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计划快开始了。”皱着眉,重复了市丸银曾经说过的话,雾冬下意识地捂住了肩膀上不久前由神枪留下的伤口,回忆起那个雨夜男人在结界里暴起的惊人灵压,又加了一句,“而且,除非灵王驾到,否则,没人能够杀得了他。”
“是吗?”夜一站了起来,抱胸远眺,俨然一副贵族当家的风范,“我知道了。我现在要去打探消息,一护这小子不用管他,不过如果你需要练习对象的话不妨考虑他,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你必须提高自己的实力。”
井然有序地布置着任务,虽然这里只有三个人,但仍然能够从中探寻出当年刑军团团长的英姿。说着,夜一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声音还遗留在原地。
时隔多年,瞬神夜一仍旧是瞬神夜一。
离开这个基地的最后一句话是夜一留给雾冬的忠告:“别做傻事,现在的你不应该出现在瀞灵庭的任何一个角落,尤其是十三番队。”
即使你这么说了,可是,请告诉我,不拿回斩魄刀的我该怎么战斗。雾冬挑了挑弯弯的眉,最终还是按耐住了想要去十三番队二番队或者是五番队哪怕是一番队,这些可能收藏了自己斩魄刀的地方,找回刀的冲动。
算了,夜一说得对。二番队本来就是以白打见长的,看人家夜一基本都不动用斩魄刀……再说了情况也不一定会坏到用得到刀的地步。弥生雾冬在四枫院夜一留下那句话后,找了一个很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又为了反驳它找了很多理由试图说服自己留在这里,可事实上这些个理由……全部都是借口。
全部都是,让自己去见他的借口,又全部都是,让自己选择逃避的借口。
气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的左右为难,为了发泄,仅一个刹那,雾冬就出手劈断了一块巨石,断面光滑而平整。这般功力这种气魄,仿佛重现了百年前的那个二番队魔鬼副队长,惊诧了在一旁修炼卐解的黑崎一护,也震惊了不知从哪里进入这个巨大空间的阿散井恋次。
硝烟散尽后。三人面面相觑。
“恋次?!”
“黑崎一护和……弥生老师?!”
“好久不见,阿散井恋次君。”
真的不是梦。额头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房间里也弥漫着她的气息。浮竹十四郎推开雨乾堂的窗——她逃走的地方,看着满室空寂思索。思索同样的一个问题。如果当时,她没有逃走,自己会不会因为队长的责任和义务而把她押送回蛆虫之巢,然后露出五十年多前,蓝染押送她去了蛆虫之巢后,露出的那种神情——夹杂着矛盾不舍与无奈。
会不会……那么做,然后让自己后悔一生,
他是初代队长,是最应该遵守瀞灵庭规则的人,是理应铁面无私的人,更何况他还是纯正的贵族血统,更加应该遵纪守法以身作则。可是……他该怎么承认,那天晚上,捉住她的手时,他想得并不是为了防止她逃走,要把她送回蛆虫之巢,而是……单纯地希望能够将她的命运之绳牢牢地与自己的相系,两人再也不分离。
但是,为什么,自己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吓到她了吗?一定是的吧。
一只地狱蝶翩翩从被推开的窗外飞入,打断了浮竹难得的胡思乱想。听了地狱蝶带来的消息,浮竹紧锁着眉头不停地用中指和大拇指揉着自己左右两侧的太阳穴以缓解头痛。
继上次骇人听闻的蓝染之死后,地狱蝶再次带来了个坏消息: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期又提前了。
是时候做最后的决定了。
到底是选择贯彻正义还是保护自己可以保护的人。
不久前和朽木白哉在忏罪宫门外的交锋,给了浮竹一个作出这样选择的筹码和借口。
对自己的妹妹都要选择大义灭亲,铁面无私。既然瀞灵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彻底贯彻条例和规则的人物存在,那么也不缺自己一个贯彻大义的人……就肆意一次吧。
让浮竹十四郎告诉自己。
他不是一个无用的,只能三番两次的看到重要的部下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男人。
如果这次他有了选择与瀞灵庭的大义背道而驰的勇气,那么也许,在下次,他会有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而放弃一切乃至生命的决心。
“清音,仙太郎。”随着白发男子的呼唤,一男一女两位三席瞬间出现在了队长室门口。
“是队长。”
“是队长。”一如既往的异口同声。
“把那个存放着四枫院家装番的仓库打开。”沉声命令着的浮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足以见得他有多么认真。
“是队长!”
“是队长!”再次的异口同声,两人的语气里却多了一丝兴奋与激动的成分在其中。
做出决定了,就绝不会后悔和拖沓。这就是浮竹十四郎。
Forty fifth
《非青梅不竹马(死神)》布诺 ˇForty fifthˇ
“所以?……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救露琪亚?开什么玩笑!”阿散井恋次先是惊讶于这个本应该在蛆虫之巢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再是对她越狱的目的感到极度的不赞同,“这么危险的事情……”
雾冬本来是对阿散井的阻止感到困惑的,在听到他的这句喃喃后又恍然了。
——这么危险的事情,只要我一个人去以身犯险就足够了,不应该连累到其他任何人的。因为,露琪亚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啊。
“所以啊。”没头没脑地接了阿散井的话,雾冬拿着浅打绕手腕转了几圈,一边暗自悻悻:不是自己的刀果然不是很顺手,一边接着说了下去,“反正我是戴罪之身,再加一条罪也没关系,如果能够救出露琪亚,那是再值得不过了。”
弥生雾冬对朽木露琪亚的坚持让阿散井更加肯定他当年在真央有过的那个猜想。
“说起来。弥生老师,你是不是在流魂街的时候救过露琪亚?”因为肯定,所以问得直接。红发的男孩已经长得很高,也达到了副队长的水平,可以算是改头换面了,可只有这种口气那么多年从未改变过。
“怎么可能。”对方也答得直接且迅速,不用经过任何思考,就给出了确定答案。因为太过直接且迅速,阿散井怀疑过她在撒谎,可是那双敢于直视他的绿色双眸又透露出“她说的是真话”这样的信息。
“有这个空闲聊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抓紧训练。”弥生雾冬瞥了一眼天色,开口。好像在面对阿散井恋次的时候,她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弥生“老师”的气质,即使现在的她是个逃犯。
两个年轻人闻言,重新投入了不要命的训练。弥生雾冬只在一旁静静观看着,片刻,手心已出了一层薄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瀞灵庭竟然人才济济到连一个副队长都能练成卐解了。
这些年,在蛆虫之巢,她到底又浪费了多少时间……至今都无法卐解的流。这样的她有多少把握能够逃出蓝染的手掌心。
天黑又天亮,转眼已经是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日。
清晨。
越想越心慌,不等两个人出发,也没等到夜一的归来,雾冬先他们一步踏出了这个巨大的空洞。
就算夜一你说过……我也绝对做不到待在这里坐以待毙。至少,我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己调查清楚某些事。
穿着夜一提供的衣服,至少没有那么招摇地告诉全瀞灵庭的人“我是逃犯,快来抓我呀”,雾冬躲在墙角感受着周围跑过的一个个熟悉或者不熟悉,或者曾经熟悉的灵压。
比如吉良和松本。
弥生雾冬不知道现在的吉良是什么职位,也不知道本来开朗的松本为什么要对他刀剑相向,她只是看着吉良的动作就本能地产生了一种直觉——他在拖延时间。为了某些目的。
于是凭借着直觉,雾冬绕过两人,飞快地向着吉良背后的那个方向瞬步跑去。
女人的直觉是很恐怖的东西,更何况是曾经当了一百多年刑军的女人。
终于停下脚步时,雾冬发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面前唯一的建筑物是中央四十六室居住的地方,是禁止死神进入的地方,可是……门已经被强行破坏了。
抱着“至今为止,已经犯了很多罪,也不差这一条”的想法,雾冬自嘲地笑了笑,正大光明地从被破坏的门走了进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引发她这一举动的唯一原因便是:巨大的建筑物里感受不到一丝灵压——她指的自然是中央四十六室贤者们的灵压。
室内昏暗的环境让雾冬一时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感受到彻骨的寒冷,混合着浓厚的血腥味。
“蓝染,我要杀了你!”半晌,从更靠里的某个大厅里传来一声隐忍着痛苦的嘶吼,终于为她确定了前进的方向,可雾冬却在听到这句话的内容时,突然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就算她曾经预言,蓝染不可能死,可是,当她突然得知他离她只有那么近时,她又开始害怕了。
害怕什么?害怕这个思维太过缜密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诈死,不知道他的计划和露琪亚有什么关系,不知道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自己是不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知道……这次他会不会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