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东边那吊山脚下的那块地儿,虽说石头疙瘩多不好种地,但用来建房不错。国柱(季支书)啊,我就要那块地儿了。”
村里目前适合建房的有三块地,一块就是季言之口中所说的吊山脚位置,另外两块就是村尾的地段。王癞子家就是住在村尾的,季言之膈应没皮没脸的王癞子一家呢,自然不会选择跟他们做邻居,所以干脆就要了地处偏僻,周围没什么人家的村东吊山脚下的那一片石头疙瘩地。
那里上山下山都很方便,正好方便季言之做手脚改善一下家中的伙食。
而季言之这么一开口,显然季支书也想到了季言之之所以选择那块地儿,是不想跟王癞子一家做邻居的关系。毕竟就王癞子一家那赖皮样儿,附近的邻居可没少吃亏。
季支书叫季言之一声二叔,自然要为季言之考虑,所以就没打什么麻烦,直接应下了这事。而至此分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王春花那是小聪明多心眼儿也多,季支书和几个老季家的长辈儿一走,就想摆款儿不干活了让季秋草、季秋月伺候她这个即将过门的准大嫂。
对此季言之直接就怼季大牛,让他管好王春花,不然别怪他再狠狠的收拾一顿。
季大牛也算是被季言之打怕了,当即就让王春花闭嘴,王春花悻悻然的闭嘴,然后坐等着开饭。只是她也不想想,季言之能直接把季大牛这个养老长子说赶出家门就赶出家门,自然也不会将王春花放在眼里。直接就让季秋草做饭的时候,只做他们三的。可把王春花气坏了,说季言之这个未来公公虐待儿媳妇,小心以后不给她养老。
季言之笑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更不可能拿珍贵的食物喂白眼狼了。”
季言之这话儿让季大牛当场眼眶儿都红了,他老子爹咋就认定了自己是白眼狼呢。季大牛瞪了一眼胡咧咧的王春花,难得说了一句人话。
“想吃自己做去,阿爸又不是没有分给我们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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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第四十五个故事
王春花被季大牛骂了一句, 反倒消停了。一边抹着眼泪, 一边用分家所得的口粮做饭。这样活似他们一家子欺负人的做派, 就连季秋草这老实孩子也被膈应到了。
季言之几口扒了杂粮米饭,然后嘴巴一抹,叫上了也在吃饭的季二牛、季三牛, 连带季秋月、季秋草两个妮子, 一起去村东边吊山脚的石疙瘩地收拾,争取早日把房子建起来。
“这么早?”季三牛鬼叫道:“下午不是没时间上山打柴了吗。”
季言之呵了一声,直接毫不给小儿子留面子道:“就算你有时间也没见你上山打柴。告诉你这臭小子,别跟你老子耍心眼, 老子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做, 呵,跟你二哥一起滚出去,到知青房吃饭去。”
又被波及了的季二牛顿时急眼了:“阿爸怎么又扯到我了, 我发誓要好好听话的。”
就只在知青房凑合吃了三顿饭, 就受了男知青们不少阴阳怪气的话语, 就连他献殷勤的刘春燕也是对他带着弟弟跑来知青房跟他们抢饭吃的行为颇有怨言。
季二牛本身就不蠢,人很有眼力见的。喜欢姑娘对自己的厌弃, 又怎么感觉不出来,当即那颗火热的心啊瞬间就凉透了。而这也是决定从此以后好好听老子爹话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季言之也知道季二牛那颗蠢蠢的少男心被伤害了,不过他不是那种会安慰别人的人, 事实上季言之不努把力往季二牛心口扎刀子已经算是放季二牛一马了。何况他好大发慈悲让季二牛吃了几口家里做的饭呢, 又算是放了季二牛一马。
不过如今季二牛居然敢开口替自己辩解, 季言之自然要少不得毒舌几句。要知道季言之毒舌的功力,那可是鲜有人能及。这不,只寥寥数语就把季二牛说得想哭,直到被安排去刨地里的石头还没缓过神来。
“仔细点,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以后你们俩就睡屋檐底下。”
以往的季老头只会埋头苦干,换做季言之,只会监视两个儿子苦干。至于大儿子,有心就连帮忙干活,没心,反正他也不缺儿子干活,没得来了还会给人添堵呢。
所以季言之提都没有提季大牛这个号练得接近全废的大儿子,直接背着手,像个监工头一样监督时刻监视着季二牛、季三牛干活。至于季秋草、季秋月两个闺女,则是负责烧锅做饭,倒也算分工明确,很快就一起把地里的石疙瘩清理了大概。
过后就是修建房子的事了。
不管是打土胚墙还是上梁盖瓦,用挖出来的石疙瘩修院墙,都需要有大把力气的壮劳力。季言之所取代的季老头也算是老季家的高辈儿,一声吆喝,也有不少的晚辈来帮着建房。
季大牛也来帮忙了,不过估计是怕再被季言之毫不留情面的骂,即使来帮忙也是埋头苦干,倒让季言之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上了那么一咪点。
而在建房的过程中,季言之原本就大好的腿也在明面上渐渐的好转,于是原本每三天拿钱拿票让季秋草上镇上买肉的工作就换成季言之来做。
这不是不放心季秋草这丫头意思,实际上是因为太放心了。季秋草这丫头真的太实心眼了,季言之交待她买多少她就买什么,完全不知道变通这点连季秋月一个十岁大的小丫头也不如。季言之严重怀疑,这是秋草这个名字不好的缘故,草啊还是秋天的草,让季秋草脑子直接就跟塞满了秋天的稻草一样,丝毫没有活力。
“阿爸,我觉得我和老三的名字也不好。你看牛啊牛的,咱们可不有了一身牛脾气吗。”
季言之手中拎了一块大概有两三斤重的五花肉。他把肉递给了季秋草,交待季秋草用土豆一起大锅炖了后,才拿正眼看季二牛。“那你想叫啥?季二狗子?”
刚被支使去搬土胚墙砖的季二牛讪讪一笑:“我只是想了想,二牛这名字好,一听就牛气冲天。”就狗子这名,不是他季二牛瞎说,只要站在门口一喊,准有一连串的人应答,其中有老有小简直跨越了好几辈儿。
季言之看着季二牛那忐忑的样子就想笑。
不过他稳住了,还顺手在季二牛的屁股上狠踹了一脚,“快去干活,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偷懒啊,告诉你,要是干活再给老子偷奸耍滑,今天大家伙吃饭你就在旁边看着。”
季言之也不说滚的话,因为在有肉吃的情况下让犯错的儿子在一旁看着别人吃,比让人滚还难受。至少知道自家老子爹说到做到的季二牛就受了这个威胁,立马跑去搬土胚墙砖了。而且他不光自己干,还拉着季三牛一起干。
季三牛也是个憨的,季二牛说啥他就做啥,即使搬砖搬得脸红脖子粗,累得想跟死狗,也是坚持了起来。
季言之本来是难得管,但仔细想了想好歹当了别人的便宜爹,即使想教导几个龟儿子好好做人,但也不能任由季二牛这样压榨自己的弟弟嘛。毕竟季言之可是知道的,十来岁的孩子就搬砖还是搬的土胚墙砖,容易长不高。
所以季言之看了一会儿就没眼看了,直接又踹了哄骗憨弟弟的季二牛,然后打发季三牛去干些他擅长干的勾当。
季三牛满是泥巴灰的脸盛满了迷茫:“阿爸,我只擅长玩啊,可你不是说敢偷完不干活就不给饭吃吗?”
季言之默了默,然后果断的吩咐道:“拿着小桶去田坝子里摸些虾米螺蛳回来。”
季三牛哦了一声,然后赶紧的拿起用来装东西的小木桶,就往水田地里跑去。至于一旁又挨了一脚,觉得宝宝很委屈的季二牛则期期艾艾的开口说自己摸螺蛳虾米的有一手。
季言之直接回以冷哼:“三牛十二岁,你是不是也才十二岁?他妈十八岁的壮小伙儿,好意思不干活去田沟里摸螺蛳逮小鱼虾米?”
被怼了一通的季三牛焉儿吧唧不开腔了,然后再季言之的利眼下,灰溜溜的又去搬砖了。
“德性。”
季言之摇摇头,随即走出了才刚建到一半儿的新房子,顺着被很多人踩出来的小径上山去了。
季言之本身是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的,即使这回成了老头子那也是表面看起来苍老、饱经风霜而已,实际上,严格说起来季老头也不过四十八,身体素质其实好得很。不过就是那句话,贫困繁重的生活让他的脊梁骨过早的弯曲了而已。
季言之成了季老头之后,就用好药治好了自己,顺便还梳理了一下身体的奇经八脉,可以说如今季言之的内里可比一些所谓的青壮小伙儿还健康。
他这回上山主要是想打些野兔野鸡之类的野味儿,给帮忙干活的大家伙添几道肉菜。毕竟他手中明面上的钱就那么多,太频繁的上镇子上买肉改善大家伙儿的伙食不好,容易让人误会他手中的钱不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