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因为男丁的关系,‘季言之’也是过了很长一段好日子的。可惜,随着叔伯们的孩子一个个出生,随着爷爷奶奶渐渐老迈,‘季言之’就跟泡在苦水里似的,每天要为了一日三餐和生了重病的爷奶医药费奔波。
只是十来岁大小,连少年都称不上的孩子能挣得了几个钱,所以最终十来岁看起来却只有七八岁大小,长得黑瘦的‘季言之’只能眼睁睁的先是送走了年迈的爷爷,又接着送走了同样年迈的奶奶…
被村里‘好心人’判断为没有自主生活能力的‘季言之’从此跟着叔伯过活……然后,奇葩的事发生了,一出接着一出,就跟唱大戏一样,别提有多精彩了!
而跟奇葩待久了,原本还算聪明小伙的‘季言之’也跟着变成了奇葩,还是圣母类型的!
奇葩的叔伯说自己养育‘季言之’有功劳,明明自从爷爷奶奶去世以后,完完全全靠自己活着长大的‘季言之’居然对此也认同,还他妈特别圣母的应承下,自己对他们以后有养老送终的责任……
而当‘季言之’做出如此承诺后,更加奇葩的事情来了。他叔伯生的‘胎~盘’儿女们,居然就这么把‘季言之’当成了给他们爸妈养老送终的最佳人选……然后大奇葩生的小奇葩们开始了各种作!!!
不知道是不是奇葩们的脑回路都和正常人有很大的不同。
小奇葩们居然认为‘季言之’既然对于大奇葩们富有养老责任,那么更有责任对他们提供各种便利的帮助,毕竟‘季言之’夺取了他们养老的责任了嘛!
而‘季言之’不愧被季言之评价为圣父,而且还是那种汤姆苏光芒普照大地的那种高级别的圣父,居然认为他的‘兄弟姐妹’说得很对,特别的对……
于是被压榨得无缘无故,像老黄牛一样无怨无悔的最佳踏脚石,就这么毫无波澜的出现了。
他的‘兄弟姐妹’们需要背黑锅的人,需要无条件帮助的时候,他必然是第一个想到的‘头铁’,而且还是那种无怨无悔,别人不同意,还他妈非要抢着说抢着做‘你们都让开,让我来燃烧自我,照亮你们’的事情来…
这除了用头铁,除了用圣父来形容那被大小奇葩带得也奇葩的‘季言之’,还能用什么来形容?
季言之是真的对于和自己同名的原主感官很复杂,简直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
这么心甘情愿、任劳任怨的当‘兄弟姐妹’的网上攀爬的踏脚石…不,应该是垫脚石的人,穿越了那么多个世界的季言之还是头一回遇到……
所以主线任务‘好好做人’什么的…
季言之搓下颌,露出一抹分外意味深长的笑。不能只自己‘好好做人’嘛,也要帮助那些让和自己同名的原主心甘情愿当垫脚石,全力帮衬真混吃等死的‘兄弟姐妹们’好好做人,天天向上嘛,毕竟这种工作季大佬做多了,熟练。
穿着拖鞋的季言之凭着记忆,找了一家价格便宜但味道很不错的小吃店坐下,然后出声让忙得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的老板给自己上一笼蒸饺、一笼包子,再自己添了一碗稀饭,配合着免费的泡菜,就这么吃了起来。
“小季啊,难得看你将自己收拾得这么整齐,这是有什么好事?还是说你终于找到工作啊!”忙里偷闲的老板抽空跟季言之打了一声招呼。
小吃店老板之所以这么说,除了对算是熟人的季言之表示关心外,还有隐晦提醒季言之该把往日的欠款给付清的意思。
原主或许听不明白,也或许会听明白装不明白。但是季大佬是谁,即使他有时候真的脸皮特厚,但可没有那个脸在人家隐晦给自己要欠款的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季言之可不是那种认为全世界人皆亲妈,所有必须得宠着让着自己的奇葩人士。
“正经的工作没找到,但是不正经的工作有…”季言之将一枚蒸饺塞进自己嘴巴里的同时,抬头对着小吃店老板笑了笑:“放心好了,我最近玩游戏卖装备赚了一些钱,完全够还欠你的早餐钱。”
“嘿,小季,哥可没有催着你还的意思,只是小本经营,最后房东又把门铺费给涨了,所以小季啊,你懂的!”
“懂,我怎么不懂,这年头底层混的小市民有那个容易……”
季言之装模作样的在裤兜里掏了掏,实则从系统空间摸出十张RMB递给了小吃店老板,“张哥,我只有这么多啊,余下的等下次再还……”
即使季言之完全有能力一次性偿还,但凭借着原主有钱了也会抠出一大半寄回家,供养那群吸血亲戚们的尿性,一次性还了有点不符合原主以往对自己抠的形象…初来乍到,季言之也没想过对自己的形象做个突发性的大转变,所以慢慢来呗,反正季言之觉得自己以往挺随遇而安,现在就更随遇而安了。
小吃店老板也就是张哥表示不在意,让季言之有空再还就是…
实际上,就季言之现在给的一千的欠款,张哥心中都是震惊的,完全没想到会一次性收到这么的欠款,本来以为季言之说给钱说得那么爽快,最多摸出个两三百出来,结果……
张哥手脚利落的将钱塞进围裙的兜兜里,并用抹布抹了一下手后,才一脸担忧的问:“小季,你把钱都拿来给我,你的那些亲戚,你爸妈不会问你要?”
——原主的爸妈早死了好吧!
心情复杂到倍儿酸爽的季言之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幽幽的说道:“他们要是缺钱花,早给我入梦说了!”
张哥因为这暗藏了无数意味深长意思的话语呆了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可思议的道:“你爸妈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一岁的时候就死了…我是被爷奶拉扯长到十岁的。”
季言之以淡漠的语气给张哥讲述了发生在原主那个‘小可怜’身上的悲惨故事。当然了,鉴于原主某些自愿的行为真的太TM狗血奇葩外加圣父了,所以季言之稍微玩弄了一下语言的艺术,将现在的自己塑造成一位自从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就饱受叔伯欺压、吸血的真小可怜…
说道最后,季言之很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深沉的做总结:“不然张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远离家乡,来这么远的地方打工?”
——来发达城市当搬砖的,不是为了钱吗?
蓦然想起‘季言之’好像说过,工地搬砖就是比在家乡种地挣得多,多干几年就能让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住上大瓦房的话语,张哥都有点儿糊涂了,只能将季言之难得跟他‘交心’的话语当成了季言之脑子终于长回来,不再犯蠢的缘故。
“这人倒霉起来,可真是什么奇葩亲戚都有啊!”张哥斟酌着言辞,宽慰着季言之道:“小季啊,你现在能想明白最好,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法律上可没有义务给叔伯养老。”
季言之闻言腼腆一笑:“多谢张哥提醒,我以前主要是一个人,不妥协的话,怕是没有长大成人离开家乡的那一天,事实上就连钱我也是不想寄的,问题是我能顺利离开家乡就是签了每月会把自己挣的钱的三分之二都寄回家…这张哥,我又没有读过什么书,哪知道我没有给他们养老的责任呢……”
“不光你没有给他们养老的责任,就连你为了离家签的那协议也是不合法的!”有人突然插言道。
提供简易早餐的小吃店总是人来人往的,季言之故意没有避讳说这些‘私事儿’,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既然借着还钱给张哥的事情,将原主的底儿透露了,所以季言之干脆就选择顺势利用众人同情弱者的心态,将那些个个将他当成垫脚石来剥削欺压的亲朋好友给快速的解决了。
毕竟在季言之看来,跟奇葩相处久了,也会有变成奇葩的危险,比如原主就是这样的典型例子。
“我签的那给钱协议不合法?”季言之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可是协议是经过村支书盖章认证的,我们那村儿的人就认这个?我不不按照协议继续给钱的话,他们会把我除族,不认我的!”
“不认就不认,正好把户口上在咱们W市。”先前插言的那人又开口说道:“也不怪咱们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你瞧瞧一个村子的人包括村支书都是目无法纪,只知道欺负弱势群体的地痞流氓……
小伙子,你别怕他们,我们国家啊,是讲究法的。即使有时候会考虑法律不外乎人情,但也要分人,至少小伙子你那些莫名其妙、不把你欺负剥削死的亲戚们就不在‘法律不外乎人情’的考虑法律之类…”
那人款款而谈,说得极其认真。其他在小吃店吃早点的食客们,也全都附和得很认真。就连原先很迅速收了季言之给的钱的张哥,也犹犹豫豫的把钱从围裙的兜兜里摸了出来,准备递还给季言之。
“拿着钱去请律师,趁早摆脱你那些个吸血鬼亲戚才是最重要的,欠的早餐钱不用急着还!”
季言之这下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开始怀疑自己的戏是不是做得过了,怎么连爱好‘向钱看向厚看’的张哥也这么的……
“张哥,别这样。我真的想明白了,不会再给他们寄钱的。至于请律师,我…也会尽早工作,筹钱请的!就是剩下的那几百块的欠款,张哥估计要多等一段时间了。”