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季言之光风霁月的笑了起来:“草民有个疑问,不知陈七公子能否解答一下。”
陈七公子傲然的微抬下颌:“你说。”
“不知当今圣上和太子中毒之事是否是七殿下授意七王妃做的。”
季言之很自然说出的话,可算是一道惊雷彻底的把在场、包括隐藏了身份的正德帝以及太子都给镇住了。就连夫子也是为之侧目,询问季言之多日以来神神秘秘的外出,不是为无辜卷入科场舞弊案的章茂成几个奔走吗,怎么牵扯进了这种骇人听闻的皇家腌臜事里。
“学生告诉万岁爷和太子,随学生出宫的话,便会知道谋害他们之人是谁。”季言之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很简单,首先万岁爷和太子死了,也最有机会上位,谁的嫌疑就最大。”
此时此刻太子终于憋不住现身了:“父皇,七弟谋害你我,父皇怎可还在迟疑,莫非父皇并不信任神医之言……”
“草民所献之药,只是幼年偶遇一位游方道士所得,当不得神医之名。”
季言之拱手朝着已经‘暴露’了的正德帝以及太子行礼问安。
夫子也行礼问安,然后视线若有似无的朝着一张脸已经胀得通红的陈七公子飘去。
夫子转而看了季言之一眼,便自顾自的接过话茬说了下去:“皇上驾崩,太子也跟着一起蒙难的话,按照国法家规,当在余下的皇子中择一位德才兼备者继承大统。只是诸位皇子,二皇子在去年因为被牵扯进了科举舞弊案而失去了竞争的资格;三皇子有足疾,四皇子为异族嫔妃所生,五皇子又醉心书画,对俗事万般不上心;而六皇子前年出继给了翼亲王为嗣,余下的八、九皇子皆为稚子。最有资格也最可能继承皇位的人,不用老夫明言,大家都可以轻易得出结论……”
这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陈七公子。
“其实七殿下在给万岁爷下毒的同时,给太子千岁下毒是画蛇添足的行为。”
季言之配合默契的趁着夫子喘|息的时候,接过话茬继续往下说:“如果只有万岁爷驾崩的话,那么身为储君的太子千岁必然有弑父嫌疑,储君之位必然不稳。如果太子没有方法自证清白,恐怕王公大臣们以及言官御史都不会赞同太子千岁继位。这样一来,七殿下也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所以……”
所以何必做些容易暴露本身智商问题的多余工作来呢!
哦,或许,脑残之人觉得同时干掉皇帝和太子的主意简直棒得不能再棒,绝对没人看出来。毕竟蜜汁自信嘛,是身为脑残的必备装载。
季言之的思维又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跑偏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正德帝在季言之的引导下将所有的一切理顺。包括差不多已经失控的科场舞弊案,正德帝也觉得这是陈七公子有意的放纵,
目的自然是在他与太子死后,才以继位新君的名义处理了科场舞弊案,好换取天下士子的拥戴,无暇去追究先帝是自然死还是不自然死……
这种谋逆事情吧,通常都是越脑补越严重,即使依着陈七公子脑子有问题的程度,根本就没想过这一层,或许只是想着朝纲越混乱对他上位越有利,但并不妨碍正德帝盯着陈七公子的目光越发的森冷。
“来人啊,将这谋朝篡位犯上作乱的贼子押起来,暂时关进宗人府。”
陈七公子慌了:“父皇,你莫要信这山野村夫的话语,如果儿子真有谋害父皇太子之心,为何会一听神医现世,便亲自出宫为父皇、太子请神医啊!”
“这就要问你是真心实意的想救父皇与孤,还是想将神医控制起来,为你所用了。”
太子可是记得陈七公子的那句‘孤王’自称,可见陈七公子对于储君之位的窥探之心已经猖狂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如果章茂成、刘朔、林铭三位挚友没有牵扯进了科场舞弊案,那么也不会有季言之为救挚友出囹圄,而随夫子上京之事。
或许原有剧情中,也有原主季言落水高烧几天几夜后不知身亡,白鹭四大才子其三的章茂成、刘朔、林铭牵扯进了科场舞弊案,夫子依然入京为学生游走打通关系,好洗刷身上背负的污名。
只是夫子到底才是真?文弱书生,又岂有季言之直接找当今圣上谈的手段。想必三位挚友们最终得出囹圄,还在于新君继位大赦天下的缘故。
当然了,鉴于陈七公子的妻子七王妃是重生女主,小妾成员中又有季大妞这位一位穿越女配,那么新君必然是陈七公子。只不过,一周目的时候,正德帝死,陈七公子应该并没有马上坐上新君的位置。
按照后宫高位者女人的尿性,必然是扶持傀儡幼帝上台。那么一周目的最后,陈七公子必然是篡位,而且成功了的。
至于二周目,按照女主重生之后依然嫁给了陈七公子的事情来看,如果这回正德帝依然和一周目一样死了,那么陈七公子必然是直接取代傀儡幼帝,上位当了新君。
而且按照每一个喜欢在垃圾桶里捡回男人的古早玛丽苏文女主都有‘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的精神疾病,目前跑到重生女主娘家当起了二小姐身边大丫鬟的季大妞,必然会进宫了。
这些剧情前提是没有季言之的掺和。
前文就说过,季言之来到此方位面的那一刻,和谐大法就发挥了它巨大的威力。到了如今,直接就把还在企图狡辩自己没有谋害生父和兄长之心的陈七公子给一击必杀了。
至于气运浓厚到已经将陈七公子压制成为男主的重生女主……
要知道在古代位面女子的地位并不高,而且还有株连的说法。
作为陈七公子的正室,其实重生女主的气运再怎么浓厚,再怎么强大,在陈七公子倒台的情况下,她只有跟着倒霉。
当然了,相信依着重生女主浓厚的气运,在陈七公子被关进宗人府,等待除被囚皇陵,一生一世不得回京的惩罚的时候,应该能找到摆脱陈七公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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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第四十二个故事
陈七公子弑君谋逆之罪再怎么狡辩, 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何况正德帝已经懒得再听陈七公子的辩解之言了, 所以就这么着, 打着为父寻访神医风风光光出宫来的陈七公子,直接就被侍卫们粗暴的按住, 然后直接就被送往了宗人府。
“你很好。”
正德帝看向了季言之,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换做其他人,早就诚惶诚恐的跪地求饶, 因为正德帝的话太过似是而非,就连太子也是眸中流露出一抹担忧。
不过季言之不是其他人, 所以他并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诚惶诚恐,反而显得特别的云淡风轻的道。
“草民恭喜大昭国柞又将昌荣一百年。”
这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正德帝下意识就是一愣。
这一愣只是一瞬间,因此正德帝很快就回过神。
“你献药有功, 救了朕和太子。想要什么样儿的赏赐尽管说。”
季言之隐晦的挑眉:“圣上此言当真?”
正德帝:“此言当真。”
季言之:“那好, 还请圣上恕草民无状。草民想请圣上重新审查科场舞弊案之事。”
闻言正德帝当真有些愕然,显然觉得季言之做了那么多事,连‘救命神药’都拿了出来, 结果却只提了重新审查科场舞弊案的要求,显然季言之有点不明白他口中所言‘想要什么样儿的赏赐尽管说’的话语的份量有多重。
季言之不明白吗?
不, 他明白。
只是他更明白正德帝这么说,除了真心想赏赐他之外, 更有试探的意思。
试探他的品性, 试探他可否为国之栋梁。
这是上位者很稀疏平常的手段。
以往位面世界为帝之时, 季言之也曾很多次使用这样的手段来选拔人才。所以正德帝一开口,季言之便明白正德这么说话的隐晦含义。
按照季言之的秉性,其实大可不必理会这样的试探。
只是这一世季言之打算做一个权倾朝野的权臣,自然得小心得体的应对正德帝。
不是季言之谦虚,只要是季言之想忽悠人,即使是为帝几十载的正德帝,季言之也能把他忽悠瘸了。
而季言之表现得太过温润如玉,那种视权势财富如浮云的云淡风轻,瞬间就让自认为看人很精准的正德帝相信了季言之所说的话,乃是肺腑之言。
正德帝:“科举舞弊案朕会亲自过问,而关于你的赏赐,容朕好好想想。”
季言之:“那草民便先谢过圣上的龙恩浩荡。”
正德帝随后便带着太子走了。
一国之主宰和未来的主宰走了以后,夫子才恍惚发现,冷汗不经意间已经将身上的衣衫给浸湿了。相反,直面帝王威严,甚至和正德帝有着隐晦交锋的季言之却显得清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