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请的侦查兵,不用紧张。”“信长”安抚那几个要拔武器的下属,策马走向鹤丸国永。
后者打量织田家主一阵,故意道:“有模有样呐,主公。”
揶揄之意格外明显,闻言“信长”也不露怯,微笑道:“好说。”
见对方不上钩,鹤丸故意凑近些,小声道:“几日陪伴魔王,他的一举一动你学的神似,我都要以为你是男人了。”
闻言,“信长”微微偏过头,细声道:“不仅是举动,还完美地演变出他的外形,你说,我用这个模样亲你,感觉会不会很棒呢?”
瞬间,付丧神露出一个恶寒的表情。
“饶了我吧……宗三、长谷部、不动都被这男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我还成,但你别给我留下新的阴影。”
和“信长”脸的爱花接吻?算了吧,他年纪大了玩不起。
“呵呵,就是一说,我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少女的占有欲不容小觑,只是从鹤丸的话语间,爱花读出了些有趣的消息“这么说,你以前也曾是织田家的刀?”
付丧神动作一顿,低声道:“很短一段时间,毕竟信长那个时候是一方霸主了。”
鹤丸国永是五条家的杰作,会入信长的眼也不意外。
“殿下!后续部队的人已经赶到了,您看我们何时进军?”
一个侍卫赶来禀报,马上的“信长”看过前方的天际,道:“还有一阵,就要下雨了。”
“待雨水渗入地下,使热田狭间的土地泥泞难行之时,所有人沿山路顺雨势行军,务必拿下今川的首级!”
奇袭是天蒙蒙亮时开始的,因为安营扎寨不久便遭遇暴雨,今川的人被大水淋了个措手不及,此刻才刚刚安稳下来,许多士兵还解开了身上的铠甲和战衣,要更换上干净的衣服。行军途中生病难以治疗,很容易丧命,所以一旦得到空闲,战士们都愿意花点时间来照顾自身的健康。
织田军下山时安静无声,没有前奏,甚至没有助威呐喊的“杀啊”,等一支兵马迅速穿过营帐时,守卫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对方快到自家主帅的营帐时,才有人喊道:“有敌袭!”
下一秒,那个喊话的士兵让织田军当场斩落。
“信长”驭马前进,前方今川的营帐了触手可及,然而,一支步兵训练有素地举起长茅横栏向拦截过来,直接阻拦了对方的去处。
“可恶,都退下!”爱花冷哼,魅惑眼稍稍控制了眼前的士兵一阵,但目标对象太多,魔法时效大打折扣。
“殿下——”后方有人高呼信长之名,是织田军骑兵护卫之一的服部一忠“人太多了!”
百来人虽然行军迅速,可一旦被发现,对方人多势众,若将织田军完全给围住了,那就再难有突围的机会!
本想土地泥泞会影响这些人的行动,怎料还是失算了。
爱花看着周遭,脑袋里已经在思考当年美狄亚教的大范围杀伤型法术了。
团灭不是好办法,却是保住自己和历史结局的唯一途径。
就在这丁点的思考时间里,忽然,织田军里有人大呼一声:“援军来了!”
援军?何来援军?
爱花看向山头,只见一支举着火把的军队迅速越过山林草木,如利剑般从另一方向直直杀入今川的营地。
领头人格外眼熟,那不是被困在沓褂城后的森可成吗?
“信长殿下——”森家家主挥动佩刀,借着骑马冲下山坡的速度,一路收割许多人头。
越过这骁勇的武将,爱花还看见一人。
“主公!”
不动行光跨坐在马上,还穿着小号的战甲,抛去醉酒的愁容,付丧神双目明亮坚定:“不动行光,前来助阵。”
不动行光来了?那三日月的劝说其效果了?
爱花不由心生喜悦,手上动作都快了许多。
两支奇袭部队终于打乱了今川军的脚步,当营帐里一个人被几个侍卫护送走出时,近处的服部一忠当即投掷长-枪,将此人重伤于原地。
“今川义元在那!” 服部一忠大呼。
身侧一个叫毛利新助士兵挥刀砍过去,踹翻了两个侍卫后,一刀斩落了今川义元。
“今川义元被杀了——”有人喊了一声。
接下来,是此起彼伏的高呼:“今川义元战死!其余士兵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群龙无首,营无总帅。
那六千今川兵的焰势也若淋了大雨,逐渐归于熄灭,织田军乘胜追击,在热田狭间杀了个痛快。
尾张境内,织田领地的丸根、鹫津砦已经被今川军的总部队彻底攻下,家臣们急的宛若热锅上的蚂蚁,面对上万大军完全束手无策,这时,有士兵入营报信:“大人,方才信长殿下在桶狭间奇袭了今川义元——”
“殿下呢?”清州城就留了几百人,信长这个脑热的疯子别是彻底葬送在那了啊!
“信长殿下——成功斩杀今川义元,大人,我们赢了!”
后来,史书上评价桶狭间一战,从战术和兵力角度来说,信长确实是螳臂当车,疯地一塌糊涂。
但不巧的是,他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历史总是赢家说的算,只要他干掉了东海岛第一弓,那在世的大名武家们,便再无一人再敢说他是“疯子”。
“这把刀是?”爱花看着毛利新助递过来的武-士-刀,浅粉色的刀鞘看着有点眼熟。
“回殿下,这是今川义元的佩刀,我从他尸首上解下来的。”抹了把脸上的血,小兵还沉浸在邀功的喜悦里“他不是要上洛嘛,足利将军喜欢名刀,这把就是他带去炫耀的,是‘左文字’打刀。”
爱花顿惊。
……宗三左文字。
沾着前主鲜血的打刀安静地躺在小兵手中,爱花接过太刀,无声抚摸过那造型精美的鞘。
宗三……对不起,从此,你就是“笼中鸟”了。
森可成看过武-士-刀,哼道:“今川那么富裕,去见将军就只带一把刀?这不符合他性格啊——”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个搜索营帐的士兵喊道:“殿下!你们来看这个!”
众人围上前去,只见士兵从今川的营帐中搜出许多装着珠宝的箱子,而其中一个长形状的木匣撬开后,柔和的金色、白色交相辉映,映入众人眼帘。
“真精美啊——”森可成双眼放光看着那把太刀“殿下,这鞘上好多装饰,黄金做的的吗?”
一个士兵特别狗腿地把刀举到面前,咬了下那刀鞘上垂下的链子,然后激动道:“真的是黄金!”
然而,爱花看着那白底色,金色坠饰的太刀,却是无比熟悉的。
“鹤丸国永……”
爱花下意识回头,却看见,付丧神站在很远的地方,金眼睛无声看着这边。
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听耳边人们的讨论。
“这样说来,今川的儿媳是北条家的人。”
“对了,昔日安达氏被灭族,鹤丸国永是陪葬品来者。”
“呀,这么说,北条贞时是硬挖了当年好友的坟墓,把这太刀给捞出来了?”
“真是,为了把刀整个人都疯魔了。”
“鹤丸国永一直居无定所,特别难追寻他的踪迹。”
“哈哈,最后这宝贝还不是归我们信长殿下所有!”
“主人?”不动行光拉了拉爱花的袖子,小声道“您没事吧?”
“我没事,”爱花摇摇头,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我们回家吧。”
她对不动行光说的,也是看着远处的付丧神,慢慢做着口型。
“任务完成了,我们回花丸吧。”
等被今川攻下的城池都再度收复,织田信长便已经是被周遭大名认可的君主了。
“殿下,这把左文字怎么办?”
“挺好看的,给我吧,我要给他刻点字。”
“这把鹤丸国永?”
“唔,太华丽了,也先收着吧,都不像是上战场的武器。”
“殿下,这次论功的奖赏?”
“森可成一等功!还有那谁和谁……”坐在家督之位上的人扫过自己的臣子,看过那每一张脸,努力回忆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好像是一对姐弟……嘛,记不清了,今川义元那些珠宝,你们人人有份!”
登时,家臣们一片欢呼。
战国的众人开始瓜分战利品,而现世的花丸,爱花揪着某鸟系太刀,开始按历史询问其各种问题。
“镰仓时期你是安达贞泰所有,后来是北条贞时,然后又落在了信长手上……信长对你怎么样啊?”
“搁在仓库里,后来关原之战告捷,他把我送给了一个家臣。”羽织被小手揪着,不能伺机逃跑,鹤丸国永只得闷闷作答。
“啧,不识货。”翻了翻说明书,爱花又问“然后你又进了神社做御神刀,这是怎么回事?”
鹤丸国永:“……”
要不要这么剖析他的由来啊,查户口吗?历史那么长,他好多事也记不清了啊——
付丧神的沉默让审神者领悟到另一层意思,于是,小姑娘拍着平胸道:“放心,我不会把你送人,也不会把你搁在仓库里落灰,例行手入保养少不了!你不用担心居无定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