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明天去凤栖山看看,那小家伙总想跑路,别回头姜尚看不住让小狐狸给跑了。
越想越有可能。
他的暖暖多精啊,小脑袋瓜儿里全是鬼点子,骗姜尚那个傻的还不是一骗一个准儿。
不行,现在就得去看看,万一真跑了怎么办。
“恶来,备马,去凤栖山。”
帝辛披了外衣起身往门外走,留下苏美人一个人抽抽噎噎伏在床上。
恶来赶紧应声,可等明白过来接下来要干什么,又是一脸哀怨。
这是……三天都等不得了?
不,不是三天,是一天都等不得,一个晚上都等不得。
现在黑灯瞎火,雨疾风骤,去爬凤栖山?关键还不知道人家仙师隐居在哪处洞府,何苦来哉。
一刻钟后,朝歌城门大开,在咔咔的炸雷声中,两匹快马绝尘而去。
“这是……这是哪里?”
苏暖咳嗽两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布置精美的房间里,看样子她还在古代。
“我这是……”
她有气无力地垂下眼打量自己。
是个人。
化形成功了?
不可能啊,五行天雷劈碎身体的疼痛感到现在她还记得。
可这里也不像是阴曹地府。
苏暖身子一阵发虚,刚想起什么脑袋就疼,仿佛不太适应这具身体。
莫非……她又穿了?
熬夜看过不少重生穿越类小说,车祸、触电、跳河,……只要心有执念都可能重生或穿越。
当然被雷劈是最惨烈的那种。
穿越两次的话,难道是快穿?
可是……快穿一般是绑了系统有任务的。
上一集她好像也没干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捧红了雨神,劈死了山鸡。
“系统,你在么?”
苏暖清了清嗓子,尝试与系统对接。
“哎!奴婢在的。”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打开,匆匆走进来一个眉目清秀的侍女,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
苏暖闭了闭眼,这个系统好特别。
“姑娘,你可算醒了,吓死奴婢了!”
侍女说着转头朝门外吩咐道:“栖梧,快去禀告侯爷,姑娘醒了!”
“你叫什么?”苏暖问。
侍女歪着头仔细打量她,然后伸手摸了摸苏暖的额头,小声嘟囔,“不热呀。姑娘,奴婢是栖桐,打小跟在姑娘身边。刚才不是姑娘叫奴婢进来的么?”
最先出现的是侍女,而不是系统。
大概率是穿书了。
按套路走,女主一般会穿成书中女配,凭借金手指和锦鲤体质咸鱼翻身,最后走上人生巅峰。
穿书很少有虐文,甜宠沙雕风居多,比在神话故事里当炮灰可好太多了。
“那个……我是不是有婚约在身?”
苏暖想确定自己属于哪一类女配。
炮灰型?恶毒型?还是……
就她这破命,可不敢奢求佛系或咸鱼那种甜宠文里躺赢的类型。
果然栖桐抿嘴一笑,“姑娘忘了,这回您是要嫁进宫的。”
“是去冲喜么?”
苏暖咬牙问。
看来男主是皇帝,这种男主多半病娇腹黑,并且热衷强制爱。
栖桐眨眨眼,像是没听懂,“冲喜?陛下龙体康健,春秋正盛,为何要冲喜?”
完了完了,不是冲喜,那就是男主心中有白月光。
她是恶毒女配无疑了,不过这种波折虽多,结局总是好的。
“闺女,宝贝闺女,刚才吓到了吧!老天保佑!我闺女没事!”
房门再次打开,从外面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似乎是个武将。
恶毒女配还有一个身居高位的爹。
苏暖支起上半身,似模似样福了福,“父亲大人,女儿没事。就是……”
想起刚才中年男人说的话,她声音发虚,“就是刚才吓到了,脑子有点乱。”
“不怕,不怕啊。”
中年男人一边安慰苏暖,一边对随后跟进来的少年说:“你妹妹受了惊吓,咱们就晚两天进城,让她在驿馆好生休养。”
“这可不行啊,父亲!”
少年一听有点发急,见父亲瞪了眼,吓得赶紧放平声音,“婚期定在三日后,南伯侯和北伯侯家的贵女已等在朝歌等候多时,不能再晚了。”
苏暖一听直接翻了白眼差点晕过去。
姜尚,你这坑货!!!
五行雷劫劈头盖脸砸下来的时候,姜尚正抱着苏暖奔跑在凤栖山伸手不见五指的羊肠小道上。
不得不说,姜尚挺抗造,也够义气,金木水火四道天雷都生生挡下了下来,一根雷丝儿都没溅到苏暖身上。
急速奔跑中,他一直在呕血,拼命喘气。
暖烘烘黏糊糊的液体把苏暖洗了一遍又一遍。
跑到山脚,前方出现了一小片灯光和隐隐约约的屋舍。
“暖暖,我怕是不行了。”
这时姜尚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再呕血。
苏暖还以为他缓过来了。
借着天上闪电的亮光,她看见白衣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如瀑银发黏在脸颊上,脏兮兮的,好似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哪里还有半分妖孽少年的美貌。
他也叫她暖暖。
尽管她从没来告诉过他自己真实的姓名。
她张了张嘴,又有暖烘烘的水液流下来。
不是他的血,因为他的血已经流干了。
是泪……
姜尚,大傻瓜,你可是这部小说里著名的神算子啊。
你算出今日的雨,算出今日的雷劫,可算出今日自己会死?
肯定算到了!
你个大傻瓜,这世间最傻最傻的傻瓜!!
“咔嚓!”
“轰!”
身体好像被人一下扔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冲,在撞上距离最近的一处房屋前支离破碎,瞬间成了飞灰。
“父亲,你可曾看见一个少年?浑身是血,白头发……”
回想起雷劫的最后一刻,苏暖头又开始疼了,大口喘着气。
“妲己!乖女儿!不怕啊,不怕!”
苏护站在床边搓着手,笨拙地安慰她:“没有什么少年,也没有妖怪,就是霹雷把你之前住的屋子毁了,着起好大的火。”
“父亲,你帮女儿再去找找,这附近肯定有一个白头发的少年……肯定有……”
苏暖几乎哭出声。
“好!好!全忠啊,传令下去,冀州军有一个算一个都出去找白头发的少年!就算搜遍整座凤栖山也要把那少年找到!”
苏护最见不得闺女哭,也跟着红了眼圈。
苏全忠一拍大腿,“父亲糊涂啊!”
这回苏护再瞪过来,苏全忠寸步不让,梗着脖子说:“妹妹明日就要入宫面圣,三日后成婚,现在深更半夜劳师动众找什么白头发的男人,这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给天子戴绿帽子!
苏护一滞。
晚上在驿馆就听说陛下夺了微子启的兵权,有三镇诸侯为后盾,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敢多言。
东伯侯下朝就气病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苏护笔直的脑子难得转了弯儿,陛下不好惹,打死他也不敢做第二个东伯侯。
“父亲,兄长说的对,许是女儿眼花了。今天累了一天,明日还要面圣,父亲和兄长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在男尊女卑的古代,苏护这等女儿奴凤毛麟角,苏暖也不想让他为难。
苏护不肯走,嚷嚷着要找郎中,苏暖疲惫地笑了笑,“父亲,女儿困了。”
送走苏护父子二人,苏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穿成妲己,她还是那个炮灰命!
不但是炮灰命,她现在还特别想去找找姜子牙,那个跟她纠缠一生最后亲手弄死她的男人。
趁侍女睡熟偷偷溜出驿馆,雷电止息,大雨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仿佛要下到地老天荒。
苏暖摸黑走出很远什么也没找到。
身体一阵阵发虚,山道湿滑,又黑又冷。
有点怕。
可能是害怕的缘故,也可能雨声嘈杂,迎面奔来的马蹄声她竟没听见,眼看就要撞上,再想躲却脚下一滑。
☆、想扎你怀里睡一觉
“谁在哪儿?”
雨声里响起骏马嘶鸣的声音,就在头顶,苏暖什么也看不清。
似乎有人在问话,声音遥远,她张了张嘴,咸腥的雨水灌进去,发不出一点声音。
“是个姑娘。”
哒哒的马蹄声往后退了退,有人踩着雨水朝自己走过来,下巴被硬物托起,苏暖被迫仰起头,听来人说:“姑娘,雨这么大,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做什么?”
这声音低磁略带疲惫感甚至有点哑,可苏暖一下就听出来了。
是他!
“摸鱼……”
唇角忍不住上翘,苏暖一伸手抓住托着她下巴的马鞭。
身体疲乏到了极点,可她忽然就很想笑,甚至想逗逗他。
就跟他以前变着法儿的逗自己一样。
“大胆!”
最开始说话的男子轻斥一声,“陛……公子,这大概是个疯婆娘,赶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