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尧一脸气愤,“还不是余人彦那个鳖孙儿!他给李莫愁下药,害的她怀了身孕,本来我们想去找你的,因为这事儿,不得不暂时回了黎家村。”
“你们真的回黎家村了?那我让人回去怎么没见到你们?”
“你让人回去找我们了?”步尧挠了挠后脑勺,懊恼的说,“我还以为是有坏人呢,所以就带着她躲起来了,又怕这些人再找过来,我们俩就又离开了。”
宴梨无语,“是不是坏人,有没有杀气,你感觉不出来,莫愁还发现不了吗?”
步尧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她怀了身孕之后反应可大了,我又没什么江湖经验,这不就误会了吗?”
“算了,警觉点儿也没什么不好,万一真的是坏人呢?”宴梨自己身边这么多人保护,有时候都不能确保自己绝对安全,何况步尧照顾一个虚弱的孕妇。
而步尧一听她这么说,气焰一下子就涨起来,理直气壮的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啥也不懂,照顾着她安安稳稳生下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们后来去什么地方了?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照顾的?那孩子呢?孩子现在在哪儿?”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步尧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宴梨再给他盛一碗粥,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又饿了。
宴梨盛了一碗塞到他手里,催促道:“赶紧喝,喝完赶紧说。”
“有你这么对伤患的吗?”说是这么说,步尧连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然后才擦了擦嘴,道,“我们去了终南山脚下,李莫愁在那救过一个跳河自杀的姑娘,她爹活着的时候是个乡下大夫,也学过点治病救人的手法,我想着这人不正好照顾孕妇吗,就过去了,孩子生下来之后也在她那儿照顾着呢。”
宴梨听他说终南山,想起李莫愁塞给她那个纸团,上面就写了一个地址,拿出来给步尧,他看见之后立即肯定道:“就是这个地方,孩子在这儿呢。”
步尧捏着那纸条,突然想起来,“昨天在华山派后来怎么样了?我见到余人彦那个王八犊子恨不得宰了他,幸好莫愁儿子跟他长得一点儿也不一样。”
“不是……”宴梨有点儿没听懂,“莫愁的儿子跟余人彦长得不一样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什么好庆幸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李莫愁是被余人彦下了药才怀了孕,所以孩子肯定是他的。不过你别当着她的面儿说哈,当时知道怀孕的时候她脸色可难看了!”
宴梨看傻子一样眼神中带着同情,随即把昨天陆小凤的反应跟他分享了一下,再结合步尧所说,便有了个大概的前因后果。
而步尧一听说孩子有可能是陆小凤的,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余人彦那个人渣的就好,否则孩子长大发现他生父是这么个玩意儿,幼小的心灵可怎么面对?”
宴梨淡淡的说:“余沧海和余人彦的真面目已经暴露,被当日在场的名门正派合力诛杀了。”她简单给步尧叙述了一下他们离开后在华山派发生的事儿。
步尧吃惊的长大嘴巴,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宴梨一样,“腌梨子你可以啊,以后你一定要罩着点儿小爷,这一下子整个江湖都知道你了,小爷不得横着走?”
“也不见得,也许大家表面不说,背地里都烦我呢?你要是太嚣张,小心被人套麻袋。”宴梨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她当时所作所为虽然是在揭发余沧海父子的恶性,但对其他门派世家来说,无异于打脸了。
“呃,那还是算了,那我以后行走江湖绝对不会说认识你。”
宴梨都懒得提醒他,他和李莫愁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被几派掌门殴打,就算不提她,也有不少人认得他这张脸了。
不过宴梨有些稀奇的看着步尧又恢复那没什么正经的样子,问他:“你就不伤心?”
“伤心什么?”
“陆小凤现在就守在李莫愁床边,你想,按照狗血套路,李莫愁经历过这么脆弱的时候,醒过来发现是陆小凤这个孩子的爹守在床前,会不会一下子感动的无以复加?”
步尧满眼嫌弃,“那是李莫愁,你以为是什么言情女主菟丝小白花吗?”说着撇撇嘴,有些遗憾道,“要是脆弱,生孩子的时候不是更脆弱吗?我完全没有看到任何感动的情绪……”
宴梨也就是一说,李莫愁这人的天真善良大概都在被渣男抛弃的时候也跟着抛弃了,女性的温柔大概只会在面对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才会有一丝,也不知道她想要假死是不是与这个孩子有关……
“再说,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不喜欢我,江湖中这么多美女,对小爷前扑后拥要死要活的简直不要太多,我都差不多要移情别恋了!”
宴梨不相信,揭穿道:“那你这破武功还拼命的护着她?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心头血都吐出来了?”
步尧色厉内荏的狡辩:“小爷那是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
“行吧……”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宴梨拍了两下死鸭子的肩膀,站起来端着那一瓷盆粥,问他,“你还吃吗?不吃我端下去了?”
步尧立即伸手,“你直接把盆给我就行了,非得瞎讲究,拿这小碗都不够塞牙缝的。”接过粥之后,他直接拿着大勺子喝了一口,又对宴梨说,“这一年我积蓄全花光了,打猎赚的钱也才勉强够买安胎药的。你现在发达了,啥时候给我准备一桌大餐呗,我馋坏了。”
“先养着吧,等你能吃的时候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第51章
两天过去, 李莫愁一直没有醒过来,宴梨就准备如果明天她还不醒的话, 就直接出发回西安。
所以下午的时候,莫二赶车, 宴梨和花满楼两人进城来到驿站找仲仪告别。
驿站里待着十来个穿着官差衣服的人, 宴梨被他们拦住盘问身份, 这是她第一次跟朝廷的人打交道,说不上什么感觉,就只淡淡的说:“我是仲大人的同乡, 前两日约好了过来找他, 劳烦通报一声。”
许是他们衣着打扮不像是什么穷酸之人, 官差们态度还算客气,三人等了一会儿, 就见到仲仪匆匆走出来。
“阿梨,你们明日便要离开了吗?”
“是。”宴梨跟着他来到他的屋子, 一进去就看到东方不败一身红衣坐在窗户上拎着酒壶自斟自饮,微微颔首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便又对仲仪道,“我之前就想问,你考上状元不是应该去翰林院吗?怎么当上钦差了?”
仲仪亲自给她和花满楼斟茶,笑着说:“不过是圣上隆恩, 器重于我,并无他事。”
他并不想深谈,宴梨也不准备非要追根问底, 只微笑道:“仲仪,我跟花满楼准备定亲了,你到时会去吗?”
仲仪一怔,随即颇有感触的看着她,道:“没想到咱们三个,竟然是阿梨你最先找到归宿……”
“遇到了自然就要珍惜彼此。”宴梨含笑看向花满楼,在桌下和他的手交握,又对仲仪调侃道:“你可是状元郎,少年英才,当初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哪家小姐青睐于你吗?”
仲仪刚一摇头,就听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道:“这倒是怪我,新科状元身边有一红颜知己,不知被什么人传得满京城都是,可不就是耽误了小书生的婚姻大事了吗?”
东方不败这模样,确实容易被人当成女子,宴梨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沉吟片刻对仲仪道:“其实什么时候成亲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开心就好。”
“我知道的。”仲仪倒是无所谓,只是回去祭祖的时候他娘还说起他的婚事,语气中颇有些急迫。
现在他居无定所无法把母亲接到身边来,若是日后在某一处任职,必定不能免除。想到这里,仲仪摇摇头,转而问宴梨:“订婚日期是什么时候,是在花公子家吗?”
花满楼笑着回答:“应该是在桃花堡,具体日期还未定,我和阿梨的意思是只请些亲朋,日后成亲再大办。仲公子若是无事,一定要拨冗前来参加。”
“好。”
宴梨又问他还要在此逗留多久,下一站准备去哪儿,仲仪只告诉她准备再往西看看,但具体的没有与她说。
她又不想断了联系,就提出找一个人在他身边,有事的时候可以传信。仲仪也没有拒绝,欣然接受了。
找人的事儿就由莫二去办,宴梨看时间已经不早,便跟仲仪提出告辞,仲仪送他们出门,回来的时候,东方不败有些微醺道:“那小姑娘那么担心你,你都不与她说自己要做什么吗?”
仲仪淡淡的说:“这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她掺和进来。”他垂眸片刻,抬起头问东方不败,“东方你又想要什么呢?”
东方不败提起酒壶往自己嘴里倒酒,许久之后才道:“我以前争权夺利,可权势到手了又觉得无趣,现下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要什么了……”
城外庄子里。
宴梨他们出门没多久,李莫愁就苏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陆小凤在她床边,而陆小凤一见她醒了,极为惊喜道:“莫愁,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李莫愁头脑渐渐清楚之后,果然如步尧所说,心中没有丝毫触动,只因为他的存在感到奇怪,声音虚弱道:“宴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