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安娜赏了她只五层的木制镶银珠宝盒,最上面层带锁,最上面的抽屉打不开,下面的抽屉也不能打开。
阿比盖尔从手包里拿出串钥匙,打开了珠宝盒。
“你真可怜,没什么像样的珠宝。”菲利普每个抽屉都拉出来,倒空在梳妆台上。“等下我让仆人给你送几枚戒指和手镯。王兄没有送你什么首饰吗?”
“送了。”她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枚红宝石戒指。
菲利普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王兄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送礼!别担心,我会告诉他的。”他勉强挑出了套首饰,非常嫌弃,“要知道,在王宫里人们靠珠宝和裙子看人,你的裙子都是母亲给你做的,我不担心你没有合适的礼服裙,但你几乎没有珠宝,那么别人就会知道你是个穷鬼,会瞧不起你。”
“我知道,但我没钱就是没钱,我没法忽然变出很多钱。”
菲利普想了好会儿,“你会玩牌吗?”
“会点,陛下教了我怎么玩牌。”
“玩的好吗?”
她犹豫,“不太清楚,我只跟陛下和德·蒙蒂埃尔夫人玩过。”
“晚餐之前我带你去游戏室玩牌,你先看我玩。别担心洛林骑士,他不爱玩牌。”
嗐!说真的,谁会真的怕个15岁的半大孩子呢?她也是贵族,还是王太后的侍女,洛林骑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王宫就拿剑捅死她。
第6章
“我会派人来喊你,母亲要是没什么事需要用到你,你就过来。”菲利普扔下梳妆台上堆乱七糟的首饰,走了。
阿比盖尔没什么脾气的过去收好首饰盒。
确实,她的珠宝寒酸得不行,尽管巴伯利翁伯爵夫人将半的首饰留给了她,可还是少得不行。她是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但除了长兄长姐,其他三个兄姐都少年早夭。长姐26岁,已婚,嫁给了个男爵之子;长兄27岁,未婚。
母亲是西班牙小贵族之女,不过么,小贵族的意思就是比较穷,从西班牙带来的珠宝不多,很多都是奥地利安娜赏赐的。长姐出嫁,陪了部分最好的珠宝,以免将来在婆家被人鄙视;长兄也留了些不错的珠宝,毕竟是未来的伯爵,家产也不能太寒酸了。于是能给阿比盖尔的珠宝实在有限,数量说起来不少,但价值不高,也都不怎么样,居然没有成套的首饰。
菲利普尽量选了同样和同色的宝石,给她挑了条海蓝宝石配珍珠的十字架项链对蓝水晶配珍珠的十字架耳坠两枚海蓝宝石的戒指只嵌有颗大纽扣大小的巴洛克珍珠的手镯,根独粒珍珠的发簪。
她很喜欢这只手镯,觉得跟21世纪的时尚首饰也差不太多,但王宫里还是流行强光小灯泡圆形珍珠,异形珍珠被认为“太丑”,她只戴过次,只好收起来。
十字架款也是这个时代最流行最基本的款式,就连奥地利安娜也教她,要是不知道戴什么首饰,十字架款准没错,适合任何场合,没人能挑出毛病。
十字架款的造型本身也极好,轴对称而又不是双轴对称,端正又不失美感,不知道是否符合黄金分割,但绝不会沉闷。每个女人都至少有套十字架款的首饰。
她有大堆耳环耳坠,无他,耳环耳坠价值低,又是小件,看着大堆,不值多少钱;项链只有可怜巴巴的四条,宝石都很般,最好的还就算这条海蓝宝石配珍珠的十字架项链。菲利普不愧是从小见多了好东西的王子,眼就能挑最好的首饰。
他说的没错,王宫里的人从女仆到常住的贵族们,都以珠宝看人,你要是没几件像样的珠宝,人们很快就能知道你是个穷鬼。
她到现在还没有被人当成穷鬼,是因为来的时间还太短,也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来不及被人发现她珠宝不多。
她收好首饰,锁好首饰盒。
王太后该起床了。
奥地利安娜下午4点起床。通常会召见些贵族女眷,然后跟经过挑选的几位贵族夫人起喝下午茶,要是有雅兴的话,会留夫人们打牌。王宫里有专门的游戏室,有打牌的房间,还有专门的台球室,路易喜欢玩台球,也喜欢打牌。王宫上下都喜欢玩牌,玩牌还得有彩头,大多数时候是金币,也有赌上珠宝和领地田产的。
伺候下午茶不是很累。侍女不能坐下,但也没什么更重的体力活,就是从女仆手里接过水壶,为茶壶续水;桌上点心吃完了,便从旁的餐桌上拿来碟摆满点心的餐盘,替换掉空盘子或半空的盘子。
夫人们的食量都尽可能的小,或者尽可能假装食量很小,但聊天么,总是会不知不觉吃很多喝很多,再说从午餐到晚餐有8个小时,间这顿下午茶就是必不可少的加餐了。
吃过下午茶,奥地利安娜留夫人们玩牌,德·蒙蒂埃尔夫人陪着女主人,阿比盖尔可以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她匆匆吃了几块蛋糕,喝了两杯红茶,便去了游戏室。
菲利普的仆人4点多跑来找她,说安茹公爵已经去游戏室了,要她忙完了立即过去。
游戏室里堆人,有6张牌桌,都已经坐满了人,其他人有的围观,有的在闲聊。
安茹公爵菲利普坐在其张牌桌边,看上去很高兴,可能赢了钱吧。
她走到他身后,“殿下。”
“德·巴伯利翁小姐。”菲利普笑着对她点头示意,“你要玩吗?”
“不,我先看看。”
他们在玩种据说是德国传过来的纸牌游戏,规则不算复杂,宫廷里的人都会玩好几种纸牌,大部分人都玩的不错。
牌桌旁边站着个记分的年轻男孩,相貌极为清秀,他抬眼瞥了下阿比盖尔。
这应该就是洛林骑士了。他的父亲洛林的亨利是哈考特伯爵,是国王的马厩总管,哈考特伯爵为儿子买了个“骑士”的封号,把他带到卢浮宫。
菲利普边玩牌,边跟阿比盖尔说话,问她王太后下午做了些什么,哪几位夫人陪着王太后。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她也就如实回答。
又玩了两局,菲利普站起来,“我得去撒尿。德·巴伯利翁小姐,你帮我玩两局。”
有人嚷嚷起来,“殿下,您不能赢了钱就跑了。”
他摊手,“瞧你说的!骑士,德·巴伯利翁小姐的输赢都记在我账上。”
美少年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菲利普去了十几分钟才回来,之后没有坐回牌桌边,而是直站在阿比盖尔身后。她玩了6局,时不时就要问菲利普,该不该打这张牌,又直笑着说:“我在乡下待的太久了,没有学过怎么玩牌,我都是乱玩的,殿下,要是我输钱了您可不能责怪我。”
菲利普很上道的说:“你可真是会说笑话!赢钱算你的,输钱算我的。”他拨弄她的金发,非常无聊的解开她的发辫,又给她编好。他不会编头发,难免要弄得乱七糟的。
“殿下别玩我的头发了。”
“可你的头发很好玩。”
“您又不是小孩子。”
“你说什么呀。”他用力拽了下她头发。
熊孩子!
“那我等下可要帮您大大的输笔钱!”她随手甩下张牌。
她又小输了几千埃居。
“还要玩吗,殿下?”个人问,眼睛却看着阿比盖尔。
“德·巴伯利翁小姐还要继续玩呢。”菲利普挥挥手,示意仆人过来,从托盘上拿了两杯酒,杯放在阿比盖尔手边。
新的局又开始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个人都加大了赌注,并且不断加码,总数额达到了10万埃居之多——也就是5万皮斯托尔。这可算是笔不小的赌注了。
菲利普笑嘻嘻的问洛林骑士,“我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美少年抿着薄唇,很不高兴的说:“不到10万埃居了,殿下。”他离开的时候账面上差不多是12万埃居,没到半个小时,阿比盖尔便输了23万埃居。
菲利普副无所谓的神情,“德·巴伯利翁小姐,别担心,这点钱不算什么。你快点结束这局,我还想去见见母亲呢。我想陪着母亲在花园里走走,你跟着我们。”
他个劲的催促着,阿比盖尔便匆匆忙忙的玩牌。三位贵族互相使着眼色,不停加码,最后圈,居然加到了25万埃居。
“天哪!你们今天是真的很想赢走殿下的钱。好了,各位先生,该放下你们的牌了。”她放下手的几张牌。
洛林骑士瞪大了眼睛。
第7章
菲利普心花怒放,抱起阿比盖尔在她脸上猛的亲了下,然后喊着:“我赢了!”
牌桌上的另外三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洛林骑士则是脸难以置信。
迫于王弟殿下的淫威,没人敢欠债。王弟拒收白条,并且将要债的光荣任务交待给了洛林骑士,以及他的总管。
菲利普问:“要给他点甜头吗?”他们离开游戏室,来到走廊上。
“不给。”这孩子笨笨的。
“为什么呀?”
“我可以分你——我赢了多少?”
“18万吧。”
“你说过,赢了钱归我。”
菲利普有点肉疼,但是男人嘛,说话要算话,只好忍痛:“好,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