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这和尚简直狗屁不通,我儿身子康健,岂是你说的那样,你在我府门口大放厥词,还要我儿不许见哭声,不许见外人,你莫不是哪家请来的细作,想要毁了我儿的名声不成?”
林如海这下可是怒了,他好好的一个女儿却被说成那样。而且林如海本来就是正统出身,对那些神仙精怪的言论本来就不屑一顾。此时听见癞头和尚这话,哪里还管他是不是什么神仙妖怪的,只想着把这和尚扭送起来,逼问他到底是谁派他过来的。
癞头和尚见林如海的表现跟他想象中的相差甚远,他一时也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他赶忙掐指一算,只是越算他脸色越难看,怎么这林黛玉身体竟然完好?神瑛侍者的转世竟然有了个双生兄弟?贾珠竟然未死?
“乱了,乱了,这仙子交代的怎么全乱了?如此这般,这绛珠草还能顺利还泪报恩吗?”
林如海听见癞头和尚口中胡言乱语的话,心中的怒气更甚。
“来人,还不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妖人抓了去?”
林家的家仆刚想动手,却见青烟一闪,众人围着的癞头和尚竟然凭空消失了,只留下脸色晦暗不明的林如海和几个惊慌的仆人。
“哼,妖言惑众,还不画了这妖人的画像送到衙门去。”
林如海草草结了这事,只是心中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刚才可是听见什么“交代”“报恩”这些话,说不准就是觊觎着他位置的那些人派来的这个邪僧。
这也导致一个月后林家陆陆续续的发卖了好些人,林家来了一次完全的大清洗,拔出了好些钉子,不得不说,林如海和贾敏夫妇倒是因此大难不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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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捉虫)
时光如梭,光阴如流水般缓缓而逝。
转眼贾瑾已经七岁了,若按着之前警幻仙子的安排,林黛玉该是这一年就因着母亲弟弟早逝,父亲又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她而将她托付给贾史氏,自此才有了林黛玉和贾宝玉一段木石孽缘的开始。
然而实际的情况却是,人家黛玉的母亲弟弟活的都好好的,父亲林如海虽然还是顶着扬州巡盐御史的名头在扬州为官,但已经做了九年。
而扬州又是天下盐政的关键所在,向来都是三年一换,若不是林如海深得圣人的心意,是圣人的心腹,断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坐那么久。
只是林如海已经连续做了三任,再不退下去,朝中有些人怕是会按捺不住,所以林如海虽说还有可能继续连任下去,但更大的可能却是会功成身退回到京城任职。
当然以上这些都还只是贾瑾的猜想,只是想到若林如海回京,那林黛玉也会一同回京,贾瑾的内心就一片火热。隔了那么久的初见,应该会很美好吧!
敛秋和念夏端着糖水和点心进来的时候,就见他们一向沉稳内敛不苟言笑的瑾三爷竟然傻乎乎的握着一本书在发呆。
敛秋放下茶,很想提醒一下她家少爷,半刻钟前他家三爷看的就是这一页了。看他家少爷的模样,多半又是在想林姑娘了,这三爷才多大,林姑娘又多大,怎么三爷就仿佛认定了林姑娘似的。
念夏就没有敛秋那么多的心思,她看贾瑾一动不动的发呆,喳喳唧唧的就开口道:“三爷这是在发呆吗?不是又在想林姑娘了吧?”
贾瑾回过神来,眼带凌厉的看了一眼念夏,端起桌上的糖水轻抿了一口掩饰尴尬,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念夏所说的话的,那太损他的形象了。
念夏倒是一点不怵贾瑾的眼刀,只是她还想说什么时被敛秋轻扯了衣角,她吐吐舌头,讨好的对敛秋笑笑,赶紧识趣的闭了嘴。
当年贾瑾买下的六个孤儿,如今除了敛秋念夏以及洛雨外,其他的三人都被贾瑾指派了出去。
敛秋和念夏依旧还是贾瑾院里的大丫鬟,照顾着贾瑾的生活起居。
而洛风洛雨这对双生子性格却迥然不同,洛风是大哥,性子沉稳,平日不爱说话,却是个能察言观色的主,往往能将些得罪他的人修理一通还不让人察觉。
自从贾瑾在府外购置了产业,他就被贾瑾派出去了。
事实也证明贾瑾的选择并没有错,洛风这种背地里阴人的性格很适合在商圈里混。这几年下来,贾瑾的私房渐丰,总算摆脱当时连贺礼也送不出件好的的囧境。
洛雨则不同,他的性格和念夏有些相似,都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当年选中洛雨的时候,贾瑾就发现洛雨的筋骨极佳,是个练武的苗子,于是洛雨就留下成了贾瑾的书童兼保镖。
至于墨砚和观言,墨砚面色平常,是那种丢进人堆都不突出的人,但是他却负责贾瑾手中最重要的情报网。原因与他,墨砚对贾瑾最为忠心。
墨砚当年被带到贾瑾面前时其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他因为长相不出众,一直卖不出去。人牙子发了狠话,若他还是没有被主家选走,就要把他卖到窑厂去做苦工。
十三、四岁的孩子又是没爹娘的人,进了那地方干活,估计没几年就折了,又哪有如今这般不愁吃穿的惬意日子。所以救他脱离苦海,又给了他新生命的贾瑾便成了墨砚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观言在成为孤儿前就读了几年书,贾瑾后来让他又跟着自己学了两年,就放他去了城里的育婴堂当了一个夫子。
每年,贾瑾都往育婴堂砸下大笔银两,倒不是贾瑾发善心白白养着育婴堂的孩子,只是他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让观言过去,一方面是照顾这群孩子,另外一方面也想着若将来这些孩子中以后有一两个出彩的,对他也是一份助力。
至于育婴堂存在的更深目的,贾瑾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
“三爷,洛风和墨砚都传了消息过来。”敛秋道。
“哦?他们都说什么了?”
“洛风说三爷这次让他找的东西,他在南洋的一个商人手里淘换到了,这次去扬州那里送货的时候会送到林大人府上,理由还是一样感谢林大人在课业上对三爷的教导。”
说完,敛秋抬头看了贾瑾一眼,见贾瑾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神情,赶忙低头敛下了她嘴角隐约泛出的笑意。
“洛风还说前个月的账本已经整理好了,瑞福缘、醉霄楼和香茗阁的生意都不错,只是洛风说香茗阁那边好些学子都答出了上月三爷所留的题目,只是他们断不出好坏,希望香茗居的东家能为他们判个高下。”
贾瑾脸色淡淡,“噢?请香茗居的东家出面,这个事情是那些学子提出来的,还是背后有刻意之人?墨砚那边有消息吗?”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蹊跷,墨砚回消息过来,三爷您出的那些问题难倒了京中好些学子,这些学子来自京中几个书院之中,就讲这问题带回了书院中,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到如今演变成了几个书院的学术之争,那些人断不出个高下立见,又听说题目是我们香茗阁的东家所出,于是便要我们给个说法。”
闻言,贾瑾点头道,“这月十五香茗阁的文会我会出席,只是你们也知道情况,我只到场并不出面。”
听见这话,念夏笑道:“外人都说香茗阁的东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些人还说东家是个耄耋老者,要不就是个博学的老学究,要不然哪儿能出那些古怪的题目?只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三爷不是个老头子,而是个七岁的小小少年郎!”
贾瑾瞪了念夏一眼,丝毫未将念夏的调笑放在心上。
自从那年黛玉的生辰过后,他就迫切感受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这也是他后来置办下瑞福缘、醉霄楼和香茗阁的初衷,只是他虽置下了这些产业,却因为年龄身份所限制不得不隐于幕后,生意上的事情他也交给了洛风打理。
当时置办下这三处的产业也有贾瑾的考量。
瑞福缘是家金器古玩店,专门卖时下太太小姐最喜欢的金银首饰,也会卖些稀奇的古玩物件。当初贾瑾花了重金请了宫里一位退下来的老金匠。这金匠技艺高超,原本贾瑾是找不到他的,还是托了贾珠手中原先握着的贾代善的人脉手段才寻见的。
这老金匠在宫里时曾被贾代善救了一命,做为报答才答应了贾瑾的请求。如今老金匠已经荣养,瑞福缘的金饰大部分都出自他大徒弟之手。
醉霄楼是家酒楼,掌勺的大厨是宫里退下来的御厨总管的义子,手艺继承了他义父的十成十,这也是醉霄楼能够一跃成为京城排的上号的酒楼的关键原因。
而香茗阁顾名思义就是一家茶楼,只是它与其他的茶楼不同,如今的香茗阁是京中学子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这一切就要拜香茗阁每月十五举办的文会所赐。香茗阁的文会不吟诗,不作文,每月十五香茗阁就会出一个朝中时政的策论题或八股经义,香茗阁会提出几个观点,学子们可以就这些观点各抒己见。当然他们也可以提出自己的论据,只要有人支持赞同就可。待到文会结束,众学子中得到呼声最高的人就可以获得香茗阁消费免一年的权利和白银100两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