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我靠厨艺制霸鬼杀队 完结+番外 (彼岸有马)
譬如像是,那个冲出了荆棘却未能被她救下的少年……
可四肢已经快要不听使唤了。视线成了一片斑驳的暗色,她只能僵硬地迈步前进。这幅身体仿佛已经不再是她的了。
用力咬住舌尖,她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一个恍惚,她却踏入了小河之中。河水渗进了伤口里,躯体仿佛快要被冰冷感填满。
“五月,别怕。没事了。大哥一定能让你活下去的!”
遥远的声音,仿佛已深埋了许久,直到此刻才重见天日——是谁在说话?
恍恍惚惚的,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少年的面庞。
浅金的短发,水色的眸子,满脸都是血泪。五月能听到他混乱的心跳声。
“求求您了,带她藏起来吧。”他的声音近乎像是在哀求,“她是唯一活下来的……我的弟弟们全部都被吃了,父亲也……那只鬼越来越强了。他就在后面追着我,我肯定逃不了多远。现在只有您才能带她离开……求您了,救救她吧!”
“可是少年你呢?你会……”
“我不能走!我还……不可以走!”
他垂下双眸,眼里满是决绝。
此刻的他大抵是很痛苦的,但他没有显露分毫。甚至,对她露出了笑,冰冷的指尖轻抚着她的脸。
“五月……五月……大哥一定会杀死那只鬼,为大家报仇。别哭,等一会儿就好,大哥马上就会回来了……”
他转身离开,日轮刀划下金色的残影。
五月好像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做一义。
……但他究竟是谁呢?
五月想不明白。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呼……
继续走,别停下来。别胡思乱想。不能浪费时间。
这里肯定还有幸存者活着——现在能够帮助他们的人,就只有自己了啊。
可她再也没有气力了。河流只轻轻一推,就让五月失去了平衡。她再也站不住了,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但她却没有坠入河水。她跌进了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之中。
“已经没事了。”
柱来了。
“休息一会儿吧。你做得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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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小宝贝义勇上!线!啦!
PS.鬼的强度和吃的人数成正比
剩下的你们自己体会吧我就不说什么了
第18章 加减乘除
深呼吸——意识缓缓清醒。
五月好像听到了小孩子嬉笑欢闹的声音。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中。她的手背上插着吊针,双臂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像极了木乃伊。
这里好像是医院。两旁的病床是空的,只有五月一个人而已。
……她已经回到平成了吗?
“你终于醒了。”
一如往常般带着温柔的笑,蝴蝶忍走到病床边,探了探她的脉搏,满意地点了下头。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呢。”
看到蝴蝶忍的制服,五月就知道了。她还在大正。
这个事实并没有让她感到多么失望,只是心里的期待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让她不想言语。
“是富冈先生带你过来的哦。”蝴蝶忍在床边坐下,“浑身上下都是血,我还以为你是个小血人呢。能撑过来真是太好了。”
“唔……谢谢您。”
被绷带捆得严严实实,她只能僵硬地点头,声音也略微有些沙哑。但她心里想的并不是受伤的事情——她在想些别的。
“那个……”迟疑着,她问,“还有人活着吗?”
蝴蝶忍一下就明白了她在说些什么,笑着回答:“嗯。三个年轻人活下来了。”
五月的心一瞬之间沉得更深了。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蝴蝶忍的话在大脑里不停盘旋。
“只有三个……”
“别这么说。应该是,多达三个。”蝴蝶忍向她一笑,“你做得很不错了哦,听说那只鬼很难对付呢。”
五月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很失败。
默默盯着盐水瓶里的葡萄糖全部滴完,五月就扯掉了埋在血管里的针头,翻身下床。
“我还是回去吧。”她笨拙地扯了扯嘴角,很不好意思地说,“这么悠闲地躺在病床上,我实在是不怎么习惯……”
“虽然你现在确实是脱离了生命危险没错,但真的不要再继续休息一下吗?”
蝴蝶忍试图再挽留她一下,但是五月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觉得还是回去比较好,我已经没事了。”她向蝴蝶忍躬了躬身,“叨扰了这么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也谢谢您的治疗。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听她这么说了,蝴蝶忍也就不再挽留,给她拿了几瓶消炎药,扶着她一路送到门口。
“路上小心哦。”
“嗯……忍小姐再见。”
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走路这种简单到极点的差事也变得无比困难了。五月迈着腿僵硬地前进,浑身上下没有那个地方是不痛的。
不过这倒是能让她忽略一下最痛的腹部伤口,或许也能算是一件好事了。
停在路口,她忽然踟蹰了。
她对蝴蝶忍说她这是要回去……可她能回哪儿去呢?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回去的——她从来就没有家。
手中空空荡荡。过往也好,性命也罢,什么都握不住。
一阵阴冷。她很想抱住身子,但被绷带包裹的双臂没办法弯折,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了。
离得最近的应该是义勇家。眼下她大概只能去那里了吧。
凭着直觉,她摸到了富冈家的大门。中途略微迷了一会儿路,导致她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轻轻推开门,但是家里没有人。五月想,义勇大概是有事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五月径直走到道场。熟悉的气味让她一阵心安。她从刀架里抽出木刀,像模像样地挥了两下,但手臂疼得厉害,动作也没办法连贯起来。
“唉……”
她放下木刀,自己也坐下了。一路走来让她很是疲惫,她想坐着休息一会儿。
休息着休息着,她一不小心睡着了。
道馆坚硬的木地板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床铺,她睡得也不安稳,意识在清醒和混沌的边缘游走,许久才醒来。
忍着疼痛,五月挣扎着起身,薄被落在了地上。她愣了愣,不知道这被子是什么时候盖在自己身上的。
“醒了?”
义勇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坐在身边了。
五月急忙坐正身子,偷偷打量着义勇,小声咕哝:“唔……你回来了啊?”
“嗯。”义勇垂下眼看着她,眸中映出了浅浅的月光,“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忍小姐说没什么事了。”觉得有点冷,五月用被子裹住了自己,把脸也埋进了里面,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她告诉我,是您把我救回来的。谢谢。”
“不必谢我。你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如果我来得再快一点,你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义勇停顿了一下,才说,“但你做得很好。”
他的话钻入五月的心中,像是尖刺扎进去了似的,让她疼得一颤。
她把自己埋得更深,恨不得不被任何人窥见才好。义勇听到她叹了口气。
“忍小姐也说我做得不错,可我觉得自己很糟糕。我本可以救下更多人……”
她看着自己惨白的指尖。说的是荆棘之鬼的事情,心思却已经游走去了别处。
无论是所说还是所想,全部都是不美好的。
她垂下手。
“而且,和那只鬼交战的时候,我都没怎么用呼吸法。”
炸裂荆棘的是雷之呼吸五之型,斩首恶鬼时用了水之呼吸一之形。拢共就用了这么两次。
剩下的攻击,全部都是依照本能和旧日习惯的挥刀罢了。一般的剑术招式,她记得过于深刻了,深刻到就算是如今已经学习了呼吸法,但在最慌张的情状下,还是会无意识地使用前者。
“感觉这就像是您们教会了我各种数学公式,可是我完全忘到了天边,抡起加减乘除就开始做题了,莽着打了一整张A3纸的草稿,愣是做到脑细胞都死光了才推算出正确答案。啊……我觉得我好垃圾。”
“嗯……”
义勇一点也没有听懂。
勉勉强强地猜了个大概,他觉得五月大概是跌入了对无能的自责之中。
这种心情其实很正常,他也曾一度有过这样的痛苦。
……不过他那时候是怎么缓过来的?想不起来了。
他瞄了五月一眼。可她的脸已经完全埋进了被子里,根本看不到现在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义勇都没办法判断她现在的状态。
自责的心态要是矫正不过来,久而久之绝对酿成危险。可义勇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他撞上了瓶颈,但幸好五月自己很快就想明白了。
一掀被子,她探出头来。
“虽然水之呼吸我学得很快,但其实也才刚学了个大概而已,还没到精通的地步就跑去学雷之呼吸了。雷之呼吸也一样,仅仅只是囫囵地学习了一下——我根本就还没有习惯使用呼吸法。”她抬头看着义勇,虽有些怯懦,但却还是期待他能给出答复,“这样真的不太好,你说对吧义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