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清和县主 [金推] (花气薰人欲破禅)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花气薰人欲破禅
- 入库:04.09
唯有她,因提前有打算,所以不曾乱起来,反而喝止众人,命各人悄声坐着。
她看着王夫人雪白的脸色,心中涌上一阵快意。
忠勇亲王手里转着一个亲手做的木雕三层小球,仰面看着天空中飘下的雪花。
一时有皂衣司官出来跪禀说:“在荣国府内查出许多御用衣裙并许多禁用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示王爷。”
忠勇亲王还来不及说话,就又有人奔出来道:“禀王爷,二房所居的荣庆堂抄出两箱房地契,并一箱借票,都是违例取利的。”
赵全见忠勇亲王有点茫然,明白这种天潢贵胄不太懂这些放贷之事,于是直接道:“重利盘剥是大罪,务必一一盘查仔细!”
而忠勇亲王虽然不明白放高利贷等事,但身在皇家,对于违制僭越之物还是很警醒敏感的。
比如他的长女虽然打小养在宫里,宫中又常年没有公主,乃是最尊贵的女儿家。但在衣物文彩上是半点也不能错的——公主就是公主,郡主就是郡主。
倒是各勋贵之家,豪富传承多年,又关起门来过日子,反而容易忘记这些忌讳。
平时民不告官不究,大家直过没事。
然现如今皇上要找茬,这些人家估计一个都跑不了。
贾政一听自己房内居然查出这些物件,忍不住错愕不已。
忠勇王爷拍拍巴掌道:“你们二位对番役呈禀的禁用之物并重利欠票,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身边跟着的长史官,连忙掏出纸笔来准备记录——皇上虽然早已下定决心要抄家,但绝不能不教而诛,不容人申辩——所以就算是走过场,也得有两位王府的长史官在场,正式记录一下各世家的辩白之言。
虽然这记下来的辩解,皇上估计看都不看就会扔出去。
对贾政来说,今日是飞来横祸,彻头彻尾地把他砸蒙了,兼之他平时就迂腐嘴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贾赦可不管他,当即表示我要发言。
只见他恳切道:“这禁用之物原是王氏为孝敬贵妃和当年省亲时用的,跟我们大房无关,草民久劝二弟不要行此事,然而他们只说我对贵妃不敬,叫我也不敢再说。”
“大哥!”贾政怒喝一声。
贾赦哪里肯让他开口,反而一指头差点戳到贾政的眼珠子,指着他骂道:“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见!咱们家我虽然不做主,但什么事儿瞒得过我!”
然后转头对忠勇亲王道:“王爷,草民还要告发贾政之妻王氏,她曾经在甄家抄家前收受过甄家的财产!”
忠勇亲王当时就乐了,转头对长史官道:“都记下来了?这自家人出首举证,应当是没错的,等本王回去回皇兄,也算证据确凿。”
虽然这些年谢家也一直在盯着这些人家,不会漏下这条罪过。但到底不比贾赦当众叫破此事来的干脆分明。
贾政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番役果然一一呈上罪证。
忠勇亲王还等着抄宁国府,于是甩甩袖子道:“可还有隐匿?劝你们不要自甘罪戾才是。”
别说条条罪状都在二房的贾政了,连贾赦都口中发苦:方才他们还能自称一句草民。然现在罪状在前,却是草民都做不得了。
贾赦只得带了荣国府众男丁叩首道:“犯官不敢。但犯官祖父遗产并未分过,惟各人所住的房屋有的东西便为己有。”
忠勇亲王今日一人要走好几家,于是也不叫人立时就将东西拉走,只是留下一批人贴封条,并命荣国府所有人等不许走动,主子皆居于荣庆堂内,奴仆们都一同关押在东跨院。
作者有话要说: 贾赦:又是大义灭亲的一天呢。
第140章 父女谈讲
荣国府抄家之时, 商婵婵正在父亲跟前抄写药方。
皇上自“偶然撞破”舅舅带病上岗后,格外动容。
于是不但将宫中两位擅骨伤的太医直接送到了保宁侯府, 更命人去搜罗了许多治伤的医术药方, 全都送了来。
原本此时正值隆冬, 皇上准备将保宁侯送去江南疗养一段时间的, 还是商铎坚持道:如今皇上亲政才三月余, 朝中尚诸事不稳。待过几个月,便是皇上不说,他也要主动请辞了。
见皇上犹豫, 商铎更是恳切道:“臣这症候, 是难再养回的。如今趁着还能为皇上做点事,便不敢偷闲。”
顿了顿又道:“再者,皇上择一位新的宰相也非一日之事,总得选个忠心可靠的, 臣才敢请辞。”
皇上叫舅舅这番话说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于是这些日子来,对保宁侯府更是加倍的赏赐关切,其用心程度,简直令群臣咋舌。
叫人意外的是, 皇上这样厚赏, 保宁侯也没有诚惶诚恐的意思, 甚至御书房内的对奏,仍是从前那般舅甥口吻,甚至与皇上意见相左时,还敢直言驳回圣意。
于是朝中不乏臣子背后说道:登高必跌重, 保宁侯如今眼瞧着圣恩隆重,然花无百日红,他这样不知进退高低,少不得来日因失了做臣子的本分而遭祸。
商婵婵此时就边抄药方边将从哥哥们那里听来的闲话说给父亲听:“人人都以为爹爹是恃恩骄纵,只等着看咱们家朱楼起朱楼塌呢。”
保宁侯用左手端着茶喝:他向来是外粗内细,做戏就要做全套,哪怕现在在自己府里,也再不用右手。
他看着女儿边抄写,口中还要说话,就摇头笑道:“你这抄的可是药方,还不专心致志?要是错上半分用量,来日苦的可是谢家小子。”
皇上搜寻来的各种治疗跌打外伤秘方,商婵婵自然都要抄录一份,谢翎身为武将,以后只要少不得要用到。
至于皇上赏出来的成药,更是让她从父亲这里求了不少,都与承恩公府的家书一起送到闽地去了。
商婵婵笑道:“爹爹放心,我抄书是经过大哥训练的,再不会错。”
保宁侯点头:“说起你大哥,他今儿不是休沐吗?怎么不见他人?”
商婵婵笑眯眯:“爹爹糊涂啦?早起不就有人送进信儿来,今日正是抄家的良辰吉日。”
“荣国府是林姐姐外祖家,如今一朝大厦倾颓,哪怕从前再有龃龉,姐姐心里也不能爽快,更惦记史太君的安危。”
言下之意,商驰此时正陪在妻子身边安慰。
连商婵婵这次都不肯当电灯泡,特意来到父亲这里抄药方。
商铎颌首道:“夫妻和睦一心最要紧。”
果然片刻后,外面又有小厮进来送信儿,因知道姑娘也在书房里,便只递在丫鬟手中送进来。
商婵婵搁下笔,竖起耳朵听。
商铎扫了几眼:“荣国府的罪过倒还罢了,包揽诉讼和重利盘剥都罪不至死。逾制物件儿大可以推到死了的贵妃身上去也不打紧。”
商婵婵眨了眨眼:“宁国府呢?”
商铎一笑:“你不清楚?谢家小子留的那些人,总往咱们家送信儿,只怕你知道的比抄家的人都清楚。”
但还是念给女儿听:“御史台昨日就上书奏宁国府贾珍于国孝家孝期间,引诱世家弟子赌博,更强占良民妻女为妾,凌逼至死。
此外还有奉承京官,虐害百姓等好几大款罪,今日抄家不过是落实了罪证。”
商婵婵想了想:“要只这些罪名,除了贾珍倒也罪不至死。只是不知皇上会如何裁决。”
她明白当今的性子,当时被太上皇压制着受气,是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推出去砍了才罢。
商铎明白女儿意思,然只是笑着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再大的怨气,先皇崩逝,也已然了得差不多了。这些人的命算什么?何苦为了出气就杀了他们,反倒污了圣名。”
说句不好听的,回收完银子和爵位后,宁荣二府这些人,对皇上来说,生死都不重要。
属于不可回收垃圾,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非要将他们全拉去刑场砍了,只会白叫天下人说皇上治国酷烈,悖逆先皇。
商婵婵一笑:“那打发个人去告诉哥哥嫂子吧。”
商铎继续喝茶:“他们那里应当也知道了——别说宰相,这侯爵为父都不准备留着了,准备过两年就上书皇上,直接传给你大哥——所以现在府中的消息,凡往我这里送的,自然也会有一份送去东院。”
商婵婵了然:“父亲当真要往江南养伤去?”
商铎点头:“太医既然说了,待我将京中事务安排安排,明年便下江南去,也可免了皇上疑心。”
“你娘亲这些年都盼着我退下来,过安生日子,如今可如愿了。”
商铎看着女儿,不免感慨道:“为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不知道那谢家小子这两年能否完了闽南的事务。”
商婵婵笑道:“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呢。”
保宁侯点头:“说到底南渥两国是边陲小国,本来只想吃掉我朝闽地一部分,再以和亲之事服软正名。”
“大约他们也没料到皇上性情这般果决,不肯退让,顶着压力劣势也要大军压境。”
“若说原来他们还敢拖一拖,无非是知道我朝国有二主,有些意见相左,他们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