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清亮的女孩儿声音，突然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
或者这声源根本不遥远？
有某几个回声效果，让卢瑟甚至觉得她就在他耳边……
“人生啊……”少女轻笑，“所谓的名声只会毁掉好人和弱者的人生，而我，既不是弱者，更不是好人。”
随着声音的忽远忽近，一个黑发少女似乎正在从远处走来。
黑暗让他也失去了视觉上对距离的参照物，因此，在真正对他展露面目前，他不确定这个身影究竟是正走向他，还是在远离他。
对于五维目前能被三维人理解的概念，莱克斯·卢瑟原本他以为会看到时间的重叠，却没曾想过，只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球、三维年轻女人的模样。
逐渐能够被看清的少女，大概只有18岁左右，她穿着简单的紧身黑色健身短袖，和墨绿色的工装裤。
但和自己的穿着风格完全迥异，少女的脸庞却美丽和柔和的，只在眉眼之中藏着一抹硬朗。长及腰的黑头发微卷、一双绿眼睛冷静淡然。
毕竟她的父亲是哥谭那个轻浮的韦恩，而韦恩皮相不错，生出这样可人的女儿也是完全能做到的。
根据资料是被贝恩养了几年，彻底掰不回来，并成为了世界的终结者？
看着穿着，是挺雇佣兵风格。
想想这个孩子也是个可怜人——然而莱克斯也只是微微同情，谁让你生在哥谭？
现在他脑子却是对这个“终结者”的失望，看吧，这就是高等工具落入一个科学白痴手里的结果——只会在五维里建造自己的投影？这个海伦娜显然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
还穿着装甲的莱克斯放松下来，等少女看起来只有两步远的时候，嗤笑出声，“斯塔克就是被你困在这里的？”
他伸出带着装甲的右手，手心向上，往自己的方向招了招，“你不是五维生物，你在玩儿大人的玩具，小姑娘，把东西交出来。”
斯塔克居然败给了这样一个小丫头。
话说回来，斯塔克归根结底依旧是个迂腐的“英雄”，不可避免地，被自己的良心所累吧。
似乎能够读懂他的心思，少女摇了摇头。
“每个人在虫洞里碰到的场景是不一样的，严格意义上，并不由我控制，”她表情认真，像在对莱克斯讲解基础物理，“我只是顺着你们潜意识里的恐慌和悔恨，去找……”
“我的恐慌和悔恨？”
莱克斯不禁打断了她，觉得这两个词都是笑话，甚至考虑要不要直接用热视线烧了她。
等等，冷静，看这个海伦娜的样子，他所为之前来的外星高级五维工具似乎不再手边。
“我的恐慌和悔恨就是你？”莱克斯决定陪这位幼稚的年轻人聊聊，“我根本不认识你，小丫头。”
“我只是不甘心一切重来。”少女神色居然看起来很坦诚……
“我们有相似之处，卢瑟先生，我们都认为人类需要保护。”
卢瑟一时间不明白海伦娜究竟想做什么。
但她说的是对的——不止如此，莱克斯还认为人类都很愚蠢，看看全球那些超人的狂热粉丝吧，居然，认不清这位钢铁之躯实际上是外星入侵者的事实。
少女接着一挥手，两人中间的漆黑空间里，出现了由金色光斑构成的图像——这图像绵延不断，似乎无穷无尽，向两边展开。
网格状的背景上，是一个个地球。
“时间线为何会混乱，卢瑟先生，你想过吗？”海伦娜用指尖点击了其中一颗地球。
她沉着地看着手中的金色小地球，并不打算卖关子，而是直接对莱克斯揭示答案，“太多人有着意难平，我只是给他们一次重来的虚幻的机会。”
“平行世界是怎么诞生的？”她将这枚小地球放回排列有无数个地球的网状背景上，“理论上讲，不同的选择，会诞生不同的分支，继而诞生平行世界。”
“如果同时有几亿人被赋予了一种选择和重来的机会，那么，多种意志的扭曲和纠结……世界，也就找不到方向了。”
“所以，”黑发少女终于抬头看向莱克斯，表情依旧平静，“时间线的混乱和重点，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不，”她歪歪头，“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平行世界的理论全来自d家动画和漫画，以及垃圾作者的瞎掰……
第66章 回旋镖
一更
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并没有让莱克斯·卢瑟有任何被威胁的感觉, 即使卢瑟当下并不清楚她在五维这个概念下的实力底线和范围。
但卢瑟从来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工具只有在像他这样的高智人群手中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虽然自己也是一个三维人，但卢瑟自觉自己可以突破自身维度的局限，挖掘这个工具的真正价值。
“创造”，显然是一件比“毁灭”要更有难度的事情。这样一件比氪石还要宝贵的、这辈子再难遇到的工具若到他手里, 完全应该、也能够用来成就一番比毁灭多元宇宙要辉煌更多的伟业。
尽管海伦娜有关平行世界、和多种“意难平”导致时间线混乱的解释, 让卢瑟一时间突然有那么一丝触动, 却并不意外。
群体是愚蠢和失智的, 更是庸俗的、易被煽动和利用的, 把对群体精神的导向上升为一种可以利用的战略, 卢瑟表示自己都已经玩儿的炉火纯青了。
因此, 这种“触动”也仅仅是对于“乌合之众”愚蠢程度的感慨——感慨这个世界在智商上总是如此让他失望。
看吧, 群体对于家长式“规训”的需要是天然存在的。而对群体的“规训”是一项责任重大的工作, 卢瑟认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来担任。
——当然，他自己自然是为数不多的、有资格担任的人之一。
总体上，这个少女海伦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让莱克斯集团的奠基者和掌舵人觉得十分好笑, 似在看小孩子过家家。在他眼里，这个小丫头片子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学龄前儿童——哦, 对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这个小姑娘当然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这个时间线下她还只是一个兜着纸尿裤的奶娃娃。
不过他更倾向于把白痴韦恩正当玩具养着的婴儿和眼前这个异世界成年后叛逆少女海伦娜看做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卢瑟认为按照平行世界的理论, 本应如此。
而眼前的幼稚少女甚至还在学大人说话，看吧, 她在自认为意味深长的停顿之前, 把“是你们自己造成的”改口为“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女孩儿妄图通过在结论性语句中改换人称代词, 把她自己和卢瑟列为一队，并超脱于庸常众人之上。
拉近关系, 一致对外……
这是一种谈判技巧——段位并不高，莱克斯集团随便一个分公司的中层经理可能都不屑于使用。
卢瑟不禁冷笑，小丫头还是太稚嫩，看来还是穷途末路了。
这并不意外，作为铁血商人，能把集团公司和个人品牌经营到如今全球数一数二的地位，甚至下一步都可以去竞选美国总统，卢瑟当然清楚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被利用的弱点。
他可不是本质上缺爱的斯塔克，更不是ptsd从未得到妥善治疗的韦恩。
莱克斯深知自己的骄傲并非没有根基的自负，而是一种深深扎根于硬实力至上的自我认知而已。
所以，这个海伦娜口口声声的，所谓“内心深处的恐慌和悔恨”？
——简直是莱克斯今年乃至未来十年之内听过的最幽默的笑话。
钢铁侠斯塔克就这样败了？
果然最后还是要靠他莱克斯·卢瑟来拯救世界。
他抱起装甲的双臂，对小丫头片子好整以暇地冷笑。
“这就是你的实力了？”他并不想浪费时间和小姑娘玩儿，他再次不耐烦地伸出手，“交出不属于你的东西，最后一次机会，年轻人，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少女神色依旧冷静淡然，只是摇摇头，微卷的黑色长发随着动作在脖颈后轻盈荡漾，“我不需要实力，更不需要攻击，甚至，在你面前的我，跟本不是你概念里面的‘我’。这里是五维空间，可能同时有一个‘我’，以另一个年龄，另一种状态存在。”
她话锋一转，“商战里面，你比我懂，卢瑟先生。在成熟市场上，处于防守位置的大型企业，其战略成功的概率永远大于那些在同样市场上进攻的中小企业。”
卢瑟微眯双眼，并不清楚海伦娜突然提到商战是在打什么主意。
此时两人之间的光网和模拟平行宇宙的地球还在微微发出金色的光芒，把少女的波澜不惊的脸庞衬得透亮。
“……正如我现在的战略位置，也是防守，我只需呆在这里……只需给三维里的人们，所谓的‘第二次机会’、‘后悔药’，然后，坐等一切走向毁灭。”
随着话语内容，海伦娜抬头环顾黑暗的四周，卢瑟发现他看不出她对这个奇妙的空间有任何欣赏，或者说骄傲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