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声音?”黛玉有些疑惑。
“三爷是这么说的,说在离我很远的南边就是海了。有些南洋商人就是从海的那边到我们这里的来的,听三爷说大海十分广袤无边,也十分的好看。”念夏虽然说的不多,也不是很详细,却足够让几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姑娘展开无限的遐想。
“姑娘,你快听听!”雪梅催促道。
黛玉拿起了精致的紫贝壳将它轻轻附到自己耳边,耳中似乎传来潮水拍打海岸的啪啪声,悠远绵长,让人平和,让人熟悉,也让人怀念!
黛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多了那么多的情绪,她掩下了眼中的湿意,微微对念夏一笑:“叫你替我谢谢你们三爷了!”
念夏笑嘻嘻道:“这我可做不了,不妨姑娘亲自回一封书信给我们三爷?”说罢指指盒子中的一封信笺。
黛玉这才注意到了,拿出信笺细细读了起来。半响,黛玉脸色羞红的转到了内间,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拿着一封雪白的信纸回来了。
把信交给念夏后,念夏便跟着雪梅两人离开了。
等人都走光了,黛玉才小声嗔了一句:“哪有人这般向人讨要回礼的,真是~”羞人!
念夏将黛玉的回信交到贾瑾手中,贾瑾便连忙打开。雪白的纸笺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小字:“看心情!”
贾瑾看完哈哈一笑,他倒是没想到黛玉会回复这个。他那信里写的内容不过是想要份独一无二的回礼,没见他手腕上的五彩绳都带的磨损了嘛!
贾瑾几乎想象的到黛玉回信时候的傲娇模样,只是他却并不反感,只觉得这样的黛玉才更加的灵动有生气。
念夏倒是将宝玉送贺礼一事向贾瑾说了,对此贾瑾并不十分在意。
他这位二哥早先被林如海阴了一道,眼见接下来的日子是不好过了的。
这日,正值林如海休沐的日子,贾瑾便早早的去了林府拜访。门房领了贾瑾去林如海的书房中时,林如海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贾瑾倒是有些讶异林如海对他的重视,不过他自认也没有什么林如海不能知道的秘密,于是见礼之后,便那么泰然处之的站着让如海打量。
林如海慢慢饮着杯中的新茶,透过薄薄的茶雾观察着眼前的少年,贾瑾与宝玉是完全不同的样子,虽说容貌上有几分相似,气质上却完全不同。
眼前的少年如同一颗傲然挺立的青竹,有些少年人的朝气,却也有难得沉静的性子,他晾了他那么久,也没见他变一分神色。如海自认他在贾瑾这个年纪是做不到这些的,心底对贾瑾也就越发看重。
“听说岳父手中的势力都教到了你手中?”如海问道。
贾瑾倒是没有隐瞒,他将他如何拜贾珠读书,又从贾珠那儿接过贾代善交给贾珠的势力人脉的事如数向如海交代。
如海越听,就对贾代善越发敬佩,若是他这位岳父还在,贾家何至要落到这个地步。可惜他当初选的贾珠身子弱,不能在科举一途有发展。不过有了贾瑾,贾家也是复兴有望的。
“既是你祖父给你的东西,你便好好用着!”顿了顿,林如海还是没忍住:“你与四皇子是怎么回事?”
绕了半天,他这姑父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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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捉虫)
“姑父对当今圣人怎么看?”贾瑾没有回答林如海的话,反而转过头问他。
林如海一噎,下意思的回道:“圣人当然算得上一位明君,只是如今却是······”
林如海的未尽之言被贾瑾说了下去,“圣人年岁大了,越发的栈恋权势,义忠亲王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若不是圣人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也不会养大了二皇子和六皇子的胃口,以至他们将手都伸向盐政那边!”
“若不是这次事情闹大了,以圣人过往的作风,怕也是会私底下处理掉这件事情,并不会打破如今朝上的局势。说到底,这便是圣人的帝王之道,只是姑父却被无辜牵连罢了。”
林如海一直被掩盖的伤口就那么□□裸的被揭开,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想起过往的种种,他不是不心寒的,他自认作为臣子已经尽到了为臣着的本分,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在不牵连到他的家人的情况下。
林如海的脸色黑的犹如锅底,贾瑾觑了眼他的脸色,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姑父,怕也是看出我贾家的隐忧了。先不说我西府这儿,就东府那几位,只怕以后的下场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林如海点头,他自是知道两府的情况的,虽说两府还挂着国公府的名头,内里却是虚空了。宁国府袭爵了的贾珍不过三品的威烈将军,偏生这家从上到下就没几个好的,生活奢靡放荡,府里那点子的腌渍事情连府外的百姓都知道,可想而知宁国府有多么的不堪了!
听说东府那几位去岁还在圣人的几位皇子中挑挑拣拣,与倒台的二皇子和六皇子都有接触,早先义忠亲王之事也似乎有插上一脚。如今两位皇子倒了,才见他们消停了些,但谁能料得到他们什么时候又出来闹腾。
林如海心中不屑,但想到荣宁两府同宗同族,他心中又不免叹息。
荣国府这边虽说好些,但他那位岳母作风奢侈,喜好排场、府中长幼不分,偏生他岳母还宠着那个宝贝疙瘩蛋,反而是对贾瑾这块璞玉不上心,也不知他岳母是个什么眼神。
林如海心中腹诽,若是还没有能够力挽狂澜撑起贾家门庭的人出来,怕贾家倒下也就那么几年了。
“可是这跟你结交四皇子有什么关系?”林如海看着贾瑾镇定的眼神,似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指着贾瑾问道:“你,你是想博那······从龙之功?”
“可是你就如何认定,那人就是四皇子殿下?”问这话时,林如海隐隐压低了声调。
“您比我更了解圣人,如今圣人年岁渐大,身体已是大不如前了,也是时候考虑储位的人选了。如今二皇子和六皇子俱是已经没有一争的可能,剩下的几位皇子也就四皇子和九皇子了。九皇子虽已成年,但他自小养在甑妃身边,被娇宠着长大,心机谋略都有所欠缺,且他身后的甄妃和甄家都不是能坐的住的人,若是他坐了那位置,怕是会受母族掣肘。”
“四皇子就不同了,他没有母族扶持,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圣人。您说,若是圣人既想要保全自己的身子,又想要再这个位置上再坐上几年,他会选哪位皇子合适?”贾瑾的一番分析头头是道,让林如海竟然没有反驳的话语。
“那照你的意思,圣人怕是会选择禅位给四皇子?”
贾瑾点头。连林如海这种老狐狸都想不到圣人会将皇位禅让给四皇子,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我与四皇子结交也不过是想以后四皇子登基为帝后,因着我的缘故,能对贾家多些宽恕罢了。”话峰一转,贾瑾似感慨的加了一句:“只是,若是靠我与四皇子那点薄弱的交情,我贾家的下场怕还是会不太好!”
林如海这次到没有接话,他就觉得这小子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总还有几分未尽之言。
见林如海没接话,贾瑾摸了摸鼻子,倒也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听说如今四皇子管着户部的钱粮,只是这几年秋粮欠收,国库也似是不太丰厚,你说若是我们能帮四皇子解决这个忙,这功劳总能救我贾家一些人命吧?”
“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法子?”
“敢问姑父,可知户部欠银一案?”贾瑾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不过是早前圣人体恤下臣生活艰辛,允了他们可向户部支取一笔钱财以做急用罢了!你们贾家以及我林家当年都是借过一些的,只不过是跟着朝中的风向罢了!”
本来他们林家也是簪缨世家,当初林家也是有爵位的,只是传到了林如海这一辈没了,他才走了科举入仕的路子。虽说那时并不缺这点银子,只是朝中众人都是这样行,他们林家便也跟着借了些。
“那您可知户部如今的欠银有多少?足有五千万两白银,抵了国库大半的银子。”
“怎么会?”林如海惊讶。户部的欠银竟然会有如此之多。
“圣人体恤老臣,即使现今国库吃紧也未加催逼,反倒是有些老臣借着与圣人的交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户部支取银两,可是很让四皇子头疼!”
话说到这份上,林如海有什么不懂的。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只需有个领头还银子的人即可。
可是偏偏从哪里找这样一个人?林如海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贾瑾,“你是想由贾府牵头去还欠银?”
“正是,这样即可解了四皇子的难题,也可稍稍缓解我贾家以后的困境!虽说,家中可能会因短了银钱而艰难个一两年,但也好过将来一家子都没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