他不死,不残,谁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今天的危险。
来个意外,能弄死就弄死,不能弄死,至少也得残废。
崔宝林带着风雨暴雪回府。
父亲重视他,是真真的拿他当接班人培养。
对他要求高,规矩严。
回府以后,他就坐在外院父亲的书房旁的花厅吃茶。
漫不经心的,小厮已经找来磁石,手握磁石,看守着大公子骑的那匹马,谁也不能靠近。
公子说了,这是证据。
小厮大江,是崔宝林的铁杆粉丝 ,也是崔宝林奶娘的次子。
伴随着崔宝林长大,感情深厚。同样的,也依附着崔宝林。
只要崔宝林好,以后他就好。他家也就好。
谁敢动大公子,就是翻动他的利益。
哪怕那人是主母 ,那也不行。
后院的主母崔大太太,已经接到消息。她管辖着府中,即使外院她管不着,可她要知道崔宝林回府的消息,还是轻而易举的。
后院正院,常氏恼怒的双手紧握成拳。
指甲掐进掌心,都没有感觉到疼痛。此时,她想杀人,费了那么大的劲,也没有达到目的。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未来的世子,只能是她的儿子。
丫鬟,嬷嬷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太太斥骂。
常氏不敢有任何不对劲的动静,只能保持沉默。
想摔杯子都不敢,她怕老爷联想到她。
一直等到崔大老爷下衙,进到外书房,崔宝林没有说话,委屈巴巴的跟在父亲的身后,还没有说话,眼泪先流。
见到儿子这样,崔大老爷大惊,他是看好大儿的,大儿勤勉,有天赋,有心计,未来是执掌崔家最好的人选。
要不然他也不会费心的亲自带着大儿。
“怎么了?多大了,还哭?”崔大老爷嘴里虽然这么说,可言语中透着心疼。
儿子什么样,他是知道的。偶尔有时候和友人们在一起的时候,会猖狂一些,会肆意一些。
但从来没有出什么大错。
对大儿,他一直特别的放心。
在记忆中,他也很少看到大儿流眼泪。
还别说十几岁了,居然还哭。
说完,他就看到大儿一把抱住他,呜呜的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
眼泪鼻涕一起流,还在他身上蹭啊蹭,估计那点泪水鼻涕都蹭到他衣裳上。
摸摸大儿的脑袋,崔大老爷担忧的安抚着,“怎么了,告诉父亲。是谁欺负你,父亲给你出头。”
原配霍氏过世以后,大儿一直都是他亲自教养,对比其他的孩子,他与大儿的感情肯定深厚的多。
对于别的孩子,他可不会说,父亲给你出头。
那几个都是祸头子,他敢说这样的话 ,以后更能惹祸。
十五岁的少年,抱着亲爹哭的稀里哗啦,许久,才勉强停下来,伴随着抽噎,断断续续的说,“父亲,儿子今儿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告状也是有技巧的,想让他死,到时看看是谁先死。
崔宝林是要智商有智商,要情商有情商。这出戏,演的真不赖。
弄的崔大老爷(世子)心里酸酸的 ,没娘的孩子本来就心底敏感,现在还出了这事。
难得一次,他抱着大儿,轻轻拍着大儿的肩膀,安抚道,“走,带为父去瞧瞧那匹马?”
少年崔宝林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擦擦泪水,抬起水蒙蒙的眼睛,点点头,“嗯,那位大娘说了,就在后面马蹄上方。”
“先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其实崔知府已经信了一大半。
他相信那位出手制服受惊的马的妇人不会无的放矢,随口说谎。
大儿也说了,那位妇人穿着很差,想来应该是周边乡野的妇人。
只是也许,是什么落魄人家的出来的。或者是低阶武将家庭出来的。
“是。”
之后 ,崔宝林不再说话。
这时候需要少说话,偶尔卖卖惨就行。
小厮大海一直守在马儿旁边,但是在外院众多的下人眼巴前。
他守着,但是他一直没有靠近马儿。
离的远远的。
摘清楚自己。再说他也没有那份功夫,会用银针。
当晚,崔知府的后院,狂风骤雨,整整刮了一整夜。
当家主母当夜身患恶疾,在几天后,被送回京城的别庄。
一辈子都无法再痊愈,霍家不允许她痊愈,荣亲王妃也不允许她痊愈。
没有抓住把柄则好,一旦抓住把柄,霍家就会让她生不如死。
有大山压着就是常家在朝堂也有一股势力,可也没法与霍家,荣亲王府对抗 ,只能认栽。
崔府夜晚小剧场
崔大老爷亲自用磁石吸出两枚银针以后,脸色变的漆黑,拿着两枚银针 ,直接冲进后院。
不用想也知道是后院的那位做的,只是走到一半,他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